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良久,云氏眼底的越发浓重。
“蝉衣,不是姨娘苛待你,你以下犯上是众人都瞧见的。”云氏的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
“如今你这般执拗,那就好好回你的闭门思过吧。”
姜蝉衣看了眼地上的莺儿“莺儿怎么办?”
云氏笑了笑“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你带回去便是。”
“你也是个可怜孩子,莺儿我便也不计较了。”
姜蝉衣冷哼一声,让自己院里的下人扶着莺儿起身。
莺儿撑着一口气,和姜蝉衣哽咽道“小姐,我我真的没有。”
“莺儿别怕,有小姐在。”
云氏听姜蝉衣的话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如今整个顾家都在自己手上,姜蝉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姜蝉衣手上的银子和顾家的侯位,都会是她的。
“蝉衣。”云氏语气带着不可一世的轻蔑“我看清竹苑你也不必再住了。”
“那是大少爷的院子,你还是要避嫌的好。”
“回你的明芳苑去。”云氏摆了摆手,眼带嫌弃。
姜蝉衣没有多言,带着而莺儿回了明芳苑。
明芳苑地处偏僻,和清竹苑的起居不可相比。
在这她已经半月有余未回来,苑内积了不少回城,就连给莺儿治疗的药物也没有。
云氏这般软禁苛待她,只要自己身子无碍便罢了。
可是莺儿身上的皮肉伤科不轻。
其余丫鬟扶着莺儿趴在床上,姜蝉衣让其余人都退了下去。
“莺儿,小姐给你看看。”
姜蝉衣小心掀开莺儿的衣裳,后背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只怕是半月都不能下床。
好在是老嬷嬷下手,还是要比男人下手轻些,没有伤到筋骨。
莺儿疼得神思模糊,嘴里喃喃道“小姐,是莺儿连累你了。”
“莺儿,这是云氏给我下的套,不碍你事。”
姜蝉衣目色幽冷,杀意溢出“她把持了顾家还不够,现在又惦记起我手上的银子。”
再加上顾昭寻入了大理寺,无人护着我,正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怎么会放弃?
莺儿哽咽道“莺儿应该再小心一点的,清竹苑里只怕是混进了云氏的人。”
姜蝉衣不可置否“顾小侯爷出事,这府里的人都想要及时找大树傍身,难免会有吃里扒外的东西。”
“那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姜蝉衣沉默了片刻“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我被云氏掣肘,只能慢慢等待机会。”
只是,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只怕会耽误了她和顾昭寻的计划。
现在唯一能寄托的希望,就在大皇子身上的。
“好了,这些都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我去给你找些伤药来。”
莺儿最后一丝意志慢慢消散,最后还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姜蝉衣好不容易用银子买了一些下人才拿到了些伤药。
一只忙到了半夜,明芳苑的灯才熄了。
翌日,姜蝉衣很早便醒了,她不可继续坐以待毙。
若是情形险峻,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杀了云氏。
不过这是万不得已的对策,若是云氏一死,自己肯定会被最先怀疑。
再者现在这个身子,手无缚鸡之力,想要在顾家杀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小玉?”姜蝉衣轻声唤了几次小玉,它都没有动静。
看来上次托梦一事,让小玉废了不少精力。
这都已经是第三日,她还未醒。
莺儿恍惚将听到小姐的叹气,担忧道“小姐,莺儿没事,您别伤心。”
姜蝉衣回头,瞧着这可怜的丫头“你好生在府内养病,小姐会救你的。”
“咱们不会谁也不会有事。”
她堂堂一冥府公主,来人间渡劫,岂会无辜丧命在一柔弱妇人之手?
这若是说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正想着,云氏的老嬷嬷进了明芳苑。
“姜小姐,夫人请您去前厅一次。”老嬷嬷语气不好,看这姜蝉衣的眼神十分嫌弃。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姜蝉衣腹诽一句,和莺儿交代了几句话跟着她去玩前厅。
“小姐,您这两日抱病在身,实在是不适合出府。”
老嬷嬷的话让姜蝉衣顿了顿“老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姜小姐,到了你就知道了,这是夫人交代你一定要谨记的话。”
姜蝉衣微挑眉,心中思忖了许久。
难道是大皇子来了?
前厅,云氏把秦岚奉在上座,满脸悲戚“顾府出了这些事情,臣妇也实在是忧心。”
“臣妇只是一个女人,哪里能担得起这么大一个顾家?”
云氏兀自一人卖惨,秦岚却毫无表示。
只是淡淡开口“夫人,历年来,栖霞水榭第二次晚宴,贵女获头筹者必须出席。”
“这是规矩。”
姜蝉衣听到大皇子温润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心里突然高兴起来!
果然是大皇子,顾昭寻说的没错。
“可是”
“大皇子殿下,姜小姐来了。”
秦岚抬眸,看了一眼姜蝉衣,平静的眼底多了几分波澜。
今日她和百花宴那日,判若两人。
若是那日她是绽放的蔷薇花,那今日便是河畔上的青莲。
“姜小姐,本宫今日来,乃是亲自给你明日栖霞水榭晚宴的请帖,你可定要出席。”
大皇子让人把请帖交给姜蝉衣,云氏急忙道“蝉衣,你身子不适,还是莫要去添乱的好。”
“夫人?蝉衣已经无碍了。”
笑话,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弃?
云氏没想到姜蝉衣竟会忤逆她,皮笑肉不笑“大皇子”
“云氏,本宫的话,难道你有何异议?”大皇子舒展的眉间多了一丝不耐。
云氏哪敢再说话,只能低头“臣妇不敢。”
“姜蝉衣,明夜栖霞水榭,本宫等你。”
姜蝉衣俯身施礼“是。”
大皇子离开顾家,云氏一把攥住姜蝉衣“你竟然忤逆我!”
“你最好不用动什么歪心思,要不然莺儿定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