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河在月光下泛着醉人的银光,宛如最上乘的器皿碎成细砂漂浮其上。
白璐后来很久没有和李清年说话。
李清年也不再似白日般总找些由头折腾她。
安安静静地,两人仿似回到了最初逃荒的时候,中途遇到的狼群、迷路、神女、带着火的断枝都像是浮生一梦。
【检测宿主队伍有201人,超额完成任务,奖励翻倍。】
【恭喜宿主获得两个蓝色宝箱,请问是否开启?】
201人?
白璐微微侧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颜雅和里四村众人,明白系统这是把他们也算进去了。
虽然奖励翻倍是个好事,可看着正跟李清年交谈的颜雅和绿果,白璐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开启。】
【恭喜宿主获得二象仪一个,此物可将物品转化成其他形态。】
【恭喜宿主获得堪舆盘一个,此物可勘测风水。】
白璐低落的心情顿时飞扬起来。
开箱子开了这么多,终于出来有用的东西了。
不然她还一直以为系统是在逗她玩。
白璐立马走到河边的巨石后,避开众人的视线,将二象仪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这东西虽然叫二象仪,却长得像个天平,左右两侧的盘子看起来也有些随意,整个体积还没白璐的手掌大。
只是这仪器的正中央上却雕刻着个白璐看不懂的符号,隐隐约约反射着月光。
白璐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看得到自己,便把之前用过的小风扇从空间拿了出来,尝试着放在二象仪上。
在风扇接触到二象仪左边圆盘的一瞬间,它仿佛被吞噬一般消失不见,而下一刻,一个东西就从二象仪右边的圆盘掉落出来,砸在了河岸的石子地上。
白璐定睛看去,是一个蒲扇。
土生土长看不出半点现代气息的蒲扇。
白璐兴奋起来,又从空间拿了包薯片放在二象仪上,更加仔细地看着二象仪,就见在薯片包装碰到二象仪的瞬间,中间的符号极快地闪烁了一下,薯片便消失不见。
和小风扇一样,在下一刻,一个东西就掉在了地上。
是三个土豆。
白璐有些搞不懂这仪器的转化规律了。
风扇转化成了蒲扇,可以说是转成与现在环境相似的东西。
但薯片变成土豆?
这是直接还原成原材料了?
白璐正想继续拿东西出来实验,系统就再次发声了。
【宿主已完成新手任务,现在起开始发布主线任务。】
白璐绝倒,系统在羞辱她这方面的技能点怕不是点满了吧?
第一个任务是拿猪肉,完成了说她具备正常行为能力。
现在她累死累活带着这么多人到了沧浪河,说只完成了新手任务?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主线任务一,请宿主前往长仙山脚落户,聚集满五十户即可。任务完成后可获得蓝色宝箱一个。】
白璐立时从脑海里把地图调了出来,发现长仙山就在沧浪河对面。
也就是说,过了沧浪河,就能落脚,而五十户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身后这会可是跟着两百人,难道连五十户都凑不齐吗?
系统给的这个任务,未免也太简单些了吧。
白璐有点开心,又有点疑虑。
系统难道真的这么好心?
甚至连时间限制都没有加。
但当她收好东西走出去,动员众人先跟着她过河时,她突然明白系统给她挖的坑在哪了。
这他妈的没有船啊!
“白姑娘,我们自然是愿意跟着你走的,不过今日已经晚了,又没有可过河的船只,不如明日再做打算?”陆老这一天下来都是在勉力支撑,虽然有白璐给的扇子,可还是热得他快要虚脱。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河边,他只想好好喝点水,再美美地睡一觉。
不然,他怕自己就得去见神女了。
白璐无奈地点了点头“是我思虑不周,大家今夜先修整,我想想办法。”
都怪系统把任务说得太简单了。
白璐回头看着沧浪河。
这条河敢名为沧浪,就足以体现它的宽大和凶险。
水流看似很慢,但落在水面上的叶子一下就被席卷进了河里,再看不见踪影。
就连村民打水的碗,不留神下被河水冲走,一个呼吸间就被带着奔腾到了远方。
这地方原本是有个港口的,可不知什么原因,船只和人都不见了踪影,徒留些没什么大用的东西在这里。
白璐坐在河边发呆,看着不知疲倦的河水卷碎月光,思索着对策。
“璐儿,你今天也累了,快来吃点东西,这是你哥刚去猎来的。”白海生用碗装着许多肉递到白璐跟前,声音放得很柔。
自从把月生的事情告诉白璐,他就有些不知该怎么和白璐相处。
他怕白璐怨自己瞒着她,又怕白璐怨自己没保护好她娘,一整天都不敢往白璐身前凑,只敢远远地看着。
直到这会才拿着白琮打来的兔肉,想让白璐吃,也想试探试探白璐的态度。
“谢谢爹。”白璐闻着兔肉的香气,回过神来,自然而然地接过碗,用手抓起肉就准备往嘴里塞,却突然停住了,“你们吃了吗?”
今天事情太多了,又有那么多人等着她照顾,再加上李清年不停地闹腾,她还真的一时没顾上白家人。
因为她知道,陆玄明和其他人会好好待他们,也就没太在意。
这会见了白海生,才想起这一天似乎都没怎么和白家人打交道。
“你、你还愿意叫我爹?”白海生没有回答白璐的话,而且激动地拉住白璐的胳膊,眼睛里亮起逼人的光来。
“你养了我这么多年,你当然就是我爹。”白璐想起原主的身世和昨夜白海生的眼泪来,这才反应过来白海生刚才的小心翼翼从何而来。
怪她,没有和白海生说清楚。
“我娘走的早,那个男人又抛弃了我们,是你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不缺我穿不缺我吃,待我比待亲生儿子还好。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爹。”白璐把碗放下,认真地道。
“所以,爹你不用想太多,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好,好,不愧是月生的孩子。”白海生双眼通红,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白璐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最受不得别人冲她哭了。
“爹,你知道哪里有桥吗?”
白海生被白璐这一打岔,翻涌的情绪中断,泪意倒真的消散许多。
“沧浪河上没有桥。”他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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