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到乐清镇,那边尽头就是海岸,也无粮道可走。
宁海县仅有的粮道,就是会籍山粮道,但已经被山匪拦截走不通了。
虽然我们狼兵能爬山涉水,那也是行军可以,运粮补给靠这个可不行。
如果我们全军都去宁海县窝着,试问,粮草从哪里补给?我们在无粮的情况下,又能坚守多久?
再说辛五郎也是个老狐狸,弄不好咱们会中了他的请君入瓮之计。”
属将们听后,才明白了厉害关系,不再多问。
瓦氏夫人下令道“派人提醒唐萱,不可以和倭寇硬碰硬,以扰敌疲敌的游击为主,等待局势的转机。”
属将道“是。”
且说在海门卫内,辛五郎属下的两个武将,冈本南介和久久田子,发生了争执要决斗。
冈本南介是冈本北介的师兄,三十岁的样子,是一流的日本武士。
他怒问久久田子“你怎么守都不守就逃离宁海县?”
久久田子道“是主君叮嘱我,打不过时不要坚守的。”
冈本南介道“我听别人说,你和敌将交战不一会就撤退了,你这是打不过吗?还是怕死不敢打?”
久久田子怒了“你和我是平级,没有资格指责我。”
冈本南介道“你丢了日本武士的脸,我就可以惩罚你。”
“惩罚我?哈哈。”久久田子笑道,“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冈本南介拔出村正倭刀,犀利地劈向久久田子。
久久田子甩起金丝长鞭应战。
两人大战三十招。冈本南介略处上风。久久田子微显力弱。
辛五郎出来了,喝停冈本南介道“住手!是我令久久田子不要坚守的。”
冈本南介才停止了劈砍。两人停止了决斗。
辛五郎叫久久田子进屋问话。
辛五郎坐到正厅蒲团上。久久田子站在辛五郎的面前。
他问她道“这次广西狼兵来了多少兵?”
久久田子回答道“狼兵在阵型后面放白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
判断对方是不是主力,如果从兵数上看不出来,还可以从将领的级别和数量上来判断。
辛五郎问道“兵数看不清楚倒也罢,将领厉害么,有几个?”
久久田子想起了戚英和唐萱,以为戚英也是广西狼兵的将领,回答道“武将很厉害,武功不低于我的,至少有两个。”
辛五郎惊喜了一下,高兴道“武功有你这么高的,至少有两个,那肯定来的就是主力了。”
久久田子本就想给自己的失守找理由,点头赞同道“是的,来的就是狼兵主力。”
辛五郎感到满意,又问“带头的将领是瓦氏夫人吗?”
久久田子才二十岁,哪里见过瓦氏夫人。
她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耶,带头的是一个女将,长得比较白。”
白,白就对了,瓦氏夫人也很白的。
辛五郎惊喜得眼睛一亮,问道“她是不是轻功很好?”
久久田子点头道“是的,轻功没得说,双脚踩着云梯就上了城墙,跟飞的一样。”
“好!”辛五郎高兴得蹦了起来,对久久田子的回答感到非常欣喜。
他手舞足蹈起来,得意道“看来她肯定是瓦氏夫人。她果然中计了,哟西哟西。”
辛五郎跳毕,下令道“快叫冈本北介两人进来。”
不一会儿,冈本北介和冈本南介进来了。
辛五郎令他们围坐在席子上。
他拿出了大明江浙地图,指着宁海县的位置道“瓦氏夫人果然中计了,中了我的请君入瓮之计。”
久久田子好奇问“啥叫请君入瓮之计?”
辛五郎比划着地图,道“你们看,宁海台州地区,北边离宁波城路途遥远,隔山隔水路不通;
南边至乐清就是海洋,天涯海角无马路。其他的方向都是崇山峻岭,不能通行。
唯一能运粮的马路,就是会籍山路。但现在会籍山路被咱们的势力把持了。
现在的台州宁海地区,就像是一个瓮瓶。沿海一线就像瓶底,会籍山就像瓶塞。
明朝军事力量被瓶塞阻挡是进不来了。但瓶塞也有一道特殊的缝隙,是专门留给广西狼兵用的。
因为我和广西狼兵交战多年,很清楚他们的特点。广西狼兵能够攀岩穿林,涉水跨河,只有他们才有这个技术。
我精心布局多年,就是要引诱广西狼兵进来。目的就是要将他们包围在宁海县,让他们孤助无援,插翅难飞。
我之所以让冈本北介洋攻台州城两个月,不要他攻克,是想给大明嘉靖皇帝压力,迫使嘉靖皇帝催促广西狼兵快点进来。
只要他们进来了。我就会用咱军的精锐力量,围歼他们,让瓦氏夫人和她的狼兵,从此消失,以洗刷我的心头之恨。
天遂人愿,他们果然进来了,一切如我所料一样进展。
首战即决战,一战灭狼兵,为进攻大明扫除劲敌。这就是我的请君入瓮之计。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冈本北介师兄弟和久久田子拍掌叫好。三人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大声赞道“主君高,实在是高。”
讲完战局,辛五郎开始布置任务。
他下令久久田子带兵两千先行,冈本北介带兵三千为二队,冈本南介带兵三千为三队,辛五郎亲自带兵四千居中军。
大军拉着虎蹲炮三十门,拉着装载有火箭,弓弩和炮弹的车子百辆,前去包围宁海县。
倭军重装出发,一路浩浩荡荡,这架势,仿佛是要把广西狼兵捏成粉渣一样。
宁海县这边,戚英和唐萱正在巡城。
戚英问唐萱,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唐萱道“狼兵守宁海县尚且兵力不足,无法有其他计划。”
戚英听后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就好好防守宁海县,不能让它再丢了。”
“嗯!”唐萱表示赞同。
正在这时,有信使前来报告道“千总,参将大人有信交给你。”
唐萱接过信看了看,看完后对戚英道“我师父叫我不要坚守城池,遇到大敌情时要撤退。”
戚英听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争论道“那怎么行呢,好不容易收复的县城,再苦再累也要坚守下去呀。”
唐萱面露忧愁道“但是我不能不听我师父的。我师父怎么说要比我的作战经验丰富。她叫我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戚英道“理解,她可能有她的苦衷,但是,宁海县太重要了,岂能轻易放弃。”
唐萱默默不语。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名信使,继续向唐萱送信。
唐萱打开信后,看到又是师父警告自己不可任性和倭寇硬战,要做好随时撤离宁海县的准备。
唐萱坚定了想法,对戚英道“我必须听我师父的。”
戚英道“要是我,不到迫不得已,就不谈撤退。”
不多久,有路探来报,说是有大股倭军,从海门卫方向,浩浩荡荡奔杀宁海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