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颔首喜道“汝之意甚是,吾同意,妙哉妙哉。”
四耳怪猴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也懒得去想,大口啃着肉骨,滴溜双眼瞧着庆忌要离。
在美食面前任何一个饥饿之人都经不住诱惑,更何况动物?
而此时庆忌与要离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心神放空,鹿野趁机问话。
二人边吃边说,如竹筒倒豆,滔滔不绝。
此地名为千里泽海,章峨山便是泽海中的一座山。
泽海顾名思义,沼泽遍布,连绵如海。
其间有水塘溪流、密林、低矮灌木丛、草地、土丘等等,整个泽海只有绿色与灰色,绿色的便是植物,灰色的乃是自然裸露地表的泥土和沼泽。
因泽海地势四周山脉围拢,中间低洼,气候相对湿润,经常大雨滂沱阴雨连绵,草地逐渐沦为沼泽泥潭,有些树木草丛便是扎根沼泽泥潭之上,倘若有走兽不小心踏足其中,便难脱身,遭泥沼吞噬,痕迹全无。
鹿野听过泽海的恶名,知道它是西南大荒一片荒无人迹,纵横千里,沼泽遍布凶兽出没的蛮荒穷山恶水之地,千百年来无人敢入。
古时轩辕以前常有大奸大恶之人被驱逐流放泽海,以示惩戒,久而久之泽海就成了人人畏惧的恐怖之地。
而庆忌与要离用它们的话讲,乃是千里泽海中的精灵,自盘古开天辟地创世以后由泽海大槐树孕育而生,化为人形,生有灵,懂人语,知人事,连它们也不知道究竟活了多少岁月,能记得是三千两百年。
二精长期居住泽海,修炼法术,有盘古大神遗留下的归墟鼎。
据要离道它们乘坐黄色小车可日行千里,往来自如。因为它们乃是自然精气幻化,从未离开过泽海,也不知外界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外界也不曾知晓天地间还有庆忌要离的存在。
鹿野心中惊震无比,这简直匪夷所思,世上居然有古树孕育而生精灵的怪事,更没想到二精与盘古大神有些渊源。
以前听闻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只为杜撰传说,没想到真有其实,联想庆忌用归墟鼎恢复他肉身,这等神奇术法,更令人无疑,一时间心神激荡,对庆忌与要离心生敬畏与仰慕。
四耳怪猴不明其意,似顽童听大人讲故事,当庆忌要离讲到激昂处,以为要打它,急忙躲到一旁,后来干脆不听,追逐花间飞蝶去了。
二精讲完,肉进肚腹。
庆忌咂咂嘴唇,道“吾以讲汝之疑惑,汝亦当释汝之过往由来。”一句话直听的鹿野发懵,不明所以。
要离正用树枝剔牙,道“该汝说说身世过往以及怎么来到这里的。”
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瞬也不瞬盯着他。
鹿野心想二精现在问起身份由来,不能胡编乱造搪塞一下。它们神通广大,谁知道能不能洞穿人心,万一被其知晓,心生怒气不教授业,再难为他,那就亏了。
稍作沉思,将穿越而来以后到现在为止所发生之事择重简要叙述一遍。
二精目瞪口呆,对此甚是疑惑。
“依汝所言,汝自遥远将来而至?”
鹿野点头道“正是,因为一口青铜大鼎,故而来到这里。”
这下二精面面相觑,嘴巴合不上。
饶是它们活得久长,见多识广,亦不禁大为惊讶。
鹿野两臂一摊,道“属实太过荒诞,所以我也没有对外人讲过,但却真真实实发生了。”
要离道“口述无凭,确来骗吾二人。”
庆忌也道“是也,小东西生心机,不是诓骗是什么?”
二精显然对于鹿野从未来穿越到这里的说法,半信半疑。
鹿野急中生智道“泽海数万岁,谷之不徒、水之不绝者,槐生庆忌要离。庆忌要离者,其状若人,其长四寸,衣黄衣,冠黄帽与青帽,戴黄盖,乘小车,好急驰,可日行千里也。此泽海之神也。”
这是据《管子?水地》所记载关于庆忌的描写。
《管子?水地》记载“涸泽数百岁,谷之不徒、水之不绝者,生庆忌。庆忌者,其状若人,其长四寸,衣黄衣,冠黄冠,戴黄盖,乘小马,好急驰。以其名呼之,可使千里一日反报。此涸泽之精也。”
鹿野读大学期间喜欢看一些文学古籍方面的书,对于感兴趣地方的便摘抄一遍,因此对这段有印象。
当然,期间有所改动,因为要让二精听到。
果然鹿野背课文也似小嘴巴巴而说,二精又是目瞪口呆。
“二位神仙不为外人所知,我却知道,为何?因为此乃几千年后世人所写夸赞二位神仙之文,故而我才知晓。”鹿野脸不红心不狂跳地说道。
庆忌与要离互相打量对方,片刻,点了点头。
要离道“果然这般也!”
庆忌颤声道“吾信有之吾信有之,一定是你暗合了盘古经诀所载诀窍,从而穿越时空,而那铜鼎便是法器。”
不知它是兴奋激动还是如何,总之神情古怪,望着鹿野的一双小眼开始放光。
“要离要离,此行可叫吾不枉然啊!哈哈。”
要离疑惑不解庆忌这是怎么了,骇道“庆忌发疯了么?”
庆忌呸道“蠢之又蠢。小徒弟无意间做到穿越时空,不正是经诀中‘纵横古往今来’么?”
顿时要离小眼睁得圆圆,点头会意,道“不错不错,有点道理!”也是神情激动,竟与庆忌手拉手转起圈来。
“卧槽这是弄哪样?”鹿野内心一阵无语。
转了几圈,庆忌道“继续说下去!”
二精听他娓娓道来,甚为认真,得知鹿野流浪山野时跟着叹息可怜,当听到他遭遇鬼门偷袭,眉头微皱紧握拳头,又很是担心,不停问后来怎样。
最后鹿野讲到轩辕台上发生之事,要离气的拍手跳起,道“人心险恶狠毒莫不如是,鹿野徒儿,回头吾教会汝些许本事,再去找那什么共工的算账,狠狠打他一顿,打得他跪地求饶,脸肿如猪,爹娘认不出。”
鹿野不料它竟会这般激动生气,心生莞尔。
二精属实可爱。
庆忌道“吾最讨厌心肠歹毒的东西,比那凿齿巨贼还要可恶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