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旦强硬,那是话说的好听,但语气分毫不让,他反问九爷“你难道不是在刁难我?”
九爷沉默了,人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让整个门店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
其实我比九爷还要着急,婚姻大事怎么可能儿戏?我跟这个小慧只见过一面,这就订婚未免也太随意了。
至于小慧,显然是听不懂意思,傻笑的样子没心没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沉闷的气氛被外面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九爷,九爷!”
九爷眉头紧锁,怒斥了起来“嚷嚷什么?死人了吗?”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带着哭腔“真的死人了,还是您的家里。”
九爷睁大了双眼,赶紧打开了门,那外面站着司机,他满头大汗,眼神中的恐惧没发掩饰,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死人了,死人了啊,别墅里的下人都死光了,他们,他们的血染红了地砖,那场面跟地狱一样!”
九爷拉着小慧就上了车,师傅抓住了背筐,直接丢在了我的怀里,明显是要跟着。
我自然不敢怠慢,不过我好奇的很,九爷的家里怎么会死人?有谁敢到那里撒野?
在我没想通的时候,师傅一句话提醒了我“那块石碑可不是个善茬,它集所有不稳定的因素于一身,闹出人命是小事,弄不好就是整个县城的灾难。”
既然如此那师傅为什么还会任由他们把石碑拖走?当时阻止他们不就……
刚想到这里我就打消了念头,九爷是什么人?那可是虎命,当时的气氛都到了,师傅不管怎么劝说他都不会听的,也只有让他自己吃吃亏才能罢休。
二十辆奔驰排队行驶,那是怎样风光的场景,如果是寻常时候我肯定会感慨万分,但现在我的心里全都是九爷家里的惨状,让我不禁感慨石碑的可怕。
而事实情况也确实很惨,甚至盖过了重工码头,因为那些尸体都被白布盖住了,我没有见到真实的景象,但九爷家不同,那些残破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肚子里的东西到处都是,鲜血更是让地板变了颜色,说这里是地狱确实不为过。
师傅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眼神看向了门口,他说“难道那数百个工人是死在石碑的手里?”
他的话让我立马把两队人的死状联想在了一起,不都是死无完尸吗?
莫不成真的不是因为那些少女的冤魂?要是这样,师傅岂不是对付错人了?
九爷把师傅的话听在了耳中,让他的人去把石碑抬过来,但那些人搜遍了别墅也没有发现石碑。
九爷怒不可遏,怒吼道“废物,都他妈的废物,那石碑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他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了沉闷的轰轰声,就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面移动。
所有人都看向了大门口,那大门的灯光下出现了影子,是一颗脑袋,然后是第二颗,紧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
等见到正主之后,每个人的喉咙都被扼住了,特别是我,连呼吸都急促了。
我抓住了师傅的胳膊,师傅的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明显是在安慰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它们从大门口过去了,师傅拉着我跟上了,九爷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九蟒负碑,难道不是吉兆吗?”
师傅没有回答他,九爷喊起了那些西装大汉“留下一个人看着小慧,其他人都给我跟上,无论如何都得把石碑追回来。”
急促的脚步声在我们的身后响起,我跟师傅头也没回。
跟了没一会儿我们的脚步就放缓了,因为九蟒负碑爬的很慢,但是它们没有丝毫的停歇。
石碑上的字变了,变成了我熟悉的奠字,就跟拉着墓碑一样。
九爷他们也看到了,特别是九爷,拉住师傅问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里的人是不是被那九条蟒蛇给吃了?”
师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它不是石碑,它是一口石棺,至于棺材里面是什么,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吃惊不已,难以置信的说道“九蟒驮着石棺?不可能,我亲眼见过石碑开裂,里面是实心的啊。”
师傅反问我“里面真的是实心的吗?”
我被他问的犹豫了,因为石碑要是实心的怎么会钻出那么多蛇?难道那些蛇还能凭空显现不成?
师傅的眼神落在了九条蟒蛇上,继续说“这九蟒非同一般,它们守了石棺多久没人知道,同时它们究竟要干什么也没人知道,但九蟒负碑一旦现身,铁定会有大事发生。”
“重工码头死的数百人跟那些冤魂有关,也跟这九蟒负棺有关,那些冤魂的死惊扰了九蟒,所以它们插手了这件事。”
“我算是想明白了,河神发怒是不会这么直接杀人的,他引来的是水灾,只有这九蟒才会毫无顾忌。”
师傅的话让我们恍然大悟,同时也叫我们脊背发寒,这九条蟒蛇不解决岂不是长久的隐患?它们能杀死这么多人就足以说明它们不是一般的蛇。
师傅的手伸进了背筐,摸了一会儿后,拿出了一样东西,那上面缠绕着土黄色的布条,都已经被泥土封死了。
师傅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布条清理干净,然后一把十分宽大的刀出现在了我们的眼中。
这刀通体乌黑,只有刀刃是亮银色,在弯曲的刀柄处雕刻着五座山峰的图案,看上去是栩栩如生。
师傅的眼神中出现了怀念之色,分明是想起了往事,他说“五岳刀在江家传了三代,我爹曾经手持它搅了土匪窝,我爷爷用它劈断了石敢当,今天我就用它斩了九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