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姜小米几乎没怎么正经的抱过儿子,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位。
“别挨着我。”姜小米嫌弃的把娄天钦往旁边推。怀孕的时候搞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这刚生完孩子,本性就流露出来了。
娄天钦往旁边让了让,然后俯身望着襁褓里的小婴儿:“想好叫什么了吗?”
姜小米摇头:“没有。”
娄家跟蒋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蒋旭东的小儿子到现在还没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原先是打算在满月酒上取得,后来被事情耽搁下来,推到了百天宴,谁知道,百天宴又泡汤,便只有等周岁。
“就叫楼世星吧。”
姜小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娄世星?”
娄爷道:“不好吗?”
“有点耳熟哎。”
可不耳熟吗,先前娄爷以为这一胎是女儿,还没生出来就把名字取好了,叫娄星辰。如今生下来却是个小子,娄天钦懒得费脑筋去想,干脆就挪一个字来用。
姜小米替儿子感到不公平,人家家生儿子,所有人都欢喜,娄天钦可好,生了个儿子就跟多了个累赘似的。
小家伙一脸的困倦,估计是想睡了,姜小米便让杜烈抱他回去睡觉,她自个儿也打了个哈气。
“累了?”
姜小米横他一眼:“你说呢。”
这三天,她是一天都没有闲下来,娄天钦跟八辈子没有见过女人,逮不着了似的。
“那就等你睡醒起来,再写检查。”
姜小米听见写检查,头都大了。
“让我写检查,我宁愿去死。”
娄天钦就喜欢听她放狠话,话说的越狠,他就越有机会治她。
“那也行。”
姜小米咂摸出他语气里的危险,连忙改口:“等会儿。”
娄天钦按兵不动的等着她的下文。
姜小米脑瓜子开始飞速运转,思考了片刻后,她猛地抬起头,后知后觉道:“娄天钦,我觉得写检查的人,不应该是我。”
这个反转,让人措手不及。
娄天钦索性拉开凳子坐下:“怎么说?”
姜小米道:“其实我也是受害者,谁叫你装的那么像?我哪知道你真的假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娄天钦沉默了下来。
姜小米又接着说道:“我担心受怕那么多天,别看我跟没事儿人一样,其实我一肚子的事。”
“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姜小米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娄天钦:“你哪怕撞成个植物人,我也认了,可你偏要说你失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什么?”娄爷低声问道。
“意味着我可能没老公了。”姜小米低头揪着衣角:“我尝过那个滋味,醒来之后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别说是你,就算是我儿子当我面捅自己一刀,我顶多替他叫个救护车而已。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娄天钦忽然想起她说的那句——我要我原来的老公,一丝一毫都不能缺,我要他完完整整。
“所以,你就绑架我?准备带我找回记忆?”
“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你当时要是配合,我也不至于那么干。”
“我记得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我没有失忆,你为什么不信呢?”
姜小米被问得一愣,过了会儿,她道:“把我手机拿来。”
“干嘛?”
“拿来!”
手机拿来了,姜小米翻到那段录音,然后点了播放。
娄天钦豁然一惊,这居然是他跟红将军在面包车里的对话。不等录音播放完毕,姜小米就中断了。
“我当时脑子都快炸了知道吗?”
娄天钦仰起头,修长的颈部曲线被拉长:“因为这段录音,你确定我失忆?嗯?”
“对。”
娄天钦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然后重新将视线挪到她身上:“难道要我跟红将军说,千万别动我的妻儿,你要动他们,我跟你拼命?这是不是你想听的?”
姜小米:“你别冤枉我啊,我可没有这么想。”
娄天钦语气一沉:“你就是这么想的。”
“我怎么想,你又知道。”
“呵~我不光知道你怎么想,我还知道,一旦确定我治不好了,你个死狗仔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转移我的资产,我说错了吗?”
姜小米:“……”
卧槽~这个他也知道。
“什么……什么跟什么,你胡说。”
“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娄天钦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告诉你小狗崽,如果我失忆了,就算你拿着我的指纹脱模,有我的签名印章,你也拿不走我一毛钱。”
“怎么可能。那不是夫妻共同财产吗,我就算拿不走全部,但也至少能分一半吧。”
娄天钦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语气忽然一转:“你还说没有打我财产的主意。”
几句话一套,这只狗仔就上钩了,娄天钦既好气又好笑。
姜小米见自己的小算盘被人看穿,也没有再继续隐瞒,她振振有词道:“这也不能怪我,我总得为以后打算吧,你既然都失忆了,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爱我,与其等你把我一脚踢开,倒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娄天钦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姜小米:“好好好,我歹毒,我歹毒,你善良,你最善良行么?菩萨转世,活佛再生。我跟你比,我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她是无理也能搅三分,娄天钦在这方面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娄天钦脾气上来,抄起她就往卧室走,姜小米四肢并用的在他怀里挣扎:“哎,哎?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砰——房门关上了。
这一关,又是一天。
晚上,杜烈照例来送饭,娄天钦披着浴袍将饭端了进去。
房间里,姜小米趴在床垫上,咬着笔杆思索。
娄天钦将餐盘摆在茶几上,回头看她辛苦憋字的样子:“就这一份检讨,你写了俩儿小时?”
娄天钦知道,她内心横竖不想写,但迫于压力,不得不写。
姜小米翻了个白眼过去:“催什么呀,就差一句话了。”
又等了十多分钟,姜小米这边总算大功告成。
娄天钦拿起来扫了两眼,洋洋洒洒的一页纸,内容乍一瞧全都是忏悔,但如果深究一番后就会发现,她字里行间真正想表达的,只有两个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