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城五十里,吩咐下去扎营休整,凤俏带骑兵先行探路,我与军师及一众弟子于营帐内商议作战方略。
“殿下,可有什么担心?”军师见我紧锁眉头。
“一路走来难民屡见不鲜,城中情况也已知一二,但知彼知己方可取胜,目前并不知具体情况,匠州守城的是先帝在位时屡获战功的陈吉将军,敌军竟能三个月内攻破城池,不可轻敌。”我边看地形图边跟军师讲道。
“殿下说的是,有一场苦战要打喽!”
“城池已破,目前不可长期作战,等凤俏回来,听听情况再议。”军师见我一转刚刚的担心,舒展了眉头,他便知我已有所打算。
那一夜,暗探匠州城,城中百姓已所剩无几,残留百余人因抵抗敌军而被关在城北,城防极其森严,刺史府中西凉有名暴虐大将屠司正在肆意挥霍,城防密不透风。
回军营后,军师竟等在营帐中,见我一身黑衣自外进来,“殿下,这怎可使得?”
我只得浅笑更衣,面对军师的担心,我始终心知肚明。他叹了口气“罢啦,殿下此去可有收获?”
“西凉余党屠司。”军师听我说完后,紧皱眉头。我接着说“无妨!”
“殿下可有什么策略?”军师问道。
“城中森严,强攻不可取。我来时见城外琼河水势汹汹,水攻可为上策。但城中尚有百余百姓被关在城北,尚需妥善安排。”
“即选择水攻,何不就此以水解救百姓?”军师提议。我与军师相视而笑。
王军夜挖暗道月余,将城中百姓解救后,水淹匠州城。城中敌军溃败而逃,匠州重回北陈怀抱。逃难的百姓闻讯纷纷归来,重整城池,安抚百姓是非常重要的事,吩咐天行送捷报至中州,等待朝堂安排新刺史上位。此期间王军驻守在匠州护百姓重建家园。
夜半讯使来报,“殿下,姑娘一切安好。”说着并呈上一封信“漼将军让小的带一封信给殿下。”
拆开漼风笔体的信笺后,小篆体“师父”两字的信笺呼之欲出,当时的我心已澎湃,但本王并不善于喜怒于色,吩咐讯使退下后,方才浅笑着拆开信笺。
师父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信伴墨香至,不知吾师何处,唯念吾师康健,吾师所向,日盼捷报至。君安,吾安。
十一
对着案几上的涓涓秀字反复念着,宣纸上残留的墨香仍沁人心脾,畅饮几杯后已微醺,时宜巧笑的影子不断浮现在回忆中,大喝一声“来人!”
侍卫进来伺候,我将已准备好的织锦布卷递给他“传讯使,送捷报回西州!”
那一年,王军自匠州战胜后驻守近8个月有余,随即转战硕州、六镇,再回西州已是第二年的初冬,期间屡传捷报回西州,讯使也常带来时宜的消息,她一直像信中所说的遵守承诺我安好,她便安好。
近两年的日子里,十一始终是停留在藏书楼的那个乖巧不语的小姑娘,而我也一直是那个百战百胜的小南辰王。碍于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只能捷报传至,却未有只言片语回信。唯有借微醺之意感念何尝不想告知她君安,吾方安。
归途中,遇屠司余党刺杀,厮杀中将其当场斩毙,本王却不小心中了奸诈之人的毒箭,还好军医清毒及时,只需小心安养便好。行至西州军营,却不敢回府,就像情意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一样,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变得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