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陛下,臣妾好害怕呀!”
没想到,越貂婵仰头大笑,语气讥讽,眼中爱恨交加,“苏玉辙,我一心爱慕你,为了博你欢心愿意牺牲一切,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该被我感动了。可是你呢?你冷酷无情,竟然冻残了我的手!你知道天热的时候,万蚁钻心般奇痒难耐会让人死去活来;你知道天冷的时候,这样红肿麻痛的感觉会让人心烦意乱、痛不欲生,可你竟然狠得下心来,将这些痛楚施加于我!我何错之有?我不过是真心实意喜欢你!”
“你倒还有理了?你明知寡人有皇后,明知私闯寡人寝室罪该万死,本王没有杀你是看在你父亲……”苏玉辙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了那张壁挂一眼,上前一步,一把掀开那幅壁挂,满脸惊疑,“这里有密道!这个方向……是通往大周皇室?”
“是啊!这条密道就是通往大周皇室的!你们在外面风花雪月,岂不知大周皇城如今已是水深火热,朝不保夕了!”越貂婵狂声大笑,眼中热泪夺眶而出,“苏玉辙,你对我不仁不义,我便一不做二不休,让杨远率魏晋联军从这密道潜入大周皇城,杀他个天翻地覆!我倒要看看,你和这个陈云凰在一起能恩爱几天!哈哈……这就是你辜负我的下场!”
苏玉辙和云凰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云凰此时才恍然大悟,之前为什么连续三座城空城,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魏晋大军过境,从这山洞中潜入周皇室!
原来,她自以为以贺梅的身份成功骗过了杨远,实则杨远成功骗了她!
杨远为了赢得她的信任,故意将他自己伪装成一个行事残暴、荒唐、一心求官求利的昏官,甚至,他故意透露魏晋大军被洪水困于荒山的消息!
云凰后悔莫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当时就怀疑这个山洞,她应该进这山洞里看看……
越貂婵那时就在这田庄里的话,杨远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要不然也不会用炊烟引她前来……
云凰越想越心惊。
越貂婵和杨远的算计,是把她的动向、苏玉辙的抉择都算计得一清二楚。
妥妥的调虎离山计!
就像她谋划东魏强兵在外、境内空虚不堪一击,派兵前往征讨,越貂婵和杨远也如此谋划趁虚而入征讨大周!
只是越貂婵到底是谁?杨远又受谁的指使?他们如此老谋深算,绝不是一时兴起!
云凰想到这些,苏玉辙想得大同小异。
只是,苏玉辙从小到大历经无数,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
他冷哼一声,见密道里光线幽暗,又一派静寂,知道没有人,立刻放下壁挂,走到云凰身边。
“再没有人了,快,我看看你的伤!”
苏玉辙刚要动手给她疗伤,却发现云凰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自行愈合,不再血流如注,不由惊喜。
云凰自上次吃下九转回魂丹,就觉得若有伤势,恢复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
此番看到肩膀不治自愈并不吃惊,关切地看着苏玉辙,满是愧疚道,“你是为了救我才耽误回宫……”
“没有你,要皇宫做什么?连自己的结发之妻都保护不了,要这皇位做什么?”
不想,苏玉辙无比镇静,掷地有声道。
一股暖流直冲而上,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云凰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昏君!你就是个昏君!什么人的伤口能不治自愈?我说她是个妖女你还不信,你自己也看到了,可你还是执迷不悟!你……”
越貂婵疯了似的大吼大叫,后面的话却被苏玉辙冷漠地打断了。
“越貂婵,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最令人讨厌!谁告诉你,你喜欢别人,别人就一定要喜欢你?不喜欢你,就是辜负了你,就是对不起你,就该被你不择手段报复?男欢女爱是两个人情投意合才有意思的事,你这样死缠烂打、蛮不讲理,完是强人所难。你却还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简直是不可理喻!”
苏玉辙冷冷笑道,“你刚才说,寡人怜惜自己的皇后是执迷不悟,她是寡人的结发妻子,难道寡人不怜惜她,要去怜惜你这个不明事理、居心叵测的烂女人?寡人的皇后可以舍命相护,你伤了她,你说寡人会怎么杀你才解恨?”
云凰深深看着苏玉辙。
这一刻的苏玉辙光芒万丈。
她就爱这样的男人,爱憎分明,意志坚定,从来都清醒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是,到此时此刻魏晋大军正在大周皇城烧杀抢掠,大周皇城一片刀山火海,她的心就揪得生疼。
她不知道,苏玉辙此时的镇定到底是强装出来的,还是另有原因。
这时,越貂婵面露骇色,连连摇头,仍是心有不甘,歇斯底里,“苏玉辙,你不配做大周帝王!就是因为你,大周才会毁于一旦,大周的百姓才会遭受战乱……”
“寡人配不配做大周帝王,不是你说了算,是上天说了算。寡人已经是了,你那些阴谋诡计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你得意什么?寡人看你死到临头,且耐心告诉你,大周不会毁于一旦,大周的百姓也不会遭受战乱。遭受灭顶之灾的,只有你越貂婵,还有你的堂兄杨远,以及他率领的十万大军。至于你父亲……死罪可免。”
苏玉辙慢条斯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越貂婵心惊肉跳。
“你、你什么意思?”
越貂婵刚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脸色煞白道。
“寡人刚才说得不明白?”
苏玉辙挑眉,一脸倨傲。
云凰听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又看他倨傲的模样,心里稍微安稳了些。
“你、你怎么知道杨远是我堂兄?为什么说我父亲死罪可免?”越貂婵慌了,强作镇定道,“哼!你别吓唬我了!两天前,陈云凰离开这里后,杨远立刻率领所有的将士从这密道赶往大周,一天一夜急行军足以到达大周皇城,现在大周皇城正被血洗……”
“你父亲,不,确切地说是你的养父,吏部尚书越鹏飞为了明哲保身,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寡人了。”苏玉辙悠然半身裙,“就在你以献媚为名潜入本王寝殿欲行不轨之事,被本王识破后冻伤你的手那天晚上,越尚书为了免受连累,连夜面圣。你以为你有多可怜?你那只被冻伤的手里曾经握有牵机药,怕被我发现临时藏起来了。你当寡人真的不知道,真的小题大作滥施严刑?寡人说了,你所作所为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越貂婵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