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长得慈眉善目,最会绵里藏针,若不是原主手上握着巨额的银子,她怎会收留原主在顾家?
以是于每年逢年过节,顾家逢人生辰,原主不得不在金库拿些些银子贴补顾家。
包括她院里的人,都是用自己的银子贴补。
若是小几年便罢了,可是长久以往,就算是自己手上把握万贯家财也都要全栽在顾家。
姜蝉衣眉眼微敛,心里打着算盘,不仅要节流,更要开源才是长久之计。
芳华苑。
瞧着姜蝉衣走进来,云氏就像是瞧着一个金窟,眼里冒着谄媚的精光。
纵使她掩饰得极好,在地府鬼精里来往的姜蝉衣,怎么还看不清楚她心中所想?
“云夫人。”姜蝉衣学着原主施礼。
云氏端的是温和亲切“衣儿来了,坐。”
姜蝉衣含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多谢夫人。”
“衣儿如今怎还这般客气?”
“今日来,云姨是想要告诉你一件喜事。”云氏眉眼弯得喜人。
还真让人以为是有什么惊天的大喜事。
姜蝉衣只明白,她定是想要和以往一样,找个由头在自己身上刮油水。
“哦?什么喜事呀?”姜蝉衣故作单纯,期待道。
云氏拿着个明黄色的册子,听说这种颜色只有人间的皇帝方可用。
“你呀,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中了贵女选秀的初选。”云氏一边拿着册子走过来,一边嗔道“不过这等喜事,你竟也瞒着云姨。”
姜蝉衣凝眉,盯着她手上的册子。
什么意思?自己什么时候参加贵女选秀了!
难道是云氏故意为之?
姜蝉衣尚未反应过来,云氏就笑道“咱们顾家,可许久没这么大的喜事了。”
“不过顾家清廉你也是明白的,贵女选拔,需动用千金,无论是从衣裳首饰的准备,还是宫里需要敬奉的人情”云氏有些扭捏。
“你别怪云姨小气,只是云子掌管着这么大一家子,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姜蝉衣将选秀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抬头眉眼盈盈“蝉衣一不麻烦顾府,自己出银子便是。”
“不麻烦,你可贴补些顾家,云姨方可为你安排妥当,你一女子,自然不如我一妇人行事得开。”
姜蝉衣瞧着云氏这张温和的脸,心里已经呕了好几遍。
地府的那些鬼,都没云茹这女人面目丑陋。
“那云姨认为,蝉衣贴补多少比价何事?”
云氏听姜蝉衣如实说,更是激动了几分“如此算来,约莫需要一万两。”
莺儿差点没站稳“一万两?!”
云氏瞪了莺儿一眼,颇有些不满。
“莺儿,夫人面前不要失了分寸。”
他娘的!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姜蝉衣心中怒吼,面上笑若春风“云姨啊,蝉衣现在的确是拿不出这么多钱。”
云氏笑容有些僵硬“怎么会呢?你莫不是子啊唬云姨。”
“蝉衣,云姨都是为了你好。”
姜蝉衣沉默片刻,只听见有人大步走进来。
余光一撇,那人就提着自己的衣领“贵女选秀,我亲自培养姜蝉衣。”
“银子事宜,全权由我顾家出。”
云氏瞳孔欲裂,却碍于脸面不得不强装冷静温和“寻儿,顾家想来清廉,怎可如此大肆铺张?”
“难道,用姜蝉衣的银子便不是铺张?夫人怕是掩耳盗铃惯了,失了分寸。”顾昭寻毫不留情面。
云氏的脸立马就冷了下来“寻儿,你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说完,云氏掩帕抽噎,装的是柔弱委屈,好似大公子欺负她这后来继母般。
姜蝉衣看完戏,方才反应过来,对顾昭寻总是提自己衣领的行为颇为不满。
她抬头瞪了一眼顾昭寻“大公子,我自己有腿。”
对于姜蝉衣的挑衅,顾昭寻冷哼一声,手上更紧了一些。
姜蝉衣他娘的!顾狗你不是人!
无视姜蝉衣的愤怒和云氏的做作,顾昭寻继续冷声道“其余的不必再议。”
就这般,云氏打了个空算盘还受了一肚子气,姜蝉衣被人从芳华苑一路提着回了清竹苑。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我已经让人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姜蝉衣站定,一脸不可置信地愤怒地盯着顾昭寻“为什么?!”
“顾昭寻,就算是我是暂时投靠你顾府,便也不是这般由你摆布!”
姜蝉衣从出生开始,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还是在一个短命鬼手上受委屈。
眼前的人微微红了眼睛,目光和语气却倔强得像个小兽。
顾昭寻心里不知怎么得有些不是滋味。
“每个府上,必须有适龄的女子参加,先前云氏故意雪藏你,昨日本候添上了你的名字。”
“再者,是本候借此机会让你留在我院子里。”
姜蝉衣抬头,眼前有些模糊。
什么意思?顾昭寻竟然想要让自己留在他院子里?
当初顾昭寻可是十分厌恶原主且想要将其杀之后快。
“只有你可以解我的毒,不过你我之间没有合适的借口接触。”顾昭寻转过身,负手而立。
姜蝉衣隐隐看见顾昭寻的耳根子有些红。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咽回了自己方才突然涌上来的委屈。
“原来如此,你想要我救你。”
顾昭寻沉默良久,背后姜蝉衣嘴角噙着诙谐的笑。
这人还挺要面子。
“是”
“事成之后,本候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姜蝉衣没有思考,当即应下。
她现在手上的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可是长久如此终会坐吃山空。
有了顾昭寻帮忙,自己以后开源也有了不少便利。
“行,我住哪儿?”姜蝉衣四下望了望。
顾昭寻见姜蝉衣变化如此之大,颇有些无语。
“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了,西边的院子。”
姜蝉衣笑了笑“有地儿住就行。”
“等着。”顾昭寻唤住姜蝉衣。
“本候院子从未有女子住过,你搬进来之后,除了我的寝屋和书房,你都可以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