聂彤看着陆离的目光,似乎有些期待。
不过陆离回道,先前我与师姐讲过了,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倒是没有兄弟,不过或许也有可能,我有个没见过的同胞兄弟呢?
聂彤知道陆离在说笑,不过她双目之中,却难掩一股失望之意。
陆离见到聂彤的模样,不明所以,他以为自己不经意间将聂彤惹生气了,可是他实在不知错在何处,于是陆离赶忙问道:“师姐,怎么了。”
聂彤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陈年旧事罢了。”
见到聂彤不愿提及,陆离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便在这时,车外传来马夫的声音,宝光阁到了。
陆离听罢,推开窗帘,与聂彤下了马车,又付了车钱之后,二人便朝着宝光阁走去。
一看到宝光阁,陆离不由的有些惊讶,在他想象之中,雷广元这种名声在外的炼器大师,怎么也得有一间富丽堂皇的大铺子吧!
可是面前这个又小又破,寒酸无比的,只有二层楼的宝光阁真的是雷广元的铺子,陆离有些怀疑。
虽然陆离心中如此想,但他极为相信师姐,觉得她定然不会认错,毕竟师姐已经来过一次了。
聂彤看到了陆离眼中的异常,说道:“铺子虽然小了点,但是这也正应了雷广元那古怪的性子,所谓,大隐隐于市嘛,毕竟这雷广元不喜欢有人打扰。
陆离点了点头,二人便并排朝着这宝光阁走去,这宝光阁虽然破旧,但也透着一阵古朴的气息,起码这房屋的四处都已经有着包浆了。
望着这屋子,陆离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过聂彤倒是毫不在意,她一马当先的朝着屋子内走去。
屋子不过两丈长宽,可以说对于铺子来说极为狭窄,也不像其他铺子那般规整的摆放着各种器物,更多的堆着一些残破的桌凳等诸多杂物。
而屋子正中心,一位身穿红衣的稚童,正自顾自的玩耍着。
他察觉到陆离二人的脚步声,忽然抬头,双眼好奇的看着二人。
陆离看了看这稚童,不过五六岁,生得白白嫩嫩,五官轮廓极为清秀,那胖乎乎的手臂之上还系着一串金色念珠。
更让人惊讶的是双眼之中已经灵气十足,显然是个身具灵根之人,陆离四处望去,发现除了这幼&bp;童外,屋内再无其他人了。
有人吗,有人吗,陆离朝着屋子大喊了两声,只不过无人回应,显然这屋子里除了这稚童,没有其他人。
这时,聂彤弯下身子,蹲在幼&bp;童身前,好奇的问道:“小弟弟,你家人呢?”
那小孩双眼呆呆的看着聂彤,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了句让陆离极为惊讶的话,姐姐,你好香啊!
陆离见状,不由的心道:“好你个小色鬼,这般年纪便如此不正经,长大了还得了。”
接着,聂彤手中红光一闪,只见她手中多了一块赤红色玉佩,陆离定眼望去,只见那玉佩之上刻着一只小兔子,那小兔子活灵活现,显然雕工极佳。
小孩的双眼当即被这块赤红色的玉佩吸引了,直勾勾的看着这枚玉佩,显然极为喜欢。
聂彤看到这小孩子的眼神,轻声细语的问道:“小弟弟,喜不喜欢啊!”
小孩拼命的点了点头,双手已经忍不住抓向那玉佩了。
聂彤说道:“小弟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的家人呢?”
小孩奶声奶气的说道:“爷爷出去,他说一会就回来了。”聂彤听罢,微微一笑,接着便把那赤红色玉佩递给了小孩。
小孩子爱不释手拿着玉佩,顿时那白嫩的小脸蛋泛起一丝笑容。
陆离看了看,心道:“这雷广元,也真是心大,也不怕孩子被偷了,但是以他的神通,就算是被偷走,也应该能找回来吧!”
陆离朝着屋子四周看了看,接着拿来一个干净的椅子递到了聂彤的身前说道:“师姐,你先坐会。”
聂彤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
而陆离则是在屋子四处逛了逛,不过走了一周,他便摇了摇头,这屋子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似乎可以说跟炼器毫无关联,若不是门口那宝光阁的牌匾,恐怕陆离都会以为这不过是一间普通的杂屋。
闲来无事,陆离和聂彤不由的逗了逗那个小孩子,想来是聂彤和陆离生得面善,又给了他玉牌,这孩子倒是与二人玩的极为开心。
不知不觉间,便过了半个时辰。
忽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陆离和聂彤同时朝着屋外望去。
只见来者是一人身穿着粗布麻衣的胖老头,他正挺着个大肚子慢腾腾的朝着屋内走去。
陆离看了看,只见这老头头发花白,相貌普通,皮肤黝黑,与普通的村民没有什么区别。
但他那表情却是极为严肃,就好似冬日里的寒冰,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他朝着陆离和聂彤扫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直到看到那胖乎乎的小孩,脸色才微微一暖。笑嘻嘻的说道:“孙子,爷爷回来了。”
哦,那小孩笑容当即消失,冷冰冰的回答了一个哦,接着说道:“我自己玩的好好的,别来烦我。”
此话一出,不仅陆离,甚至连一旁的聂彤都有些惊讶,这爷爷虽怪,这孙子更怪,不过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虽然那幼&bp;童如此说话,可是那雷广元依旧笑嘻嘻的跑到稚童的面前,弯下腰,忍不住抓着幼&bp;童,用他那老脸蹭了蹭幼&bp;童那稚嫩的脸蛋。惹得幼&bp;童一脸嫌弃之色。
当然整个期间,这老头都未曾与陆离和聂彤说话,仿佛二人不存在一般!
这老头不会是个瞎子吧,我也就算了,我师姐这么漂亮,你都不知道说句话,真是当我们不存在啊。
若是往日陆离恐怕早就爆发了,可是今日,师姐在此,这一切自然都由师姐做主了。
其实老头一进门,聂彤便认出此人是雷广元了,不过她身为后辈,若是直接讨要云雷鼎那自然是不礼貌的,而且若是如此的话,惹得这雷广元不高兴,说不定还得自己师傅亲自跑来一趟,那样可不好!
于是过了一会,聂彤见到雷广元没有什么事情了,便一拱手,开口道:“晚辈乃是决明子的徒弟,特此替师傅前来求取云雷鼎。”
雷广元听罢,看了聂彤一眼,说道:“小丫头,几年不见,倒是长大了不少,越来越漂亮了。”
聂彤面带笑容,说道:“多谢前辈夸赞。”
好家伙,这雷老怪也会夸人,不过陆离不觉得是这雷老怪心情有多好,反倒觉得是师姐的美貌,让这雷老怪也不由自主的夸奖了一翻。
此时的陆离也自然不敢造次,他只得如聂彤一般,双手抱拳,身体微弯,做行礼状。
云雷鼎,云雷鼎,决明子这个老家伙,实在是有些懒惰,不过这云雷鼎,我忘记丢在那里了,让我想一想。
接着,只见雷广元走到屋子一角处翻了起来,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烟尘四起。
就连那稚童看着雷广元的模样也不由得眉头微皱,他说道:“爷爷,你轻点,吵到我了。”
雷广元听罢,老脸之上顿时笑容灿烂的说道:“稍等,稍等,孙儿,爷爷就快弄好了。
口气之中,满满的慈爱之意。
哎,有了,只听雷广元喊了一声,接着只见他从一张破木板之下翻出了一尊深黑色的小鼎,然后站起身来,走到聂彤的身边,极为随意的将小鼎递给了她。
聂彤见状,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师傅请他炼制的至宝就这般被当成杂物一般丢在这里。
但她也极为识相的没有问,毕竟对方是前辈,既然说是,那必然不会出错。
倒是陆离见状,有些疑问,他看了一眼雷广元问道:“前辈,不会弄错了吧!”
雷广元只是轻轻的拜了拜手说道:“没错,没错,我记性好着呢?”
听罢雷广元的确认,聂彤拿起手中的小鼎仔细的看了起来,她也是炼丹之人,对于这些炼丹的宝鼎自然也有些了解。
她只觉得此鼎触手冰凉,分量极重,小鼎表面还分布着数朵祥云状纹路,那纹路之中透着一股黑红之色,聂彤点了点头,这应该说是一尊宝鼎了,她极为满意,便要将小鼎收了起来。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之声,接着便见到五个男子走近屋来。
为首的穿着一身蓝色长袍,头戴金冠,两条稀疏的眉毛下,藏着一双较为阴郁的眼睛,一看便知并非善类。
其余四人,一个浓眉大眼,壮硕无比,一个低矮消瘦,尖嘴猴腮。
还有两人,相貌极为相似,看起来似乎是兄弟,不过其中一人额头上生有一颗硕大的黑痣,而另一人额间则是空空如也。但是眼角处却有块红色胎记蔓延至耳根处。
蓝袍男子看到聂彤的模样,先是一愣,接着眼光肆意在聂彤身上打量了一翻。又看到聂彤手中那深黑色的小鼎。双目中不由的精光一闪。
聂彤察觉到此人的异常,便将那云雷鼎收入储物戒中,接着便与雷广元道别。
去吧,雷广元,点了点头说道。
陆离和聂彤没有多说什么,便朝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