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灯顿时觉得特别无力,这就是发财树所说的无效沟通吧。发财树现在怎么样了?天天跟它在一起,真的好想听他说话。白小灯收起心底蔓延上来的委屈,问“林角,你好好想想,刚才为什么不跟黑白无常去投胎?重新开始不是挺好的?”
“我现在只是一缕亡魂,但是却还能想很多事情,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就像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一样,你是不是没听明白。那是因为,我也不明白。我就是想明白,为什么我现在是这样的?”
“你意思是,你想知道你为什么死了,对吗?”
“可以这么说。”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了,不单单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还有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林角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连起来却难以领悟,还好最后的需求比较清晰。虽然懂了,但是仔细想一想林角的问题,应该是它完成不了的难题,只能求助师父了。
想到这儿,它又问“只要帮你找到死因,就可以是吗?”
林角点头,下定决心道“我只要知道死因,其他的我已经不在乎。得到真相,我会去投胎。”
眼看灵须快消失了,白小灯又怕听到更多压榨植物思维细胞的话,于是说道“外边天快亮了,你该回身体里去了。你放心,你的问题,我会尽快想办法!”
林角点点头,附着在自己的遗体上。
春天将尽,天亮得早。停尸房向北,不见一丝阳光照进来。房间昏暗着,白小灯虽然期盼白天来得晚一些,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
比如,今天一过,明天林角就被送往殡仪馆;就像今天之内,它必须想办法把师父叫出来。
一向都是师父主动出现在它的识海内,这一次,怎么让师父知道自己着急寻他?难道还用灵须么?太卑微了,就这几簇叶子,生长的速度压根撵不上她用的速度,自己最终不会真的叶尽消亡吧?
白小灯自警察出现,就一直没有休息。此时,叶子都已经耷拉下来,绒毛也弯曲着,远看像一个烫发的小宝宝。
在它在识海里蹦了不知几圈,依旧没辙,只好低吼道“师父!你在哪儿?”
“哈哈,小灯你找本君何事?”那个此刻无比渴望的清朗之声,阔别已久,终于回应。
管它是不是幻听,白小灯赶紧进入识海内,一探究竟。
“师父!您可算来了!”真的是周长宴,这回换了一身阴郁蓝的长袍,头发全部拢起来被银色祥云头冠竖起来,中间插着一根同色的簪子。光洁白皙的额前没有一缕发丝,露出周长宴显长的轮廓。
白小灯看到自家师父,泪腺绷不住了,大哭起来。
周长宴满眼爱恋,左手拂袖,右手伸过去端起小多肉,温声细语道“果真是没有长大,这眼泪说来就来。不过,巧得很,每一滴都落在本君的心上了。”
语言虽轻飘飘的,但是只有周长宴才知道,自己在克制将它塞进自己的胸口内,擦干每一根绒毛,再不让它独自在人间漂泊,结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草。
白小灯听到师父的话,害羞得卷起叶子来,声音略带哭腔“师父,你说什么呢?”
“莫哭了,为师心疼你。”
“真的?那师父既然心疼小灯,就帮小灯的忙吧?”白小灯瞅准时机,迫不及待道。
“怎么?修炼遇到什么问题了?”
“修炼很顺利,师父是世界第一得好!”
“哈哈……”周长宴大笑起来,心生荡漾。
“师父,你那个霜晓骨瓶呢?带了吗?”白小灯试探道。
“在我身上。怎么了?”
“师父,不如今天你就教我怎么用那个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