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华不肯走,曾省吾也不肯走。两天后胡宗宪第一批接管海门卫的明军到达了海门卫。
戚英把炮台交给胡军,海门卫的炮台属于胡宗宪大军掌管了。
戚英准备撤军回岱山岛,次日就要走。至于徐惟学叔侄就交给曾省吾处理了,于是监狱大门交给曾省吾的护卫看管了。
曾省吾写信给了俞大猷,命令他次日赶来护送犯人北上。
韩宵准备和戚军一起撤离海门卫,所以最后一天还在看守监狱。
赵文华看到时间紧迫,要求进监狱审讯徐惟学叔侄,毕竟他是两江巡抚,要求进监狱审讯犯人谁也拦不住。
最后曾省吾只得答应赵文华进监狱审讯,提醒护卫保护好犯人的安全。
且说海门卫监狱里,翠翘躲在监狱死角等待机会救出徐惟学叔侄。
摆在翠翘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韩宵,因为韩宵整天坐在监狱里面喝酒吃肉,不肯离开半步。
翠翘知道韩宵武功高强对周围环境反应灵敏,所以一直呆在监狱死角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
她是女干细出身训练过忍饥挨饿,短时间内是饿不死的。
戚英每天都会视察一次监狱,生怕有人劫狱一样,来一次就叮嘱一次韩宵,叫他不要离开。
正常视察几天后,戚英对韩宵说道:「我发现一只大军雕飞过来了,估计有人找你有事,我来监守半天,你出去看看。」
于是韩宵走出监狱,发现真有一只军雕飞来了,军雕的记号显示来自铁门镖局。
师父来信了?韩宵打开军雕腿上的信筒抽出信件,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
信上说道:「最近铁门镖局被一只金羽铁鸟骚扰,每天都扔几捆火手榴弹下来炸屋顶,这边刚修好屋顶那边又被炸垮了,真是烦死人了!
我望见有个人坐在铁鸟上面,哈哈哈大笑自称是辛大郎,记恨你骗走了他的女儿久久田子,所以要报复铁门镖局,说要骚扰铁门镖局一年时间。
我们尝试过很多办法想把铁鸟打下来都失败了,任由铁鸟这么骚扰下去,铁门镖局就要完蛋了。
我们快要没有房屋住了,随时可能被铁鸟炸死。
韩宵徒儿快送几门佛郎机炮给我,再这样被铁鸟骚扰下去,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韩宵看完大惊失色,急忙跑进监狱把信送给戚英看。
戚英看完信后安慰道:「送佛郎机炮到铁门镖局远水不救近火,再说大炮通不通得过海关都是问题。
不过巧的是,昨天京城的曾大人过来了,我会请求曾大人帮忙打掉那只铁鸟的。」
韩宵喜出望外道:「那太好了!」
戚英向曾省吾请求打掉那只铁鸟。
曾省吾以为是民间的私人恩怨,没有太当回事,答应道:「打掉一只铁鸟没什么问题,等我回京城就办这个事。」
曾省吾准备回京城时,看到胡宗宪和赵文华来了,就临时改变主意不回京城了,要留在海门卫监督赵文华直到戚英离开他。
韩宵看到曾省吾不走了着急不已,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到铁门镖局,但是飞过去了有啥用,没有官员提供佛郎机炮武功再高也没用。
而且他得知曾省吾回程路上要押送犯人,还要等待俞军护送,感觉有点磨叽不够快。
此时赵文华已经来到了海门卫,寻找韩宵得知他在看守监狱暗喜不已,于是借审犯的理由进了监狱。
曾省吾不担心手无缚鸡之力的赵文华能谋害徐惟
学叔侄,要求陪同赵文华一起审讯犯人,但赵文华不同意。
他也无权阻止赵文华审讯犯人,只好派护卫陪同他进监狱保护犯人的安全。曾省吾的护卫都是厉害的高手。
曾省吾警告道:「犯人我要带走,你要是想杀人灭口,我第一个写奏折举报你,我现在可是看管监狱的人。」
赵文华保证道:「放心,我杀鸡都不会何况杀人!再说在你和戚将军的眼皮底下,我敢杀人灭口吗?」
曾省吾满意道:「你也没那个胆量!」
于是曾省吾放心赵文华进监狱审讯犯人。
韩宵和曾省吾的护卫防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赵文华并没有难度。
韩宵在监狱里坚守最后一天,把监狱交接给曾省吾需要一个过程。
他看到赵文华来到监狱,想到他也是官员还有交情,请求他帮忙打下铁鸟不是更好吗,于是讨好道:「大人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赵文华故作惊讶道:「韩老弟你也在这里呀?」
韩宵笑呵呵道:「我被将军雇佣在看守监狱,感谢大人提供我钱粮,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呢。」
赵文华轻描淡写道:「咱俩这么熟了,帮这点忙算个啥呀,不必客气的。」
韩宵感动道:「多谢大人!」
赵文华看望徐惟学。徐惟学面无表情道:「赵大人来了。」
徐惟学算来算去,他和徐海活不了,所以没有必要讨好人。
赵文华翻脸不认人,冷漠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如果知道白银下落就快点说出来!」
徐惟学冷笑道:「我知道我还藏着不说呀!」
徐海大声叫道:「赵大人救我叔叔出去,我一个人顶罪就行!」
赵文华提醒道:「徐海呀,祸从口出这个时候不说话就是最好的。」
徐海无奈道:「我……」
徐惟学认清现实道:「不用求人了,没有人会放咱俩叔侄的。」
赵文华不多说话了,扫视监狱寻找夜莺,想发现他关在哪里。
夜莺已经被戚英转移到舟山岛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万一有人劫狱把这些重犯全劫走了,那就亏大了,所以把夜莺转移到舟山岛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赵文华没有发现夜莺,问韩宵道:「我听说有一个重犯叫夜莺,你知道他关到哪里去了吗?」
韩宵摆头说:「这个我不清楚了,他很早就被转移出去了。」
他说完端来了一碗水递给赵文华,热情道:「大人喝水,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夜莺关在哪里。」
赵文华相信韩宵没有说假话,猜测夜莺要么关在舟山岛要么关在台州城。
夜莺是躲在暗处的人,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他审出来的证词没有说服力,和草民的证词差不多,想用他的证词扳倒赵文华都难,扳倒严党更是不够资格。
所以他的威胁远远比不上徐惟学叔侄。徐惟学叔侄可是有名气的人物,而且是世界名人,他们的证词能够扳倒严党。
这也是严世蕃点名要杀这两个人灭口的原因,那个夜莺都被他忽略不计了。
赵文华没有找到夜莺虽然感到失望,但也没有太当回事,还是解决徐惟学叔侄要紧。
他猜到韩宵已经收到了铁门镖局的来信,不然韩宵不会变得这么热情,故意漫不经心道:「韩老弟没事,那我先走了。」
韩宵急忙拉住他的衣袖道:「大人我有事请求您帮忙。」
「你有事要帮忙呀,好说的!」赵文华左顾右盼道,「监狱里不好谈事情,还是出去一边散步一边说吧。」
韩宵看了看监狱有些不
放心离去,赵文华不以为然道:「没事的,出去一会儿就进来,又不走远就在门口走走,别人想劫狱也要先攻破海门卫吧!」
韩宵心里着急的是铁门镖局,戚英的提醒只能放在次要了,觉得赵文华说得有理,于是同意出去谈事。
两人在监狱门口来回慢走,赵文华问道:「老弟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直说就是。」
韩宵愁眉苦脸把铁门镖局被金羽铁鸟骚扰一事讲了出来。
赵文华点着头听完,惊愕道:「还有这种事?真是太可恶了!」
韩宵央求道:「大人帮帮我,铁门镖局的镖头是我的师父袁泰,你帮我打掉那只铁鸟呀,我又弄不过去佛郎机炮。」
赵文华为难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呀,我现在官职下降了眼看就要倒霉了,这个时候地方官员谁肯听我的命令呢?」
韩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道:「那该怎么办呀?戚将军那边说请求曾大人帮忙,但曾大人不肯回京城,这得拖到什么时候呀?」
赵文华看到韩宵急成这个样子心里暗喜,是时候诱迫韩宵杀徐惟学叔侄了,趁热打铁正是时候,要是被曾省吾和戚英察觉那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