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睡吧。”
清竹苑,回到屋子之后,姜蝉衣便把人都支了出去。
【主人,您叫我有什么吩咐吗?】兽灵打了个哈欠。
姜蝉衣小声道“今日是顾老侯爷的头七,他的魂魄应当是还没有离开人间,你今晚把他带到我梦里来。”
【您想要和顾老侯爷说话吗主人?】
姜蝉衣点了点头“有些事情,还需要问一问老侯爷。”
顾昭寻今日之难,只怕是云氏早就安排好了的,怪不得这几天她都没什么动静,是想要给顾昭寻致命一击。
况且,唯一能证明顾昭寻乃是老侯爷亲生之子的人也已经离世,要是云氏买通的这些旁支的族人,到时候顾昭寻也是百口莫辩。
云氏这个女人,心思真是歹毒。
【主人,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帮顾昭寻是不是?我刚才也听到了那个顾家大夫人说的话,这个女人真的好厉害!】
姜蝉衣沉默了片刻“是啊。”
【不过主人,小玉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何事?”姜蝉衣挑眉。
【您对顾昭寻是不是太好了一些,这些都是他命数里应该经历的,不应该由我们插手。】
小玉的话问的姜蝉衣一时语结,她失笑道“我也不知道。”
“只是我现在与顾昭寻乃是盟友,要是顾昭寻出事了,我怎么找他去兑现先前的承诺?”
【也是,不过小玉还是觉得您对顾昭寻不一般。】
【我素来听闻冥府公主心性格奇怪,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您却帮了他好几次了。】
姜蝉衣无奈“好了,你先把老侯爷带来吧。”
说完,姜蝉衣简单洗漱一番后,便上了床。
连下了七日的雨,今夜好不容易雨停了,姜蝉衣倒也能睡个好觉。
刚睡着没多久,兽灵便把老侯爷带来了。
梦境乃是一结界,连通人鬼二界的虚无地带。
姜蝉衣借兽灵的法力,在此处修了个闲情之所。
满山谷的桃花芬芳,姜蝉衣坐在榻上于一桃花树下饮茶。
远远瞧着一个将军打扮的中年男子向自己走来,此人长得和顾昭寻十分相似,举止之间颇有大将风范。
“顾老侯爷,久仰!”姜蝉衣起身,对顾忠做了个请的姿势。
顾忠知道,今日乃是他被黑白无常带走的日子,却不想半路出现一只小兽,一路引着他来到此地。
难道这桃花谷,便是传闻中骇人的冥府?
“老侯爷,这人可不是冥府。”姜蝉衣笑道。
顾忠回过神,看清楚眼前的女子,颇为讶异道“蝉衣?”
“你为何也在此处?难道你也”
姜蝉衣失笑“顾老侯爷,我并非姜蝉衣,只是与她长得颇为相似而已。”
顾忠恍然“原来如此。”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顾忠虽是长辈,却在小辈跟前也十分客气有礼,怪不得顾昭寻能成为京中君子之首。
“实不相瞒,我乃是冥府公主,现在寄生于姜蝉衣之身。”
顾忠本就是已死之人,她倒也不必隐瞒什么。
顾忠看着姜蝉衣,眼神微凝,不怒自威“寄生?”
“如此说来,蝉衣岂非以经不在人世?”
“没错。”
顾忠的脸色倏然冷了几分。
“顾老侯爷,您不必担忧,姜蝉衣是寿命已到,并非我所害,我能寄生于蝉衣的身子,也是出于自己的无奈。”
顾忠半信半疑“为何?”
“这便是我的劫数了。”
顾忠闻言微微叹气“也罢,公主今日是专门在此处等我?”
姜蝉衣点头“没错。”
“顾老侯爷,如今小侯爷遭逢大难,还需您告诉我一真相。”
顾老侯爷皱眉“寻儿怎么了?”
“云氏带上顾家族人,拿着一纸文书,指认小侯爷并未您亲生之子。”
顾忠拍案而起“这个贱妇!”
“顾老侯爷莫要生气,听您所言,这些便都是子虚乌有了。”
“那是自然!寻儿乃是本候和爱妻之子!”
姜蝉衣舒了一口气“那么,如今能帮小侯爷只能是您了。”
姜蝉衣从怀里取出一卷纸“想来顾老侯爷遭逢大难,并未来得及留下遗言,这便是机会。”
兽灵提醒姜蝉衣【主人,您这法子是会逆反天道!】
【届时您法力恢复之后,可是要遭受天雷之罚的!】
姜蝉衣没有理会兽灵的话“老侯爷,您的话,我会一一带给小侯爷。”
“公主多谢!”顾忠起身对姜蝉衣施礼。
姜蝉衣笑道“无事,便算是本公主突然兴起吧。”
“顾老侯爷这一世,算是功德圆满,下辈子必当福泽深厚。”
顾忠在纸上写完一眼,交与姜蝉衣“有劳公主。”
姜蝉衣对顾忠微微施礼“时候不早了,顾老侯爷慢走。
“公主。”顾忠喊住姜蝉衣“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姜蝉衣回首,看着顾忠笑道“您说。”
“我小儿顾昭寻,性格执拗,如今年岁小,少受蹉磨,日后若是有大难,好请公主能帮衬一二。”顾忠跪下,对着姜蝉衣行大礼。
姜蝉衣愣了愣,许久才道“我记住了。”
翌日。
姜蝉衣醒来的时候,头脑一片胀痛。
睁开眼睛发现手上拿着昨日梦里顾老侯爷留下的遗书。
【主人,您醒了。】兽灵的声音有些虚弱。
姜蝉衣担忧道“小玉,你怎么了?”
【主人,昨日引梦之事,消耗了我不少法力,只怕之后有一段日子,小玉不能再出现了。】
“小玉,辛苦你了,我会照顾好自己。”
【那就好,只是主人您昨日所做之事,日后可是要收到惩罚的。】
姜蝉衣握紧了手上的遗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只是没想到,惩罚来得这么快,一起来自己就觉得全身像是被针扎过一般难受。
话音刚落,莺儿敲门道“小姐,您醒了吗?”
“怎么了,莺儿?”
“小侯爷被皇上削了官职!还说要被关到大理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