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的大陆东南交界处并不显的十分太平,南方天穹始终飘荡着一缕缕漆黑的雾气,而那远在眼前的氤氲黑雾,好似黑色士兵压城夺阵一般,好似天地倒悬,乌黑的暗潮涌动,将东南部天空的交界处明晃晃得渲染出一抹诡异的黑,而在这诡异压抑的环境下,一种压抑至极的气氛在整个赫里斯防线内萦绕,好似一柄柄厚重的巨锤,将防线内城池中的人族心理防线一步步击溃磨损,一股大军压境,风雨欲来的异样触感萦绕于每个人族心口。
正在城主府批阅公文的塔里斯眉头突然皱起,手中的笔竟然在他的一个失神间,掉落下去。
他的眼中看着那摔落与地下的笔,闪过一丝忧虑。
而他工作室的大门,也在这时适时的敲响。
“哒哒。”
“请进。”
塔里斯随手合上手中的公文,抬头举目看向那微微推开的门廊。
“塔里斯城主,好久不见了。”
来者是一位儒雅的中年,一抹八字胡在他略微泛白的脸上显得十分突兀,而他的眉目看到塔里斯之时,眼底的欣喜之意洋溢在眉间,好似遇上了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
“塔克。”
塔里斯看着这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塔克与他一样,隶属于赫里斯防线,是其中一座城池的城主,而城主的工作总是繁忙的,尤其是在这种特殊时间段,而塔克的此番前来明显显得很是怪异。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们德干城,不是很危机吗?”
塔克的德干城位于赫里斯防线的前方地区,而塔克作为塔里斯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他必然也是坚定不移的主战派,面对血族的步步强逼,德干城可谓是一马当先,在赫里斯防线内充当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听到塔里斯的话语,塔克原本欣喜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去,这位儒雅的中年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仇恨之色。
他双手紧握,缓缓吐出几个字眼。
“德干城,沦陷了。”
在听到塔克话语的一瞬间,塔里斯的眼眸猛然缩紧,他看着悲痛的昔日好友,突然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好似一块巨石堵在了胸口,让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怎么会……”
塔里斯猛然坐起,来到塔克的身边,双臂扶持了老友的身躯,虽然此时的塔克依旧带着有些许未落的风尘,但眼底仍然带着丝丝的悲痛之色。
“周遭的城池都早已成为了血族的领地,而那群城主,不,那群牲口,甚至早已倒戈!”
塔克的眼中闪过丝丝悲痛,无尽的折磨煎熬着这位城主,而他却只能弃城而逃。
塔里斯心中千言万语好似缠绕不分,最终化作一声悠久的叹息。
他揉了揉酸疼不已的眉心,他刚想起身在写一纸公文,以昭告全城,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却发觉手中的笔早已不见,他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漆黑的桌角之处,发现了那一只锃亮的钢笔,一抹银质的色泽在黑暗中忽明忽现,始终夹带着一抹幽暗的光泽。
…………
在伦琴族地的葛雷始终在等在着一个消息,他看着院落之中的坚冰与周遭的族人们,自信的光彩洋溢在胸口。
“这是一场变革,也是我们伦琴家族的契机。”
在他身后的厄尔还是那番嘻嘻哈哈的模样,他拍了拍葛雷的肩膀说道,“孩子,别太担心了,我们伦琴世家,不会绝于此地,终会有出世的一天。”
“而在那一天,我们将会把我们所失去的一切,都悉数夺回。”
厄尔的手中虚握,好似抓住了一个契机,这位伦琴家族的老家主眼中也闪烁着点点烈火,那是足以将一切焚烧殆尽的能力。
葛雷点点头,而就在这时,一封信函也从身旁的族人身边递至他的手中。
信函上的墨渍还没有完全干,其中可以看住写信者心中的焦虑与急切,葛雷在查看这封信函之时,眼中的锋芒稍纵即逝,片刻后,他将信函收起,抬眸注视着父亲。
“我们走。”
…………
在偌大的格朗城内,整座城池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之中,穿戴着盔甲的士兵在每处街道上游行着,密密麻麻的士兵矩阵在整座城池内都随处可见,城池内的人族都从中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那是杀戮与战斗的味道。
“城主有令,所有格朗城内的人,都前往城主府内集合。”
其中为首士兵在叫喊着一道道的口号,那是塔里斯的命令,无数的人族排成一行行长龙,聚集在城主府内,他们的神色各异,但眼中都闪烁了一种名为“活下去”的信念。
在众人的声声掌声中,&nbp;塔里斯从人群的簇拥中缓缓走出,他并没有从高高在上的演讲台上站出,而是在隐没在了人群里。
“我知道你们中,有疑惑,有不解,甚至有仇恨。”
“他们或对于我,对于血族,对于自己。”
“但我要说的是,接下来,你们会面对一场战斗,你们要抛弃你们所信奉的一切,你们要做的很简单。”
“活下去,然后去守护你所要的一切。”
塔里斯声音愈发高亢,他好像一个天生的演说家,没有人更比他能够带动全场的氛围,而在他的一句句叙述之中,无数的人族神情愈发高亢,他们来自于各个不同的层面家族,但此时的他们,是一体的,他们都是人类,是格朗城的城民,是想活下去的,有血有肉的人族。
“为自己而战!”
塔里斯的声音宛若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而他声音在人群中不断扩散,好似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人群!
“为自己而战!”
“为自己而战!”
一道道声音在城主府内响起,一位又一位的城民响应了他们城主的号召,一道道有力亢奋的呼喊此起彼伏,他们的声浪化作一道道浪潮,愈发高亢!
“真是位天生的演说家。”
葛雷看着塔里斯高举双手的模样,他的坚毅面容带着丝丝通红,那是由于亢奋与激动而呈现的模样。
“不过确实有用。”
塔克在一旁说道,说罢,眼底闪过一丝悲痛,看着在人群簇拥之中的塔里斯,那才是众望所归名副其实的城主吧。
“我不如他。”
塔克再度哀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而厄尔则捅了捅塔克的肩膀,说道“兄弟,无论如何,还得向前看。”
“去夺回自己的城池,那才是男人该干的。”
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厄尔的欢脱性格好似影响到了塔克,他的嘴角勉强地勾起,点了点头。
格朗城这几日都处于的警戒状态,原因无他,塔里斯受到的一封封信函将一道道血淋淋的真相全部呈现给格朗城。
“你是说周边的城池都已经沦陷了?”
塔里斯的眸子看着信函中的内容,可谓是十万火急,而那传信人员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是!”
塔里斯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这几天的高强度的工作与内心的煎熬,使得这个正值壮年的城主多了几根雪白的发丝,而他揉了揉酸痛不已的眉心,一阵阵无力感传来,他的眼中甚至多了些许绝望之色。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先前还势均力敌的赫里斯防线突然会顷刻间崩塌溃败,难度这次血族之中出了什么大人物吗?
他不能理解,在如此摧枯拉朽的血族攻势下,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一份希望。
他强打着精神,将那些信函付之一炬,在如此关头,切不可动摇军心。
“传令下去,打起十二分精神,血族任何时候都可能攻击,而且是从任何方向。”
……
乌黑的血雾好似将整座城池笼罩进去一般,格朗城池内,人们深陷血雾沼泽一般,周遭的血红迷糊使人神情恍惚,而人们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也不由得开始炸裂开来,暴躁的情绪在整座格朗城内部不由得蔓延,好似一场瘟疫一般,将整座城池笼罩。
“报,今天又出现了一场暴动事件,为首之人已被镇压。”
塔里斯的眸子带着深深的倦意,格朗城内不知何时开始起,一件件暴动事件便开始毫无缘由的爆发起来,血族给予格朗城的压力太大了,无数人心底开始恐慌,开始畏惧。
“这就是血族的手段吗?”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却选择了这样一种最为折磨煎熬的手段。”
塔里斯也敏锐的感受到了着血雾的异常,这宛若精神药品一般的气体使他心中也升起了一躁动的气息。
但他没有办法,血族知道人类的命门,而他们采取的方法,实在是可恨。
而就在塔里斯让那人下去之时,又一个身影闯入城主府内。
“报!血族攻城了!”
塔里斯眼中升起一抹明亮的光芒,“终于来了吗?”
格朗城外,一道道黑红的身影宛若漆黑的潮水一般,伫立在城门之外,而那漆黑血族身后,磅礴无垠的黑红血雾好似瘟疫一般,在其身边蔓延开来。
为首之人,身穿盔甲,眉目血红,锐利的眼神宛若一柄利剑打量着格朗城,他是一名侯爵。
“这就是我们任务的最后一站?”
他随手问道身边的血族,眼中尽是冷意。
“是的,大人。”
“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身为侯爵,他并不认为这所谓的塔里斯防线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地方,他的铁骑已经踏平了这所谓的防线,如今只留下这一座孤立的城池。
“先前亲王大人的血雾已经挥洒下去,他们城池民心早已溃散。”
那为侯爵点了点头,而他的眸子也注意到了城墙之上的身影。
塔里斯看着那身骑黑马,眉目血红的血族,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黑血侯爵,果然是你!”
“塔里斯城主,好久不见啊。”
“没想到竟然是塔里斯城主的城池,真不愧是塔里斯城主。”
“竟然能撑到现在……”
好似讥讽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而那无边的雾气再度深沉,好似吞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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