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她的劝解不但没有说服他,反而令他十分不悦!
“运功帮她打通经脉的人,必定会元气大伤,严重的话,还可能损伤经脉!二皇子,您是将来皇位的继承人,又是领兵捍卫国土的大将军,怎么能够有分毫的损伤呢?”
“本王不在乎,自己会有何损伤,只在乎她能否醒过来!”
苏寒知道这么做十分地冒险,她并不赞成,何况还是为了救一个敌国的俘虏,这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于是,她开始劝解冷霸天要三思,故意把危害说得很严重。
“可是,大敌当前!军中不可一日无主帅!何况,您要是有任何损伤的话,不但士兵们的性命难保,甚至是整个国家,都会沦落在敌军手中啊!为了这样一个只剩半条命的女子,值得吗?”
错金奴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表姐会那么大胆说出这些话,她一定是不了解冷霸天,不知道他的冷酷之处。
不行!她得及时制止表姐这种愚蠢行为才行!
她在表姐耳边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表姐,你别乱说话了,乱说话是要被砍头的!”
苏寒听不进错金奴的劝告,她仍不死心。
她深知自己微不足道,但为了冷霸天的安危,就算是为此要砍头也豁出去了。
没有人敢这样对他指手划脚,甚至企图阻止他的决定,这个区区的神医是不想活了!
冷霸天怒气冲天,恨不得此时就把这个大胆的苏寒拉出去,军法处置。
但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赤纱,他才平息了怒气!
现在,还不能杀苏寒,赤纱的命还得靠她拯救!
他只能按耐住自己的怒气,冷冷地说“言重了,而且你太小看本王了。”
“二皇子!您三思啊!”谁知苏寒还不知道收敛,还在苦苦相劝。
冷霸天的怒火滔天,握紧青筋曝露的拳头,一拳击碎旁边摆设的花瓶,来个恩威并重。
苏寒住了嘴,眼睛惊恐地看向地上的花瓶碎片,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明白她再继续说下去,她的下场也许就像这个花瓶一样,碎尸万段!
冷霸天二话不说,只是狠狠地瞪了苏寒一眼。
然后,轻轻地抱起昏迷不醒的赤纱,对着门外大声命令“来人啊,快备马车!”
冷霸天抱着赤纱转身离去,临走之前,他朝苏寒丢下一句话“回来再收拾你!”
苏寒虽然吓得浑身冷汗,四肢乏力,但还是斗胆地抬头。
大声提醒冷霸天说“二皇子殿下,赤纱姑娘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房事,如果您再行房事的话,哪怕是药浴温泉也难以救治她了,所以……”
一句语气很不悦的“知道了……”丢下后,冷霸天早已经消失在苏寒的视线之外。
药浴温泉在古风国的南边,就是骑快马连夜赶路,也要两天两夜的路程!
而赤纱身上都是伤痕,并不合适骑马,骑马只会扯裂她身上的伤口,加重伤势!
无可奈何之下,只有选择坐马车,可是,马车没有骑马快,路程上耽误的时间,至少是骑快马的两倍!但也只能选择这一方式!
准备好一些随身物品和和一些碎银子后,冷霸天就抱着赤纱坐上马车长途跋涉。
由于,担心人多误事,此行就只有冷霸天和赤纱二人!
冷霸天生性多疑,他甚至连自己的手下都不相信,因此,他这次出门并没有带侍从。
只花钱雇了一个老实憨厚的马夫,就这样踏上了旅途。
一路上赤纱都是昏迷不醒,冷霸天害怕途中的颠簸令她身上的伤口扯裂,加重伤势,所以从头到尾都紧紧地搂着她,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为了让赤纱在自己的怀中睡得舒服,冷霸天只能保持一个相同的姿势,不敢动弹。
他无聊极了,只有凝望马车窗外的风景,一边一路被摇晃着,不知何时才到终点。
可是,时间一长,长期保持一个动作,令他的胳膊酸麻,长途的颠簸将他浑身的骨头都摇散了。
他忍不住浑身酸麻的疼痛,稍稍移动了一下,想要找到一个令他舒适一点的姿势,不料怀中昏睡中的人儿皱起眉。
“喂,你醒了?”冷霸天惊愕的看向有了些动作的赤纱。
“好痛……”忽然,赤纱紧闭着眼睛低吟出声。
他一顿,确实知道她受不了折腾,咬了咬牙,将她的头靠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
“好痛……”她声音有如蚊讷,头上冷汗一片,看样子十分痛苦。
“不行,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我一定要想想办法才行!”
他连忙扶着她坐起身,让她的背对向他。
冷霸天想起了苏寒说的解救办法,在浸泡药浴温泉之前,必须有一个内力高深的人,替她打通身上的经脉。
当浸泡药浴温泉时,药力才能通过经脉,发挥全部的效力。
于是,冷霸天将赤纱身子扶坐起来,让他的背对向她。
他深呼吸两口气,双手微抬,薄唇微启,闭上双眼似乎是在逼自己的内力。
不一会,他抬起手,手上顿时冒出阵阵热气,忽然手下重重贴向赤纱的背,一声低吼,脸上瞬间溢出汗来。
赤纱也瞬间拧眉,看起来似乎是极为不舒服。
冷霸天抬起手扶住她无力的根本坐不稳的身子,手下也紧紧握着她的手,配合着传进来的内力,一点点的给赤纱的身体里增加热量。
赤纱似乎是恢复了一些知觉,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身上很疼。
见她的眉毛微动,冷霸天担心的看着她“赤纱……”
不行,还得下“猛药”于是,他按住她的头部,将蹿入她体内的内力,运输至周身的经脉,最后,逼上头部。
一刻钟后,赤纱的身上忽然溢满了一层汗,看起来像是极为痛苦。
她皱起柳眉,脸色愈发苍白,而且落满了汗珠。
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当那张脸白到几乎成看清皮肤上的青筋与血管时。
冷霸天担心的看着她,不知道赤纱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住?
如果承受不住的话,尽管原本进入她体内的药力疏通到周身经脉,发挥了效力。
但她的身体也许会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内力而有其他的损害。
赤纱,一定要坚持住!
冷霸天在内心里呐喊着,默默祈祷她能够平安地挺过来。
他一直保持最初的姿势,给她灌输内力,将她身上的经脉全数打通,只是神色越来越疲惫。
又过了不知多久,冷霸天忽然拧眉,似乎是极为难受,赤纱也在那一瞬间整张本来就毫无血色的嘴呈恐怖的艳红色。
他手下依然运功,一瞬间,赤纱忽然身子一僵,随后身子猛然前倾,一大口完全鲜红刺眼的鲜血喷了出来。
“赤纱!”冷霸天转回身扶住她向下倾的身子,看到她那苍白的脸上沾着的那些恐怖的刺眼的鲜血。
不行,她全身的经脉还未完全打通,还得再来一次!
冷霸天瞬间拧紧了双眉,手下忽然使出十成以上的功力,将那股内力混成一股急流冲进赤纱的身体里。
第二次,赤纱又吐了一口血,但是这血比上一次的颜色暗了许多,似乎是体内残留的瘀血。
冷霸天忽然收功,用力在赤纱背上一拍,只见她嘴中最后残留几滴污血顺着她苍白的嘴角流了下来。
“赤纱!”冷霸天惊呼一声,连忙一把搂住赤纱无力向前倒来的身子,紧紧地抱住。
冷霸天脸色苍白无力,“哇”一声,吐出了一大滩鲜红的血。
原来,他在运功用内力给赤纱打通经脉的时候,不仅元气大伤,而且,还被镇伤了五脏六腑……
浑身的经脉被打通了以后,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渐渐转为正常,但却仍然昏迷不醒。
而冷霸天运功过后,看起来像是极为痛苦,皱起剑眉,泛青的脸色逐渐转为苍白,而且额头上落满了汗珠。
冷霸天喘息若定后,一手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一手擦向赤纱脸上的汗,她看起来脸色已经好多了,谢天谢地!
筋疲力尽的冷霸天慵懒地斜靠在车壁上,微微阖眼闭目养神。
他静静聆听马车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声,还有不太清楚、来往匆匆的车轮滚动的声音。
当马车再度停下,昏昏然的冷霸天以为不过又到了一个中间休息站。
他有些不悦地对着打开车门的车夫问“怎么又休息?我说过要抓紧时间赶路。”
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冷霸天甚至连对一个卑微的马车夫,也不敢自称“本王”或者是“本皇子”这样的自称!
“这位爷,您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到了?”终于可以结束这种旅程,冷霸天的精神回来了。
他兴匆匆地抱着赤纱站起,飞速地跳下马车,站在路边的石块上朝远处眺望。
四周低缓的山坡环绕中央的一大片平地,平地上是一片一望无尽的翠绿竹林,一条银色的河绕过竹林,贯穿了整个山谷,天上的日红和朝霞映在高山下泉水湛湛的清波水面。
“没有错,这里果然就是我的目的地!”目的地就在眼前,冷霸天大喜。
冷霸天一只手抱着赤纱,一只手扯下腰间的钱袋,丢给马车夫并吩咐说。
“你就呆在原地等我们,黄昏的时候,我们就会返回,等你将我们载回去之后,少不了你一笔丰厚的奖赏!”
车夫接过沉甸甸的钱袋,笑得了开了怀。
他连忙点头哈腰说:“这位爷,您放心地去吧!我就在马车上静静地等候你回来,保证哪里都不去!”
他这才放心地转身,朝脚下的那片山谷走去。
“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就快到了!”
冷霸天看着怀中柳眉微蹙,依然昏睡不醒的人儿,喃喃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