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老爷满脸怒容,神情变得决绝起来,断然道“还能该如何!老夫一世英名,怎么可能甘心种下毒蛊,甘愿被燕歌行驱使,做燕歌行奴仆!老夫就不相信了,就凭他手底下的那几只三阶妖兽,就能拿老夫如何了?老夫跟他们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朱长老闻言,神色变得阴厉起来,悍然道“大老爷既愿拼死一战,属下何惜此躯,愿为前驱!不过,大老爷乃是千金之躯,何必冒此风险?大老爷先走,先逃出去再说!祝某不才,愿意拼死一战,为大老爷断后!”
朱长老言辞铮铮,掷地有声,让在此所有的人都动容了!金利来和梅长老也变得激动起来,面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梅长老更是厉色道“既然如此,我们何惜一死,跟他们拼了!”
万大老爷见朱万兆忠肝义胆,在危急关头拼死为他断后,以死护主。梅长河受其感染,不惜与燕歌行拼死一战!万大老爷激动不已,被他们俩人深深感动了。
看来朱万兆此人,很懂得知恩图报啊!
十多年前,万大老爷在荒域里面杀妖取丹,偶遇一名中年男子被一伙散修围攻。那中年男子寡不敌众,身上多处负伤,眼看就要身死神灭了。万大老爷一向以侠义自居,此刻更是浑身是胆,连忙飞掠过去,连杀数名散修,将中年男子救了出来。为中年男子医治创伤。
这名中年男子,便是朱万兆。
自此以后,朱万兆便投效在万大老爷麾下,对万大老爷忠心耿耿,成为万大老爷心腹。万大老爷也对朱万兆极为倚重,许多大事都让朱万兆参与,对朱万兆信任有加。
如今朱万兆愿意拼死为万大老爷断后,虽在情理之中,但也更显其忠义过人了。
“多谢朱长老一番好意,但万某是何等人物,怎会扔下……啊,你干什么!”
万大老爷也颇为感动!朱万兆在万氏家族担任客卿长老十余年,一向忠心护主,是完全值得信赖之人。紧要关头他更是挺身而出,拼死掩护他撤退,那就更难得了!他原本想客套几句,鼓励朱万兆和金利来等人拼死对抗燕歌行,让他腾出手来对付那几只三阶巨蛙妖兽,将那几只巨蛙妖兽击毙了,再与燕歌行决一生死!
哪怕朱万兆被燕歌行杀死了,他还有翻身本钱的!
谁知他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脸色大变,吃惊地望着朱长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做梦也没想到,口口声声要为他断后的朱长老,会突然对他射出一根碧绿飞针。俩人近在咫尺,万大老爷连躲闪都来不及,飞针已“哧”地射入他体内。万大老爷震惊异常,大怒下要对朱长老辣手反击,可那碧绿飞针上明显带有巨毒,甫一入体,他的全身灵脉被封,一点法力都提不起来了。
要反击朱万兆,自然是办不到的事情了!
此幕大出对面的燕歌行、燕必行和燕三娘预料!
朱万兆暗算万大老爷的动作极其隐秘,仓促之下,连燕歌行都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万大老爷突然满脸震怒的大吼一声,随即就神色惨然起来,如此大变化,自然逃不过燕歌行的眼睛,结果神识一扫之下,发现万大老爷被一根碧绿飞针射入体内,一身灵脉被封,法力尽失了。
燕歌行这才发现,他极为忌惮的万大老爷,竟然被其客卿长老朱万兆暗算了!
燕歌行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让他纳闷的是,朱万兆和他不是一伙的,为何还要暗算万大老爷?
他如此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燕歌行、燕必行和燕三娘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朱万兆这是在唱哪一曲。
万大老爷面色煞白,无力委顿在地,顿时万念俱灰,满面惨然。万大老爷恨恨望着朱长老,痛心疾首地恨声道,“都怪老夫瞎了眼,都怪老夫瞎了眼!你朱万兆跟在老夫身边许多年,老夫竟然没有看出来,原来你早就投靠了燕歌行,跟燕歌行是一伙的!老夫遭你暗算,夫复何言!”
朱长老面有得色,微笑着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大老爷错了。朱某与燕歌行素无来往,怎么可能和他是一伙的!就凭他燕歌行,也配与朱某是一伙的?”
“你和燕歌行不是一伙的……那你……为何要暗算老夫?”
万大老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骇然道。
“朱某暗算你,自然自有道理!”
朱万兆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冷冷道,“区区燕歌行,朱某还不放在眼里!倒是你万大老爷,修为深不可测,才是朱某必须要先对付的!不过你放心,你暂时还死不了。只是你不妄动法力,你体内的蛊毒,就不会发作!朱某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只要你愿意让朱某种下傀儡蛊虫,朱某也不是不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的!”
对面的燕歌行也不敢相信地看着朱万兆,不明白朱万兆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朱万兆也懂得下蛊之术?可就算他懂得下蛊之术,又有何用?难道筑元后期境界的朱万兆,还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要知道,万佳良才是他唯一忌惮的人!
朱万兆暗算了万佳良,他自然也乐见其成了。
万佳良被暗算后,他不相信在场的其他人,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
旁边的燕三娘咯咯娇笑,道“朱万兆,真看不出你呀!你倒能伸能屈,懂得进退!你知道你的生死操于我大哥之手,走投无路之下立刻反水,暗算了万佳良老匹夫,不愧为聪明之举!老娘相信,我大哥会宽宥你一二的!”
燕必行倒没有燕三娘那么乐观,反而一脸警惕地提醒燕歌行道“大哥!千万不要被这个阴险的朱万兆迷惑了,小心上当!五弟我虽然不知道朱万兆如此做是何目的,但他明显不是为了向我们投诚,才暗算万佳良的!朱万兆如此做,必然有其他目的!谨防上当!”
燕歌行顿时警惕之心大起,点了点头。
朱万兆目光猥亵地望着燕三娘,道“三娘!你就不要幻想你大哥宽宥我朱万兆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三兄妹是死是生,还需要别人来决定,谈何宽宥朱某?如果三娘愿意服侍朱某,将朱某侍候舒服了,朱某为你向舵主大人求情。看在朱某为舵主大人尽心尽力办事的份上,舵主大人也不是不可以饶你一命的!自此以后,你就专心做朱某的侍妾吧!朱某不怕跟你说实话,朱某十余年前,就想得到你了!如今终于梦想成真!哈哈哈哈!”
燕歌行脸色大变,身躯一震,厉声喝问道“谁是舵主大人?朱万兆,你到底有何阴谋!”
这时,让人大跌眼睛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金利来鹅行鸭步的走上前来,对着燕歌行哈哈大笑,道“燕家主!你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朱长老口中的舵主大人,就是我金利来吧?哈哈哈哈……”
“是你……”
燕歌行大吃一惊,惊声道“你……金利来,你是哪个舵的舵主大人?”
“金某乃是五圣教西州分舵舵主!”
金利来手指梅长老和朱万兆俩人,道,“梅长老梅长河,乃是我五圣教西州分舵护法。朱万兆朱长老,本姓祝,乃是我五圣教西州分舵付舵主!用不了多久,我五圣教将重出江湖,届时席卷天下,一统炎州、燕州和西州广大地区!整个西州城,都将是我五圣教西州分舵的天下!我金利来舵主,将永为西州城城主,乃是说一不二存在!”
“五圣教……金利来,原来你是五毒教余孽!”
燕歌行骇然道,“但这怎么可能?金利来,你祖上数十人,均死于五毒教魔爪之下。你不但不为你祖上复仇,反而认贼作父,投入五毒教下为奴,难道你不怕死后,无脸见你列祖列宗吗!”
金利来叹了口气,冷冷道“燕歌行,你说得不错!传说三四百年前,我金氏祖上为对抗五圣教,牺牲了数十人。但三四百年前的事情,不过是口口相传罢了,谁知道是真是假?须知五圣教教主大人功臻化真,修为深不可测,待我金利来恩重如山,敕令我金利来为西州分舵舵主,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还将圣教圣兽传于我手,我金利来此生只想报答教主大人大恩,为五圣教恢复西州出力,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的!”
金利来当然知道,他金氏家族与五圣教,乃是不共戴天的世仇。但他不会告诉在场众人,他在燕州从事商贾生意的时候被五圣教圣姑所擒,被迫种下了傀儡蛊虫,成了五圣教教众。五圣教看中他的个人能力和金氏家族在靖边城的影响力,敕命他为五圣教西州分舵舵主。金利来不得不接受任命,听从五圣教教主差遣,为其复辟西州出力。
如果他敢反水,不但他自己将惨死于傀儡蛊虫发作之下,他的家人也将被牵连,而遭五圣教灭门。
要知道,五圣教对于反水者的惩罚,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金氏家族客卿长老梅长河,表面上是金氏家族客卿长老,其实是五圣教的人。梅长河为西州分舵护法,被五圣教派来专门监督金利来的。一旦金利来反水,五圣教立刻就会知道,金氏家族的灾难,便降临了。
金利来不愿家人与其一道被五圣教灭绝,只能硬下心肠,充当五圣教西州分舵舵主了。
世间长了,他也慢慢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