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是害怕自己射偏了此箭,届时他这条命换一庶人的命,怎么也是划不来的。
姜蝉衣站定,将红球稳立在自己头顶“南宫公子,您的箭术一定比我这小女子的箭术强上百倍。”
“我自然是全权相信您会射中这红球,让我们一饱眼福。”
南宫誉的手微微一颤,他到底要不要射中这红球?
若是射不中,必然会遭到众人取笑,可若是射中了,如何能让淮徽公主欢心?
这贱人可真是手段厉害!
“南宫誉,你可莫要让本皇子失望啊。”三皇子笑道,却让南宫誉不由得出了几分冷汗。
三皇子既然都已经如此说了,他便只有一条路可选。
姜蝉衣扫了一眼兀自发呆的南宫誉,想必他现在定是进退两难了。
而三皇子方才为何要说出此话?以他方才的立场,应该是尽力阻止此局才对。
“比试,开始!”
一声令下,南宫誉不得不搭箭上弓。
姜蝉衣嘴角含笑,丝毫不怵。
而是紧紧盯着南宫誉,一双清灵的目光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让南宫誉脸上多了几分难堪。
她这是什么意思?
竟然不害怕?还敢这般直视自己?
她会不会是看出来了什么?
一个庶民罢了,自己难道还要忌惮她?
“南宫公子?”姜蝉衣忽然开口,南宫誉的手颤了颤,就连身子也险些没站稳。
淮徽颇有些不满道“南宫誉,你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莫怪,今日在下身子有些不适,但是不影响比试。”
“嗯。”淮徽皱眉应了一声。
南宫誉重新收拾好状态,拉弓对准姜蝉衣。
下方的众人激动者有之,亢奋者有之,害怕着亦有之,唯独没有怜悯。
姜蝉衣余光扫到顾昭寻,只见他凝眉盯着自己,为何那目光与众人不同?
竟然带着一点担心?
姜蝉衣疑惑间,头顶的红球突然飞去。
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南宫誉射中了红球。
“南宫公子果然厉害!”
姜蝉衣弯腰捡起那红球,轻笑一声。
南宫誉最后做出的选择,并没有让淮徽如愿。
果不其然,赞誉中,只有淮徽一人脸色极冷。
从他方才一上台和淮徽之间的言语,她便已经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淮徽安排好的。
若是前一局自己输了,就会被安上狂妄自大的罪名受罚,受嘲一生。
就算到了最后一局,也会有南宫誉在此处等着,做淮徽的一把刀,给自己致命一箭。
只可惜,南宫誉此人太怂,他还是选择了保全自己的面子和三皇子跟前的名声。
至于之后他该如何向淮徽复命,就与她无关。
因为,射箭了人,轮到她了。
红球被放在南宫誉头顶,姜蝉衣拔箭搭弓,没有丝毫犹豫。
和先前三箭中靶心一般利落潇洒。
南宫誉骤然慌了神,整个身子都在不停颤抖。
姜蝉衣失笑“南宫公子您这是”
“若您继续这般抖下去,我就算不想伤到您也是极其困难的。”
南宫誉听到姜蝉衣的话,更是胆寒了几分。
可是他越想稳定住自己的身子,却斗得更加厉害。
尤其是对上姜蝉衣的目光,无形间便多了几分压力。
姜蝉衣又用了几分力气,弓已经拉满。
她对着南宫誉莞尔一笑,对面的人忽然便半跪了下去,满头皆是冷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姜蝉衣对准跪在地上的南宫誉“南宫公子,得罪了。”
“不!我不比了!不比了!”
“咻——”箭射穿了红球,生生钉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而南宫誉早已吓得无声,空气里弥漫这一股惹人捂鼻的气味。
“什么味道?”有女眷露出嫌恶的表情,紧紧用帕子捂住口鼻。
“有人尿裤子啦!”有孩子指着台上的你南宫誉嘲笑道。
姜蝉衣故作惊讶,后退一步闭上了眼睛。
南宫誉羞得颜面不见人“胡说!谁说本公子尿裤子了!”
淮徽瞪着南宫誉,脸色铁青“来人,把他给我待下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闹剧落幕,淮徽也无话可说,只能按住心中的怒火。
姜蝉衣将弓重新搭在架子上,俯身施礼“三皇子。”
“好啊!诸位都看见了,今日的百花宴着实是精彩。”
“这是头筹的彩头,双环金簪,便赠与你了。”
姜蝉衣瞧着这精致的金簪,施礼道“多谢三皇子。”
“我天玄朝自设百花宴一来,尚未有庶民获得头筹,姜蝉衣你是第一个。”
三皇子瞧着姜蝉衣满脸喜色“着实是让本皇子大开眼界。”
“二哥,你说呢?”
二皇子负手起身,嘴角噙笑,却怎么都让人觉得不适“本宫和三弟一般,这姜姑娘,的确是与众不同。”
说完,长夜便离了莲花台,淮徽也纷纷跟随离去。
姜蝉衣谢过三皇子之后,却被他叫住。
“三皇子可是有何吩咐?”闵束打量着姜蝉衣“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能得到永安的高看。”
“永安?”姜蝉衣有些不解。
三皇子却并未再多说什么,等到她重新回到位置上,未央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莺儿,方才坐在这里的小姐呢?”
莺儿摇摇头“不知道,您射中红球之后,她便离席了。”
姜蝉衣低头思忖了片刻,眼神稍稍变得深邃了许些。
难道是她?
“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从今天开始,您就是京最风华之人!”
一旁的贵女们听见这主仆二人高兴的样子,一脸鄙夷“果然是庶民,得到了点喜头,就高兴得忘了形。”
姜蝉衣低头看着手上的双环金簪,顾昭寻说过,这贵女之衔,并非虚名。
得此金簪者,便是人中龙凤。
京城寻常女子皆不可与她造次。
姜蝉衣将金簪别与发髻之上,与紫玉簪金玉和谐,更多了几分尊贵之气。
“就算在下是庶民,可是如今便也不是了。”
对面席位上的女子愤愤道“姜蝉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