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家圣物被盗了?”彪形大汉试探性地问道。
孟炔装作思考的样子:“听说被盗的人家还挺有钱的。”
“那就应该是城东柳家了,他家也是倒霉,好不容易供个圣物,如今还被盗了。唉……”说到这里,彪形大汉摇着头叹了口气。
孟炔表情悲戚:“说得是,大家都不容易。”
彪形大汉抬起头看了看孟炔,突然抬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小郎君莫不是也遭遇了这种事?”
孟炔叹了叹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彪形大汉眼睛往姜月见处瞟了瞟:“那位小娘子就是你的娘子吧?小郎君好福气,娘子如此貌美……你们都还年轻,不要太伤心了,说不定以后还会再有的。”
孟炔也侧过头看了看姜月见,然后又戚戚然道:“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难免伤心伤身啊。”随后,他话锋一转,“你可知道哪里可以请圣物?”
彪形大汉靠近孟炔,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搓了搓:“我们也是有缘,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找我,但是价格不会便宜……不过,为了后代嘛,一切都是值得的。”
孟炔点了点头:“好,有需要一定找你。”
“我去看看弟妹,给她开导开导吧。”彪形大汉也是热情,直接站起来走到了姜月见身边。
“弟妹,发生这种事情我也感到很伤心,但是你和我弟还年轻啊,总还会有的,放宽心啊。”彪形大汉笑嘻嘻道。
姜月见微微皱眉,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微抿了起来,看起来就不太懂发生了什么。
孟炔走过来,自然地站在她身边,朝彪形大汉点了点头:“我们会的。”
彪形大汉看了看孟炔又看了看姜月见:“因为你没请到圣物,弟妹和你生气呢?哎呀,”彪形大汉拉过孟炔的手臂,将他的手搭在姜月见手上,“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么大气性干嘛啊?好好的,啊。”
说完,他转身要走,临走前又转过身对着孟炔说道:“兄弟,如果需要,还在这家客栈碰头。”
孟炔抬起一只手挥了挥,又朝他点了点头。
兰子尤撑着下巴,一副看戏的模样,赫连珅也是两手抱胸,脸黑到了极点。
“登徒子。”
这一声,将原本在看戏的兰子尤惊到了,他转过头盯着赫连珅:“刚才那句话是你说的?”
赫连珅将头别过一边,不再说话。
孟炔将搭在姜月见手上的手收了回来,撑在桌子上,小声说道:“现在我能大概猜到,这个圣物跟胎儿有关。”
兰子尤脸色微红,看起来有些兴奋:“看来这里又有大妖怪,上次对付红袖女损失的,这次我要找回来。”
姜月见明白,他损失的和要找回来的是什么,是脸皮。
孟炔微不可闻地笑了笑:“今日做好准备,明日请圣物。”
“可是……既然这个圣物跟胎儿有关,我们能请到吗?我们又没有胎儿,总不能让你和月见马上弄一个出来吧。”
姜月见本来不打算说话,但是兰子尤这番发言简直太魔鬼了。
“你怎么不去弄一个?”
兰子尤嘟囔着:“因为刚才的大汉明明就认你和孟炔啊,当然是你俩弄出来啊。”
孟炔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见姜月见已经憋到耳根通红,他话赶话道:“不需要胎儿我们也能请到圣物。”
“怎么请?”兰子尤问。
孟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兰子尤:“……”
傍晚,街市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这是宵禁前的小夜市。
姜月见闭着眼睛奋力地闻着空气的味道,孟炔则是走在她前面半步,帮她挡住人流。
兰子尤手里拿着许多果脯,带着赫连珅穿过人群走了过来,“闻到了吗?”
姜月见摇了摇头,随后睁开了眼睛:“一点妖的气味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一个没有妖也没有捉妖人的城,怎么看来都是奇怪的。”说着,他拿了一个果脯塞进了嘴里。
“也许是城四周的法阵起了作用。”
“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法阵?又拦妖又拦人,如果真的存在,还不逆天了?”
“等晚一些再看看吧,现在人太多了,如果是小妖的话,可能不太敢出来。”姜月见转身走进一个茶肆,随意点了一壶茶,就着茶水,把兰子尤买的果脯都吃了。
“几位,要宵禁了,若是现在赶回去,正好能在宵禁之前回到家。”店小二躬着身说道。
“好,麻烦了。”姜月见将茶钱放在桌子上,出了茶肆不远,就飞身上了屋顶。
兰子尤爬上屋顶后,攀在孟炔肩膀上喘着气:“都怪姜月见老是抢我的果脯吃,害得我只能喝茶,胀死我了。”
姜月见端坐在屋顶上,专心致志地闭着眼睛,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夜色越来越浓,点点星子散落在夜幕中,衬得夜空有种绝对静谧的美。
“不行,还是没有,怎么会这样?”姜月见将原本缩起来的双腿放松了下来,眉头紧锁,显然很困惑。
“罗盘也不行,指针是乱晃的。”兰子尤正嗑着不知道是从哪里摸出来的瓜子。
姜月见从身后拔出碧波剑,快速画了搜妖阵,结果,搜妖阵竟然失灵了。
孟炔看着屋檐上重新归于黑暗的搜妖阵,完全不意外:“这里面的磁场是乱的,搜得出妖才奇怪。”
姜月见抬脚将她刚才画的搜妖阵蹭花后,打了个哈欠:“算了,既然有人刻意为之,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兰子尤将手中瓜子收好,拍了拍手,然后站了起来:“好嘞,回去睡觉,红袖女那一次,我的魂游荡了这么久,真是累死我了。”
赫连珅抱着小妖怪小镜,率先下到了地面,随后又抬起头看着兰子尤:“我先选房间。”
吓得兰子尤下屋顶时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其实一晚上没有睡觉,又加上精神极度紧绷和魂离体,姜月见已经很累了。
这间房位置不错,柔和的月光刚好可以透过窗户纸,将房间微微照亮。
床铺柔软,适合安眠,她躺上去不久便睡着了。
睡梦中,她总感觉脑门心有些痒痒的,就像是有人拿着东西抵着脑门的那种感觉,痒痒麻麻的,很不舒服。
由于她实在是太困了,所以抬起手将脑门捂住,又继续睡了过去。
刚才脑门传来的痒痒麻麻的感觉,让她的睡意淡了很多。
她正准备重新酝酿睡意,却总感觉眼前好像忽明忽暗的,月亮总不可能调皮地乱晃吧?
脑中清醒了不少,她将挡住脑门的手放下,缓缓睁开眼睛,一对放大的眼珠全黑的眼睛正凑在她脸上,离她的脑门只有一点距离。
她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往后缩了缩。
结果转过头往刚才的地方看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将气吐了出来。
难道说这是魂离体的后遗症?魂离体导致魂魄不稳,所以容易出现这种幻觉?
她闭着眼睛,仔细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很干净,没有妖的味道。
她看了眼窗外,月亮依旧柔柔地照进来,时间还早,还可以睡一会儿。
刚才突然间缩了起来,大腿用力不当,导致腿有些酸疼,她捶了捶腿,掀开被子侧身躺了进去。
她微微抬眼看了看刚才那双眼睛出现的地方,觉得还是有些渗人,便想要翻个身睡觉,结果刚把身体摆平,她看见,头上方有一个婴孩,正手脚并用地抓着床顶的木头,头怪异地扭成180度,正咧着嘴朝她笑,嘴里黑洞洞的。
姜月见一把抓起放在枕头边的碧波剑,一个翻身,翻下了床。
她急急忙忙在怀中摸符纸,还好她提前准备了符纸,现在倒是不需要手忙脚乱地去找。
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是妖怪的话,她为什么会没有闻到一点妖的味道?如果是鬼的话,怎么会缠上她?她虽然不是捉鬼人,但是捉妖人跟捉鬼人身上都有祖师爷庇佑,一般来说,这种职位光辉是不会招惹这种东西的。
她很希望床顶的那个东西是妖,因为如果是妖的话,她还可以一战。但,如果那个东西是鬼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了,因为隔行如隔山,她从未修行过对付鬼。
她强迫自己凑近一些盯着床顶上那个东西,以防它有下一步动作,然后又一边翻找着手中的符纸,以求找到最适合对付它的黄符。
其实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来说,这个东西是鬼的可能性要大很多,因为她没有闻到任何妖味,所以驱鬼的话,要用什么符?
她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抽出了一张比较适合驱鬼的符纸,大跨一步,干净利落地将黄符纸贴在了那个东西的额心处。
黄符纸随着婴孩一同消失在床顶处,毫无痕迹。
她瘫坐在床上,捏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随后又紧紧地握住碧波剑,走到放小包的地方摸出了笔和黄符纸。
如果这个地方没有妖,但是会闹鬼的话,她怎么样也得准备些能驱鬼的符纸才行。
突然,门外响起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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