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因为车祸事件对陈嵩涛进行调查。
陈南锋托了关系,等到三个小时后,陈嵩涛就被放了出来。
萧禹庭在萧良的办公室内,给于佳薇打了个电话。
“只扣了三个小时,但是他什么也没有承认。”
萧良那边叫警员负责笔录,问题问的很平和,没有陷阱,可陈嵩涛在律师来到前均拒不开口。
“足够了,谢谢萧大哥。”
只要陈嵩涛进警局一趟,基本上就坐实了网上众说纷纭的猜想,这舆论指控的风向,也就直接朝向魏氏。
一时间,因为“情杀”的舆论倾向,倒是叫陈家被推向风口浪尖上,股票跌宕,甚至有合作商因此不再续约。
倒是魏氏在这件事情上赚足了眼泪。
魏正阳近两天带魏嵘出门,身上全都是纯黑色西装,胸口压着白色方帕,没有直接回答记者问题,语调沉痛:“关于这件事情,后续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样似是而非的话,更引起纷纷猜测。
魏嵘跟随魏正阳上了车。
他也有几天没见着罗慧娴了。
“爸,干妈到底去哪儿了?”
魏正阳吩咐司机开车,“出去旅游了,过几天就回来。”
“真的?”魏嵘听魏正阳这样说,就放下心来,“现在外面都在传干妈车祸死了,怎么会呢,明明那天我干妈不是提前发现,然后换了车么。”
魏正阳叮嘱道:“出去不要乱说。”
“我知道,”魏嵘说,“只要干妈没事就行。”
就在名媛会当晚,罗慧娴接到了苏玉的消息,陈嵩涛准备要撞死她,便决定和魏正阳来一出诈死的戏。
这样一来,能借此机会将陈家搅乱,狠挫陈家。
……
罗慧娴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回来。
陈嵩涛此时自顾不暇,也就没有时间来管于佳薇要孩子,于佳薇闲来无事,倒是将宋氏和凌云山旅游业的合约都重新搞了一下。
只是她需要以陈东铎的名义签约,她没有签章。
她给黄秘书打了个电话。
黄秘书说:“在长岛的保险柜里。”
于佳薇没钥匙,也不知道密码。
黄秘书:“……我也不知道。”
老板娘都不知道,他就更不敢知道了。
舒珏打来了电话。
“佳薇,今晚我们聚个餐吧,今年要结束了。”
于佳薇摆弄保险柜的手忽然一顿。
原来今天已经31号了。
约了火锅吃火锅,还是三个人最常吃的那一家。
舒珏提前定了桌。
于佳薇到的时候,邢愿先到了。
邢愿比起以前更瘦了,本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瘦的就仿佛只剩下一双有些空洞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就叫人心疼。
邢愿招手叫于佳薇过来坐,她体贴的把沙发的软座位让给于佳薇,又给她叫了白水。
“阿珏呢?”
“他下班路上堵车,估计还要一会儿。”
邢愿看着于佳薇的肚子,眼神中有艳羡,“快生了吧?”
“预产期还有两个月。”
“真好。”邢愿抬起头来,撑着腮看着于佳薇,“薇薇,人和人真的不一样的。”
她前几天去拘留所里看了陈北华。
陈北华已经全然没了初见时候的那股意气风发,身上穿着灰色的囚服,胡子拉碴,鬓角竟然已经有了根根白发。
邢愿看见他的那一秒,就忍不住哭了。
这是一场沉默的探视。
邢愿从头哭到尾,而陈北华就坐在那玻璃后面,静静地看着她,等到探视时间到,被人带走,都一个字没说。
她永远都记得,去年樱花盛开的时候,她穿着华美的服饰,在他的镜头里展现出最美的模样。
邢愿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拍不出那样美的照片了。
因为那时她从眼神里蔓延出来的点点欢喜,是遮掩不住的。
吃火锅的时候,舒珏喝了啤酒,而邢愿要了白酒。
在好朋友面前,邢愿才是没有遮掩的。
这段时间她在公司,就好似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工作机器。
邢愿喝醉了,就靠在沙发上开始说胡话。
“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了,自己过。”
一段青春期,一段成熟期,两段感情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从眼角流淌了下来,浸入嘴角,咸涩难耐。
于佳薇握住她的手,“愿愿,那是你还没有遇见对的人,会遇到的。”
邢愿最后醉成一滩软泥,就靠在沙发上打盹儿。
舒珏也知道最近于佳薇在陈家身处漩涡之中,可他人微言轻,只能再三劝她一定要注意身体。
舒珏叫了一辆车,要先送于佳薇。
于佳薇道:“我叫阿丽陪着,想要走一走,腿不太舒服。”
舒珏扶着邢愿上了车,邢愿忽然酒有点醒了,趴着降下来的车窗口,朝着于佳薇挥手:“薇薇,明年见啦!”
于佳薇听见这句话,强忍住眼眶里的酸涩,也招手:“明年见。”
路边,有一个卖红玫瑰的小姑娘。
寒风簌簌,那盒子里的花瓣都瑟瑟发抖,可停下脚步来买花的人,寥寥无几。
于佳薇停了下来。
小姑娘仰着头,一双眼睛很亮,“女士您买花吗?明天就新的一年了,买一枝花吧。”
于佳薇叫阿丽将盒子里的玫瑰花都买了下来。
一共三十三支。
她付了钱。
回到长岛。
于佳薇将玫瑰花外的包装纸都拆掉了,找了个花瓶将玫瑰花插了起来,叫阿丽从酒柜里取来一瓶香槟,用高脚酒杯倒了一杯香槟。
她之前总是嫌弃陈东铎直男审美,送花只会送红玫瑰,没一点新意。
现在她喜欢红玫瑰。
那鲜艳的红色,代表最炽烈的感情。
接近零点的时候,在城市里的很多个广场上,都有倒计时的仪式,网络上有直播。
手机听筒内,传来众人嘶吼着呐喊的倒计时。
“十!九!八!七……三!二!一!”
“新年快乐!”
嘭的一声,广场上方炸开了一大朵烟花,璀璨夺目,将半个夜空都给照亮了。
于佳薇举起高脚酒杯,嘴角向上勾起纯粹的笑,一滴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陈东铎,新年快乐。”
等到于佳薇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已经近凌晨一点了。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隐约好似想到了什么,就去翻短信记录。
那个十年如一日给她发新年快乐的人,没有发短信给她。
短信记录里,空空荡荡。
一如此时她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