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晚昏沉中只有一个感觉,疼!
手好疼,疼得她甚至有个念头把它砍下来。
但那只手却被人牢牢地控制着,不!不止是右手,整个身体都动不了,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但又不是。
是有人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乱动。
但她太疼了,那只手仿佛还在燃烧,锥心蚀骨,挣扎了半天,只是换来更大力地压制,终于她实在忍不住低喊出声,“疼!好疼,砍了它!”
耳边传来熟悉又低沉的声音,那嗓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师尊,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回宗门了,二师伯已经准备好药,上了药就不疼了!乖!”
沈沐晚鸦翅般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恍惚中睁开眼睛,眼前是那张绝美的少年脸,眼中充满担忧和心疼,“阿泽?!”
说出这两个字才感觉声音沙哑得厉害,嗓子像刀片来回刮过的一样疼,眉头紧了紧,目光四处扫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中,好像是马车,却比马车内的空间还要小很多,里面是圆形的,只能容纳她和晏瀚泽两个人。
这是哪?
似乎看出沈沐晚的疑虑,晏瀚泽松了松控制她的手,但唇依旧贴在她的耳边,“这是那无花涅盘金莲的里面。”
沈沐晚吃惊地侧头看向身后的晏瀚泽,因为空间太小,两人离得太近,耳廓和脸颊几乎是在他的唇边擦过去的。
晏瀚泽能感觉到唇上那温凉、光滑、细腻的触感,心跳顿时加速,血液上涌,脸上轰地一下像火烧的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沈沐晚问了一句。
“啊?”晏瀚泽的大脑还在恢复中,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沈沐晚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面?”
“啊……你现在的样子御剑无法带你回去,坐马车又太慢,那和尚的金莲有这样一个小空间可以容人,飞得和御剑一样快,自然就用上了。”晏瀚泽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更带上了几分诱惑之力。
沈沐晚听得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金莲内有一颗发出晕黄光芒的灵球,给晏瀚泽稍显薄情的脸晕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漆黑的眸子里似乎盛满了温柔和怜惜。
被这样一双桃花眼深情地看着,沈沐晚感觉自己手都没那么疼了。
要老命了!这么帅的徒弟天天在身边晃悠,万一哪天自己把持不住,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老天你在考验我的定力吗?
沈沐晚这边思绪已经飞出了地球快与太阳接轨了,另一边的晏瀚泽则以为师尊一定是因为伤痛变得神智不清醒,意识恍惚。
这个空间太狭小了,本来就只能容纳一个人,但因为昏迷中的沈沐晚一直在挣扎想要抓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没办法晏瀚泽只得也一起挤进这里,两人鼻息相闻,气氛说不出的暧昧。
为了不压到沈沐晚,让她更舒服一些,晏瀚泽几乎就是紧贴着内壁,让沈沐晚坐在他腿上,他在身后牢牢地控制着她乱扭乱动的身体。
之前一直紧绷着,现在稍一放松下来,晏瀚泽才感觉到全身肌肉酸疼,骨节都在叫嚣。
晏瀚泽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轻轻地拍了拍沈沐晚的脸,“师尊,你还好吗?”
沈沐晚虽然睁开了眼,但意识没有完全清醒,脑子还昏昏沉沉地。
听到晏瀚泽的呼唤,沈沐晚挺了挺身子,不满地左右挣扎了两下,“你抱得我好紧,我好不舒服!”
晏瀚泽没办法只好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但始终有一只手牢牢地握着她右手的手腕,怕她一个不小心弄得伤上加伤。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她的背上像给猫顺毛那样顺着她的后背。
“师尊,乖,再坚持一会,我们很快就要到了,上了药就不疼了!”声音不自觉得温柔如水。
沈沐晚独有的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整个狭小的空间,让晏瀚泽不由得想起她送他的那本双修宝典,里面已经刻进脑子里的图像,让他一下口干舌燥。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发顶上轻轻地亲吻了两下,小心翼翼,生怕吓到怀里的人。
沈沐晚全无察觉,这手疼是一阵一阵的,刚刚疼得轻了一些,现在那股疼劲又上来了,沈沐晚疼得不自觉地扬起下巴,深深地吸着气,纤细白皙的脖子显露无疑,仿佛优雅的天鹅。
痛苦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两道弯弯的暗影,睫毛的尾端向上扬着一个漂亮的弧度,给这张略显稚嫩的脸添上了几分妩媚。睫毛轻轻地颤抖,如同轻轻震翅的蝴蝶,引人无尽的遐想。
难忍的、压抑的闷哼声给这空间更添上了一层绯色。
原本就难以自抑的晏瀚泽,看着这样充满着破碎美感的沈沐晚,听着蚀骨的声音,更是感觉小腹仿佛有一团火正在向全身蔓延,一直压抑着的理智越来越薄弱。
看着怀里那苍白脆弱的人,心中涌进一种把她撕碎按在下面狠狠地践踏的冲动,想听她痛苦的声音,看她薄汗涔涔的模样……
他的师尊啊!
想着,他低下头慢慢靠近沈沐晚纤细白皙的脖颈,嘴唇轻吻上面因为疼痛而渗出的一层薄汗,牙齿咬上颈上的动脉,能感觉到它的跳动从牙尖传到大脑里,心中甚至有种就这么咬下去的冲动。
“呜……呜……阿泽!”沈沐晚低低的哭泣声如一盆冷水将晏瀚泽熊熊的火苗瞬间浇灭。
“师尊?”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
“阿泽,太疼了!手……还在烧,砍了它!求你了,好疼……”沈沐晚闭着眼,毫无意识地一边哭一边胡言乱语着。
晏瀚泽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了一声禽兽!师尊这么痛苦,可自己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禽兽不如!
把沈沐晚又往怀里拢了拢,上身轻轻地前后晃晃,“马上就到了,乖!再忍忍&nbp;!”
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着她鬓角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任由着她在怀里哭着、说着,挣扎着,甚至实在难以尽受时在他的胳膊上咬着。
终于折腾累了,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还好!还好,师尊这么爱面子的人,这么脆弱的样子只有我看见。”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放心,在我面前你可以做回最真实的自己,小晚!”
“哟!晏施主,怎么说这也是小僧的本命法器,你与你师尊说的话小僧不想听都不行,你这份心思,你师尊恐怕难懂喽!”外面带着戏谑的声音传了进来。
晏瀚泽一拳打在金莲的内壁上,带着狠意地说“小和尚好好驭你的法器,快些走,再多嘴把你连你的法器都灭口!”
“啧啧!都说吃完饭打厨子,这饭还没做好呢,怎么就要把我这厨子打跑?”外面的无花丝毫不怕他。
“反正也快到了,现在灭了你我驭剑也能带师尊回去。”晏瀚泽讨厌被人威胁,这和尚的嘴太讨厌,他早就想把他的嘴缝上。
“听说你师尊之前对你特别差,你为什么不恨她,反倒……”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不知道,以前很恨她,以为她只是为了我的气运才收我为徒,可后来师尊三番五次地救我,我才知道我一直都错怪她了。而且师尊还要和我……双修……”
“噗!”金莲明显晃了好几下才险险稳住。
“你行不行,稳着点儿,别伤了师尊。”晏瀚泽把沈沐晚好好地护在怀里,而他自己叮叮咚咚地在金莲内壁撞得生疼。
“小僧没听错吧!你师尊主动要和你双修?可……可小僧见她明明对你只有师徒情份,怎么会?”无花瞬间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他一向自信自己不会看错,可晏瀚泽也没必要在这儿上面说谎啊!
“你们已经双修过了?”无花弱弱地问了一句。
晏瀚泽微笑着捋了捋沈沐晚额间被汗浸湿的碎发,“没有,师尊还没准备好。”
无花虽然在外面,但他能想象到里面那个男人的一副痴汉相,撇了撇嘴,“我看你没戏,小僧从未看错过,至少你师尊现在对你没意思。”
晏瀚泽一时没了动静,就在无花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那你呢?”
无花吓了一跳,“我?我对你也没兴趣!”
“咣!”金莲里面又被砸了一拳,“我是说你不许对我师尊有想法!”
无花苦笑,“小僧是方外之人,今生都与红尘无缘,我说你怎么处处与我为敌,敢情你把小僧当情敌了!你放心吧,小僧今生不会入红尘的。”
无花说完目光投向远处,带着深深的落寞。
前方远远地已经能看见玄天宗的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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