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衣只是做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些眼花缭乱了。
这些女人鱼贯而入,像是选秀女一样一批一批送进来送出去。
云氏时不时还要提点一下自己,问问她的意见。
“方才有几个女子,我瞧着都不错,蝉衣你觉得呢?”
姜蝉衣坐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心里一直记挂着铺子的事情,哪里在意这些?
她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云姨喜欢就好,只要配得上顾小侯爷都是好的。”
“是吗?”云氏微挑眉,随意摆了摆手让屋子里剩下的几个女子出去。
等到只剩下顾家人,云氏笑道“蝉衣这句话说对了,得配得上才行。”
姜蝉衣笑意更浓,心里却十分鄙夷。
云氏果然是话里有话,今天让她来是故意敲打自己。
这般说起来,原主倒也是可怜人。
这么些年巴结云氏想要在顾家有一席之地,想方设法靠近顾昭寻想要的他欢心。
谁想巴结的人一心只是为了她的银子,根本瞧不上她。
而她一心爱慕之人却将她视为蛇蝎女子。
姜蝉衣无奈叹了一口气,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云氏见姜蝉衣发呆不理会自己,兀自一人傻笑,脸上就冷了几分。
她这是看不起自己?
“蝉衣?”云氏又提醒了一句。
姜蝉衣回过神,笑了笑“云姨说的是。”
“小侯爷身份尊贵,自然是要与他门当户对的女子才行。”姜蝉衣顺着云氏的话,想要早些离开。
她可没工夫与她在这里瞎扯。
等到自己重新振兴了姜家的产业,自己出去自立门户,届时也不需要再受云氏的掣肘和脸色。
云氏见姜蝉衣并没有心思和自己说话,颇有些不满“蝉衣啊,最近云姨听说了一些风声。”
“哦?什么风声,云姨直说便是。”
云氏轻咳一声,端得是大方温和,但那眼色却是颇为刻薄。
“自从你搬进清竹苑,府内府外就风声不断。”云氏故作担忧“你毕竟是一个女子,日后是要嫁人的。”
“要是长久以往,云姨怕耽误了你呀。”云氏语气亲切得很,当真如一个好长辈般。
姜蝉衣笑道“这是小侯爷的意思,我和小侯爷清清白白,蝉衣并不自愧。”
“日后如何,蝉衣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顾虑。”
云氏闻言语气就冷了几分“难道你当真是想要入了清竹苑不成?”
“不是云姨说你,你的身份”
姜蝉衣打断她“云姨,我的身份如何?”
“要是仔细说来,确实配不上小侯爷。”姜蝉衣嘴角微勾“不过”
“这不是有特例吗?云姨您自己也是商贾之女,不也成为顾家的夫人?”
云氏被姜蝉衣的话气得心中郁结,这小贱人如今竟然还会和她顶嘴了!
当真以为自己是有了顾昭寻的庇护不成?
姜蝉衣拍拍衣角起身“云姨您多虑了,也不必这般敲打蝉衣。”
“蝉衣对小侯爷”
“本候的确倾慕姜蝉衣,有何不可?”顾昭寻突然阔步走进来,一张脸面无表情。
姜蝉衣有些讶异回头。
他这是在胡说什么?!
上次是为了用自己做挡箭牌气走淮徽便罢了,今日竟然在云氏面前这般说。
日后自己还要不要在顾府混下去?
姜蝉衣使劲给顾昭寻使眼色。
可是顾昭寻根本没有看自己,径直走过去牵着她“本候的事情,不需要他人置喙。”
“夫人只需要管好顾敛的事情便是,要不然到时候别怪本候不给面子。”
云氏从没有想到,顾昭寻竟然有一天说话这般直接无情。
以往还可以得过且过,彼此说些场面话。
如今怎么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云氏思忖之间,顾昭寻已经拉着姜蝉衣往外走。
出了芳华苑,姜蝉衣松开顾昭寻“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昭寻负手而立,生死簿撺掇道【小侯爷您虽然已经解毒,但是也只是暂时解了先前的箭毒】
【莫要忘了只有待在姜蝉衣身边才可以活下去】
月色清浅,姜蝉衣未施粉黛面容清丽,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十分魅人。
江南女子,如水柔,姜蝉衣更是有其中的上等皮囊。
顾昭寻轻咳一声“本候现在对你的确有一些其他的心思。”
姜蝉衣凝眉,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若是换做原主,一定以为他这是对自己有了男女之情。
可是顾昭寻这几日行事奇怪,她断然是不可能认为方才顾昭寻的那些话都是出于真心。
“这一次,顾侯又是想要借我来做什么?”姜蝉衣不怒反笑。
顾昭寻从姜蝉衣的脸上看出了一些交易的味道。
“你想要和本候交换什么?”顾昭寻沉声道。
“果然骗不了你。”姜蝉衣笑意更浓。
“长明节那日,我瞧着盛京神武大街的铺子颇为不错。”
“南北各色的物件琳琅满目,但是江南的东西却不多,侯爷也知道我本事姑苏人士,若是在此处开一家苏氏点心的铺子,应当很不错。”
顾昭寻嘴角微勾“你想要本候帮你物色一间铺子?”
“你倒是眼光犀利。”顾昭寻眉眼微挑,说不上来是欣赏还是调侃。
姜蝉衣笑道“我认为,这个交易十分划算。”
神武大街的铺子千金难求,非要一些权势方可得之。
要是顾昭寻肯帮忙,也少了她再去奔走找关系。
顾昭寻点了点头“成交。”
“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名声有损?还是说你还是爱慕本候?”
姜蝉衣突然靠近顾昭寻“侯爷记性似乎不大好,我前几日好像说过。”
“我已经,不喜欢小侯爷了。”
姜蝉衣瞳孔清澈,宛若三春的一汪清泉。
顾昭寻别过头,没有说话。
心里却是莫名有一股空荡荡的感觉。
“夜深了,都回吧。”
姜蝉衣摆摆手“小侯爷莫要望了我们的约定!”
翌日。
姜蝉衣一觉醒来,桌上就多了一张房契。
这是神武大街朝南的一家铺面!
顾昭寻果然是有些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