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率领几十个壮士,上千人马啸聚芒砀山。有一天,都正围在一起说话,樊哙突然道“大哥,想我樊哙以前在家中吃肉喝酒,是何等的快乐,现在藏在这里,没有酒喝真是憋死人啦!我干脆下山去弄几坛好酒来,我们解解馋如何?”刘季道“你被忘了你的身份是啥?一个逃犯!县令现在正在抓捕,天上秦军也已经杀出了函谷关,怕是你的脑袋都长不住,还想喝酒?”樊哙道“就是二世亲自领兵来,我也不怕!”说着就拿起了开天大钺,晃了晃道“我有此家伙事儿,纵有十万秦军,也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刘季说好,又道“不过我一直担心。”樊哙就问“大哥你担心什么?”刘季道“现在县令捉不到我们,我担心他会对我哥哥下毒手。”樊哙道“大哥放心,我现在就带一帮兄弟去把刘仲哥抢上山来,再顺便弄几十坛好酒,你看如何?”刘季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就夺下樊哙的斧头道“你既然想下山,不要带这玩意,我想让你办一件事情。”樊哙大喜道“只要哥哥让我下山,别说是办一件,办十件我也愿意。”刘季道“现在秦国实行了督责之术,加大了处罚犯人的力度,杀人惟恐杀不完。我现在非常担心县令会祸害我们的家人,你可下山去,悄悄地到丰邑打听一下,看看县令是不是又抓走了丰邑的父老?若是县令敢抓我老夫亲,我们就立即去解救!”樊哙道“保证完成任务!”刘季又叮嘱道“你要在城外打听,不要进城,防止被他们抓了。”樊哙就答应着告别了大家,于是牵着他的那匹黑骠马,大步流星地朝山下走去。这真是
成败定荣辱,人事有沧桑。三皇五帝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从古来草莽间熊罴虎豹,富贵家有几个能掌乾坤?仁刘季性好施,宽厚长者;粗樊哙也豪爽,目中无秦。芒砀山中豪杰聚,卧虎藏龙逞英雄。人们同心协力要翻天,万众肝胆相照一条心。不为别的,只盼时来运转成虎变,更待风云际会时。
泗水郡中,郡守闻听陈胜在蕲县发动了兵变,就立即组织人马镇压。可是他率领的军士却被葛婴打的大败。郡守就全力以赴保卫相县,再派人向朝廷报告情况。后来听说乱民向陈郡攻去了,他就封锁了泗水郡的各条道路和关卡,也关闭了城门,实行全城戒严,还严密地注视着各地的态势,然后征集军民,准备剿灭起义的民众。此时担任郡卒史的萧何却坐不住了,他的职务就相当于现在的省委秘书长,所以萧何对蕲县的突然暴动也感到震惊。郡守率领军士前来围堵葛婴的时候,也带着萧何。萧何当时看到整个楚民的积极态势和对陈胜的热烈拥护时,他就不淡定了,他已经感觉到这是一股强大的潮流,也是时代的潮流。而这种暴动的趋势极有可能会形成燎原之势,所以他要做出抉择是跟着郡守镇压起义呢还是站在起义者的一方响应起义。这将是他的选择,也是人生的选择,更是未来国家命运的选择,所以萧何根据形势就认真地做了分析和判断。
后来陈胜的势力发展的相当快,响应的楚民就像潮水般地向陈城涌去,尔后就建立了张楚政权,陈胜还自立为楚王。紧接着他就派几路大军四面出击,和大秦皇朝干了起来,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听说周文率领的军队打进了函谷关。可是又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又听说周文败了,秦军将他逐出了函谷关。萧何思来想去,觉得秦国长期推行政,现在又要推行督责之术,秦国企图要用杀戮来征服人们,这怎么能行得通?而陈胜提出的‘伐无道,诛暴秦’,又是十分响亮的口号。人们的求生决定了他们本能的反抗意识和行动。也就是说,当一个人的生命或者财产受到威胁时,他的本能就决定了他的反抗意识和保护意识,这也是作为一个有正常思维能力的人所必须具备的一种自卫能力,这种自卫能力以及今后要为之付出的巨大行动,又是上天赋予他们的无上光荣。然而人们的安定和平庸的生活也会消磨掉一个人的斗志,还能够麻痹人的创新精神和反抗意识。萧何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要立即行动,坚决不能再等了,就吩咐书童道“你赶快收拾好我的笔砚琴书,我们要离开这里,要永远地离开这里!”书童很不理解,就问“萧爷,我们住在这里好好的,有吃有喝的,为什么要离开啊?”
萧何听了书童的话,沉思良久,喟然长叹道“一个胸怀天下的英雄,就要时刻想着为广大民众谋福泽,为万世开太平,不能因为自己有吃有喝,就忘记了别人啊!现在天下之人苦于秦国的统治已经太久,陈胜率先发难,这是时代大变革的前奏,智者若不顺应这一时代的潮流,挺身而起,振臂一呼,拯救苍生,这就不是真正的大丈夫!况且眼下的秦国,百姓有倒悬之急,生灵有涂炭之患。我现在要和这个暴虐的国家彻底决裂,还要和这个国家宣战。我还要另辟蹊径,寻找另外的一条能为广大民众谋求幸福的光明道路,重新创建一个仁爱的德治社会,并且要为之奋斗终身!”《初学记》卷一引《春秋佐助期》载“汉相萧何,长七尺八寸,昴星精”。意思是汉朝丞相萧何是应昴星而降生。昴宿是中国天文学中二十八星宿之一,属于西方七宿第四宿。用古人的话说他也是天上的人,要下界来拯救人类,因此他才能够说出这番话。可是他的书童却听得莫名其妙。萧何就只好笑着说“徒儿,我在背书哩,你快点收拾东西,今晚我们就离开。”书童就只好收拾他的东西。
天黑后,萧何就和书童偷偷地走出了相县,二人就向沛县走来,他一边走一边思忖若要举大事,就必须找老朋友曹参商议。此时的沛县,沛令赵丰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虽然在四处抓人,但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有人会突然围攻县衙,杀了他会响应张楚的暴动,就派官差日夜守卫府衙,也搞全城戒严。萧何走了一夜,因为马身上驮着东西,他和书童步行,所以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赶到了沛县。二人十分困乏,萧何就让书童牵着马把东西先驮到家里去,自己径直向曹参的家中走来。
这时,曹参正在家中吃饭,见萧何来了,真是感到非常意外,就赶忙迎接进去。二人相见后,萧何先说是饥饿,快拿些饭菜来吃。曹参就赶紧吩咐家人摆酒上饭。萧何也不谦让,赶紧吃饭。待酒足饭饱后,他就问曹参道“贤弟,沛县最近如何?”曹参道“赵县令闻听陈胜叛乱,整日里惶惶不安,就令我等守卫县衙,整天戒严。我们都是早起晚睡,太辛苦了。不知郡中怎样?”萧何道“天要变啦,暴风雨已经来临!”曹参笑道“今晚月明星朗,怎么会有暴风雨?”萧何笑道“既然没有暴风雨,县令何故惶惶不可终日?”曹参似乎明白了萧何的意思,道“县令根据秦法,得罪的百姓太多了,所以他生怕有人反抗,搞的跟打仗似的,看来这回他可是真的怕了。”萧何道“你我已经是壮年了,这人生啊,就如同白驹过隙,稍稍一晃荡,就大半辈子过去了,我们仅此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吏,真是上对不起古圣先贤,下有负黎民百姓啊!”
曹参听了这话,十分惊奇,也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就替萧何斟满酒递上。萧何接过酒,一饮而尽。曹参见萧何今日如此爽快,又斟满一杯。萧何接过酒,道“如今,秦国推行督责之术,这是纲纪败坏,政愈烈啊!眼看法令一天比一天严苛,不要说是百姓,我们这些当差的都有被杀的可能。根据朝廷新颁布的法令,如果不把所以叛乱的人全部杀掉,郡守和县令也要定罪,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同样也会受到牵连!现在人人都挣扎在死亡线上,你我岂坐以待毙?”曹参道“可不是么,督责之术就是这个意思啊?可是我们不过是一介小吏,能有什么作为呢?”萧何将酒一饮而尽,就用手敲着桌子道“商朝的伊尹当初也只是一介匹夫;还有吕望、百里溪他们,起初不都是很普通的人吗?还有那个吕不韦,哪一位就是天生的尊贵?可是他们到头来不都是乘时而起,待机而动,最终建功业于当代,垂大名于后世!当今的天下,陈胜率先在蕲县发难,这必将是四方的英雄群起响应之时。我听说陈胜不过是一个戍边的新兵队长,他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簪袅的爵位,此人尚且不畏强秦,竟能‘斩木为兵、揭竿而起’,难道我们就不如一个陈胜吗?他还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话,可见此人绝非平庸之辈?”
曹参大吃一惊,道“您是想背秦应楚吗?”萧何就倏地起身道“上天还没有平定天下的意思,如果想平定天下,当今这个世界,除了我还有谁呢!我们应该见时而动,应运而起,为后世开创一个仁政清明的太平盛世,以遂大丈夫之志!”曹参就慌忙起身关好门窗,道“可我们是秦国的官吏,若是应楚起义,会不会引起人们的非议?”萧何道“君主把臣下看成自己的手足,臣下就会把君主当作腹心;君主把臣下看成牛马,臣下就会把君主当成路人;君主把臣下看成泥土或小草,臣下就会把君主看作是仇敌。”曹参道“现在郡守的意思是?”萧何道“郡守正在大肆地征兵,准备要镇压陈城的叛乱,可是陈城的势力十分强大,故而郡守持观望状态。”曹参就道“您有此志向,我愿助您一臂之力!我们不管他郡守的事情。”萧何见曹参要鼎力相助,就激动地说“我本来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所以我才来和你商议。”曹参就激动地问“我早就知道您有拯救天下的志向,您现在说该怎么办?”萧何就果断道“起兵!我们应该立即行动!明天我俩就去拜见赵县令,劝他立即响应起义。”曹参道“他若是不答应呢?”萧何就胸有成竹地说“我们二人应该……”曹参听了十分高兴。二人就连饮数杯,然后密议到了天亮。有诗赞萧何道
把酒堂前杯已空,书生仗义定乾坤。
谁知一语谶天下,成就汉家四百春。
次日一早,萧何和曹参就来见赵县令道“我听说百姓都在热议陈胜之事,他们都有叛乱之举,不知赵大人如何应对?”县令大惊道“我正为此事犯愁哩,想不到萧大人来了。您从郡中来,不知郡守大人是什么意思?”萧何道“郡守大人叫我来号令沛县的民众响应起义,主要是为了自保,不然民众就会暴动,我赶来和赵大人商议!”赵丰道“既然郡守大人有应楚的想法,我还有什么话说!不过秦法严苛,我按秦律处罚了不少的百姓,他们对我恨之入骨。若是起事,就怕百姓不服我的调遣?”萧何道“大人勿虑,天下的官吏都和您一样,他们都得罪过百姓。不过尽早响应的人也就不会受到攻击和伤害。我听说楚、赵、燕、齐、魏等地都已经起义独立了,不过也有一些豪杰杀了他们的上司而起义的。秦、楚本是世仇,况且我们又是楚人,楚人和秦人的仇恨就更大了,现在您如果不尽早举事,百姓一旦叛乱,他们就会把矛头对准你和我啊!”
赵丰听后非常害怕,赶紧道“您说的非常正确,可我担心百姓不听从我的命令,该怎么办?”萧何道“大人言之有理,我们是秦国的官吏,若要起事,沛县的豪强子弟肯定不会服从,但我有一个办法。”县令就问是什么办法。萧何道“请您把以前逃亡在外的人召回来,凭着他们的力量辅佐您,沛县的豪强子弟谁敢不从?”县令大惊道“您是说把刘季找回来吗?”萧何道“正是。此人躲避秦法的追捕,对秦国苦大仇深,大人若要起事,必须得有此人相助。您若是再赦免他的纵徒之罪,他就一定会对大人感恩戴德,感恩戴德就会替您效死命啊!”县令觉得很有道理,就问曹参有和意见。曹参道“我的想法和萧大人的完全一致。现在山东五国都已独立,我们若不行动,一定会遭到奸人的暗算!”县令就郑重的对萧何道“不知刘季在何处,谁能召他前来?”萧何道“我立即派人去打听,若是有人知道刘季的下落,我就立即召他前来。”县令道“好,此事就由萧大人来安排,希望越快越好!”
萧何和曹参就走出了县府,正好碰见了任傲。萧何就把县令要起事的事情告诉了他。任敖大喜道“如此真是太好了,应该先找到刘亭长。”说着就把前些日子放走吕雉的事情告诉了二人。萧何喜极,道“此事就烦你走一趟?一定要尽快。”任敖就立即赶往丰邑去了。
樊哙下山也来到丰邑,就在四乡收购鲜肉和美酒,早把刘季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突然有庄客来报,说官府派人来捉你哩。樊哙大怒,立即操起宰牛刀直奔庄外,准备开戒。
任敖来到丰邑一打听,说樊哙就在庄上,简直高兴极了,就直奔樊家庄而来。这时樊哙已经来到庄门前立马站定。任敖远远地看见了就跑过来。樊哙突然一声暴喝。任敖的马受了惊下,就把他掀翻在了地上。任敖跳起身道“你为何如此?”樊哙哈哈大笑道“你来抓我,也不带上千儿八百的,就一个人,这也太小瞧我了?”任敖道“我不是来抓你的。”樊哙道“你不抓我,来此何干?”任敖道“快快进庄,有要事相告。”樊哙就把任敖领到庄上。任敖就把萧何要召刘季回来反秦应楚的事情说了一遍。谁知樊哙根本不相信,还笑道“你这是想骗我大哥来啊?”任敖赶紧解释。可是樊哙就是不相信,还道“起兵造反,事关重大,光凭你的几句话,我一千一万个不信哩!”任敖道“此事千真万确!”樊哙道“我须得先走一躺沛县,亲自见见萧何大人才肯相信。”任敖就领着樊哙向沛县驰来。
樊哙的黑骠马跑的快,一溜烟就赶到了县中。当他来到县衙门口时,就忽然看见有几个百姓跟着官差在哀号。樊哙下马走近去察看,只见十几个官差正牵着两头耕牛往县衙里走,一个官差道“你们两家的租税还没有交,现在大人要反秦应楚,就用你们的耕牛顶税,再换战马,若不交耕牛,就要砍头!”百姓大哭道“耕牛是我们的命根!”就苦苦哀告求免。官差不听,只说是奉命行事。后面的官差用鞭子赶牛,前面的人已经拽着缰绳走进了县衙。
樊哙听得清楚,看的明白,不觉大怒,一声暴喝,就分开人群跨上前去。他想把耕牛抢出来,可是牛已经进了门,无法牵住牛,只好两手拽住了牛尾巴,然后一声暴吼,就把两头耕牛生拉硬拽地拖出了沛县的衙门,又倒行数十步。官差们见是樊哙,全部吓傻。百姓们一齐围观喝彩。樊哙就把耕牛交给了百姓,道“快快牵回家去!”两个百姓磕头如捣蒜,千恩万谢。有诗赞道
人称樊哙恶来汉,路见不平一声吼。
力扯二牛能倒行,方知壮士是高手。
樊哙又揪住官差骂“害民贼!为何要欺负百姓?”官差见是樊哙,知道惹不过,赶紧跪下求饶。百姓们就一齐道“打死害民贼!”任敖这时赶到了,看见这个场景,就急忙扯住樊哙。萧何和曹参听到有人吵闹,也走出来察看。樊哙看见萧何,才撇下鞭子道“应该打死这群害民贼!”曹参道“害民贼太多,哪能全打死?你且进去,有事商量。”樊哙这才住了手,跟着二人进到县中。萧何就问刘亭长何在。任敖就把樊哙的顾虑说知。萧何道“都说樊哙是个粗人,没想到却如此谨慎。这事儿却是真的,你现在立即赶往芒砀山请刘季下山,赵县令要响应起义,请你不要怀疑。”樊哙道“赵丰反复无常,既然要举兵,还不如杀了他,让我哥哥干!”萧何连忙呵斥他休要胡说。樊哙道“秦国的法律极严,县令既然要背秦应楚,就应该先废除秦法,以表明真心,我才肯去召唤刘大哥前来。”萧何认为樊哙说的有理,就领着樊哙来见县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