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泽头都未抬“无碍,朕亥时五刻出发亦来的及。”
他终于把最后一道算学题做了出来,拿起季灵蓉写的纸对照,不敢置信地又对照了一遍,竟然只有两道算学题是错误的!
季灵蓉她不是说只是略懂算学吗?
这是略懂能达到的水平?
他的脸沉了下来,冰眸泛起寒光,季灵蓉敢戏耍于他!
枉他还心慈手软,让徐公公用空心棍,如今不用了!二十大板打不死人!
气煞他也!
他苦苦专研一下午,才做完的算学题,季灵蓉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就做好了!
幸好还有两道题是错的,要不他颜面何存?
“皇上,已经亥时五刻了,该出发了。”徐公公提醒的声音让冷墨泽收起怒气,来到侧殿。
他张开双臂让徐公公伺候更衣,心里还在想着如何惩治季灵蓉,他要用她做错的两道算学题狠狠搓她锐气!
喀嚓……衣服伴随着声音裂开。
徐公公弱弱地道“皇上,这件衣服有些小了,奴才换大一些的。”
冷墨泽剑眉一凝,衣服怎么会小了?难道是他胖了?
徐公公一共换了三件,第四件衣服终于完好无损地穿在了冷墨泽身上。
冷墨泽看着身上宽大的衣袍“朕是去拜佛!不是去唱戏!这衣裳两个朕都能装下了!”
"那奴才给您重新换。"徐公公又到衣柜扒拉衣服去了。
“不必,就如此吧。”冷墨泽也不想再体会衣裳在身上裂开的滋味了,这件衣裳还不错,最起码可以告知他,他没胖!
子时在二人换衣裳时悄悄来临,冷墨泽出了宫殿当即被宽大的衣裳拌了一跤,手下意识的扶到了他心爱的桃树上。
桃树顺势被他推到。
冷墨泽“……”
他脸黑如墨,一言不发地往小木屋赶,途径御花园时,脚踹进了一个小坑,坑里藏了很多石子,朝着不同方向射去,精准地打到暗卫身上。
暗卫们“……”皇上的霉运越来越可怕了。
其中两颗石子因为大树的反弹,一颗打到了徐公公的肚子上,一颗被冷墨泽用手接住。
感受到石子并不像他想象的圆润,张开手心看了一眼。
俊眸笼罩上一层寒霜,他手上的是一个桃骨。
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的桃骨!
他细心呵护多年,只结出了十来个果实,就被偷走的桃子里的桃骨!
无耻偷桃小人!等他抓到非得碎尸万段!
“把桃骨收好。”他种出的桃子里的桃骨,舍不得扔。
徐公公刚想接过,桃骨碎成了两半。
冷墨泽气的踹了一颗树“加快速度到佛堂!”
他没看到,身后一颗颗树倒了下去,就像是经历了龙卷风的袭击。
终于走到小木屋,他跪坐在佛像前松了口气“落赤,锦福大师找到了吗?”
“启禀皇上,锦福大师好似知道您要找他,属下的人总是晚一步。”
“罢了,能算到朕要找他,是有本事之人。”
锦福大师就是当初让冷墨泽修建小佛堂之人,不像其余得道高僧一样,靠卜卦测吉凶,他是专门破解霉运的,很多百姓因此生活富足。
今夜的风柔和中带着一股烟火味,冷墨泽吸了吸鼻子“徐公公,今夜有些许不平常。”
“奴才正有此意,似鱼香,似枯茗香,要派人去看看吗?”
“不必。”冷墨泽淡漠道,只是鼻尖充斥着的香气让他接着道“深夜燃火,别引来火灾,去看看。”
季灵蓉等了好一阵儿,眼见着鱼都要烤焦了都未等到皇上派人来,她并不气馁,想着皇上可能是睡着了,自己把鱼吃了,灭了火焰回邀月殿,皇上在小木屋会待满一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徐公公顺着鱼香味找到烤鱼的地方,面色古怪地回到了佛堂“皇上,奴才去晚了,到时只剩下两根鱼刺,您要看看吗?”
冷墨泽“不必,朕与之无缘。”
他看向佛像“佛祖,是朕之错,本应虔诚焚香,却想破戒食肉,这是您考验朕的吧?不是朕下的决定晚了。”
——
翌日,风和日丽,适合钓鱼。
季灵蓉哈气连天的睁开眼睛,带着春花春草去小池子捞鱼。
这些日子她一有空闲就研究宫规,发现很多空子可以钻,就比如未经皇上允许不得私开小厨房,不得在皇宫里祭奠死人,但是没说不能支起烧烤架子烤鱼。
春花春草面露鄙夷看着季灵蓉撸起袖子,真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乡下来的净整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季灵蓉眼疾手快地捞了两条鱼出来,无视春花春草转身往回走。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春花春草齐齐地掉入池子里。
季灵蓉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咦?本主那两宫女呢?刚刚还在的?”她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看样先回宫了,那本主也快些回去吧。”
春花春草经过一阵慌乱后,在池子里扑腾求救,她们不会水啊!
为皇上取膳的小桂子途径此处,疑惑地问“春花春草,你们在干什么?”
“救……救命啊!”春花依旧在慌乱地扑腾,春草紧紧地抓住春花的脚,防止下沉。
“这池子也不深,你们站起来不就得了?”小桂子对池水的深度已经了如指掌,毕竟皇上和季才人都进去过。
春花和春草齐齐站起身,尴尬对视,刚刚她们在扑腾个啥?
季灵蓉躲在树后看完了热闹,一手抓着一条鱼回邀月殿,她拿出一个水桶熟练的处理鱼,再用一根木棍串起来,来到离小木屋最近的角落,把柴火架起来烤鱼。
这次她吸取了经验教训,一条一条的慢慢烤,非得把皇上引来不可!
身份低微总得闯出一条血路,德妃根本靠不住。
冷墨泽睁着猩红地双眼“徐公公,又来了。”
“奴才这就去!”
一盏茶后,徐公公道“皇上,香味是从邀月殿传来的,奴才未得圣旨进入不方便。”
冷墨泽“……”这时候了,徐公公都不忘撮合他与季才人!
罢了,就让徐公公死心,无人能不害怕他身上的霉运。
他站起身往邀月殿走,只是脚步带着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