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爱是吧?”
谢芷爱掩藏下心中的些许惊慌,十分镇定道:“我是。”
“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谢芷爱猛地一惊。
难道是那边……败露了?
可她找的人都是谢家家养的,就算是由警方追查,也一定不会是抓活的。
而且,也必然不会这样快。
这样想着,她就平复了一下,“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吧。”
“请跟我们回局里进行调查清楚。”
“能否等追思会结束?”
“这恐怕是不行,还请麻烦配合。”
台下距离近的,已经有一些宾客开始交头接耳了,探究的目光纷纷落在谢芷爱的身上,来回逡巡。
谢芷爱面上表情不变,即便是面对宾客的质疑,也丝毫不乱,她说:“请容我交代几句。”
警察并未阻止。
谢芷爱就去走到台前,和负责人说了几句话,径自跟着警察离开。
即便如此,她的脊背依旧是笔直的,无视所有人的质疑。
人离开后,追悼会继续进行。
经过这样的事情,大多数人却是心不在焉了。
“怎么回事?”
“涉嫌谋杀?是不是刚才那人说的,谢大少其实是谢夫人给推下楼的。”
闻言,旁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谢夫人这么狠毒么?”
“你们没听说么?谢大少摔下来那个天台,以前也死过人,也是和谢家有关!”
“死的是个女人,好像是自己跳的。”
“自己跳的?正常人谁会自己从八楼跳啊。”
“那和谢大少有什么关系?难道……”
就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谢雨欣扑到地上,拉着谢雪桐:“姐?!”
谢雪桐忽然从座位上往前栽倒下去,脑门都嘭的一下撞在了地面上,叫谢雨欣都吓了一跳。
谢雨欣去扶谢雪桐,谢雪桐的额头磕破了,嘴唇上还染着一丝鲜血。
她惊惶的哭嚎了起来。
“谢雪桐,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影从后面跑了过来,直接将地上的谢雪桐打横抱了起来,旁边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叫救护车,这人就抱着人飞快的奔向厅外。
谢雨欣反应过来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也追了出去。
追悼会还需要有人,于佳薇就叫黄秘书跟着去医院看看,她暂时不能离开。
这真的是一场事态百出的追悼会。
没等到下葬,就已经因为频发的事件而被迫中止了。
宾客甚至都没能和棺木之中的遗体告别,就都怀揣着惊讶和好奇离开了,却也成为了这茶余饭后的谈资。
负责人给谢芷爱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现在在场只剩下于佳薇一个能管事的谢家人,他就过来征求于佳薇的意见,看看遗体是要如何办。
于佳薇目光落在棺木之中的谢殊,对负责人说:“按流程往下走吧。”
最后,目送这谢殊的遗体被推进火化炉之中,再成为那小方盒子里面的一捧骨灰的,只剩下了于佳薇和陈东铎两人。
谢殊的墓没有迁进谢家的祖坟之中,而是陈东铎给在墓园之中买了一小块地。
是和杨蓓同一个墓园。
却是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
遥遥相对,永不相见。
于佳薇朝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是她作为女儿,最后的思悼。
……
从墓园出来,于佳薇靠在陈东铎的肩上,小憩了片刻。
“在厅里叫的那个人,是你安排的吧。”
过了片刻,于佳薇抬起头,撑着下巴看向他。
“是的。”
陈东铎拿起手机来,把谢殊临终前给他发的一条消息拿给于佳薇看了一眼。
于佳薇看着这条信息,呆愣了一瞬。
陆……殊。
他终于改回了自己原本的姓,那个只属于杨蓓的陆殊。
可已经晚了。
到了医院,于佳薇先去谢雪桐的病房。
谢雪桐是因为疲劳过度再加上忧思过重引起的突发性休克,并不太严重,医生给打了镇定剂。
当于佳薇走进来的时候,谢雪桐就这样躺在病床上,苍白的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遮掩住渗出鲜血的伤口。
柯灏就站在床尾,倚着墙边,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谢雪桐身上。
于佳薇走进来。
“哥。”
柯灏抿了抿菲薄的唇,“结束了?”
“嗯,已经下葬了,”于佳薇静静地看着谢雪桐,“就我和东哥去了墓园。”
于佳薇有些唏嘘。
人的一生就这样过去了,又有什么所谓的生前身后名去计较呢。
有于佳薇在病房内陪着谢雪桐,柯灏就先出去了一趟。
陈东铎站在走廊上打电话。
是萧良打来的。
萧良接触了下把谢芷爱带回来的警员,问了大概了解了。
“是在一家酒店里发现了一封遗书和录音笔,其中内容和谢芷爱有关。”
“遗书?”陈东铎微眯了眯眸,脑海中已经闪过了一个人名,“谢殊。”
“八九不离十了,”萧良说,“等审讯结果出来,我看下笔录口供。”
……
此时,在警局内,谢芷爱坐在桌后,面前的长桌上,坐着两个并排而坐的警员,仅有手指落在笔记本键盘上轻微的敲击声。
警员问:“16号晚6点34分,请问你在哪个地方?”
谢芷爱回忆了一下日期,“三天前?”
三天前,这个时间点,她来医院找谢殊。
“我在医院天台上,和谢大少见面。”谢芷爱平静道。
“是这个死者么?”
警员将电脑内的酒店监控视频给她看。
谢芷爱看见监控录像内,出现了谢殊。
背景看起来像是酒店大堂。
“是的。”
“你在和死者在医院八楼天台上见面时,有过提前联系吗?”
“没有,”谢芷爱说,“大少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是听到派出去寻找的人的回复,说他在医院天台上,我才过来找他的,没有提前练习过。”
她很配合调查,也没有刻意去隐瞒,所有的陈述符合调查结果,说出来的话语通过微表情来判断,没有说谎。
警员拿出来一张复印纸,“你知道这份死者死前写的遗嘱么?”
谢芷爱很明显的楞了一下。
“我不知道,”她看向那张纸:“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警员将遗嘱的复印版递给谢芷爱。
谢芷爱攥着这张纸,眼神落在信纸上。
这是谢殊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