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两小时,惣祢录气喘嘘嘘的坐在一颗大树边休息,他衣服破破烂烂的。
山路本就崎岖难行,又覆盖了冰雪让他举步维艰,到处都是残枝断木,大量体力都用在攀爬障碍上,花了不少力气。
而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出这片山谷,更看不到人家,让他很气恼,休息了片刻,他站了起来继续赶路。
惨白的月光照在面前的路上,被地上的积雪映照的更加苍白。
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路上慢慢升起了浓雾,让本就艰难的路途变得更加艰难,惣祢录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从背包里拿起件衣物穿上,身体却并没有因为增加件衣服而暖和,反而越来越冷,他皱了皱眉,突然他眼角余光看到左边地面上有一个像人的影子。
影子是从身后倒映出来的,他往身后看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拉长的人影。
风习习吹来,吹起地上的积雪,落在脸上一阵冰凉。
惣祢录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看着那个缓缓走向他的影子,他的手心紧了紧,上面满是汗水。
他猛地回头,依然没有见到一丝人影,甚至连声音也没有,借着月光他仔细观看,地面上没有任何脚印,有的只是厚厚的积雪。
但他知道,刚刚出现的影子绝不是幻觉。
意识到不对劲,诡异的气氛让他生出警觉,他立刻转身就跑,迷雾之下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逃跑时却丝毫没有慌乱。
数十年斥候积累下的经验,让他逃跑时总能明确的找到方向。
诡秘,紧张的氛围压的他透不过气来,沉重的压力感甚至不亚于置身兽皇宫与有熊雄周旋时。
他明白他必须加快速度,因为背后越来越阴冷,那种阴冷甚至让他全身汗毛直耸,像根根倒刺的针,那是极度危险的警告。
他双脚突然加力,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
这样极致的速度下,他甚至无法完全避开路上密布的树枝干草,他的身上出现了不少被划出的浅伤。
不知跑了多远,直到后方阴冷的气息消失,他才缓缓停下整个人瘫软到地上,不敢大口的喘气,生怕声音太大被发现。
惣祢录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砰砰砰”的心跳声像踩着鼓点,时间一点点的流走,等待有时是最令人难熬和恐惧的东西,因为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世纪或者几分钟,看着远处的一座山丘,惣祢录猫着腰慢慢的爬了过去。
“咔嚓咔嚓”他的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身影。
白色的衣袍,奇特的圆环形白色皇冠,看起来柔顺滑软的白色羽翅。
空气仿佛一歇,积雪的映照下,一张惨白如月的脸,渐渐变得清晰恐怖。
那人双眼转动,看向惣祢录,然后露出一道狰狞的微笑,接着一阵牙酸的让人生出鸡皮疙瘩的难听声音传来:“上帝你看看这,哦不,我的天,这简直糟糕透了,比遇到格鲁吉安那愚蠢的疯狗还要糟糕,你遇到了伟大的萨拉斯!”
“萨……萨拉斯!”得知对方身份,惣祢录被吓了一跳,他拼命向后奔逃。
然而脚刚一迈出,就被一条冰冷的白色锁链卷住,让他险些摔倒。
他拼命的晃着腿,想要挣脱萨拉斯手中的锁链,就在盛陈要拔出腿的时候萨拉斯:“我亲爱的朋友,在伟大的萨拉斯面前逃跑,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哗啦!”锁链撞击的响声传遍了山谷。
惣祢录的身体随着铁链的收缩离萨拉斯越来越近。
惣祢录吓的脸上早以变成青色的了。
“啊.……啊……啊!”他拼命的喊叫着挣扎着,可萨拉斯的手上好像有千斤巨力,任他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萨拉斯机械般的声音响起:“请停止你愚蠢的土拨鼠行为,在伟大的萨拉斯面前大喊大叫,这很不礼貌!”
说着,他用一只手捏住惣祢录的下巴,将另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伸进惣祢禄的口中,揪住他的舌头,一把扯下。
鲜血飞溅,惣祢录面色凄惨的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剧烈的疼痛,让他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挣扎中他一把将萨拉斯推开,使出最后的力气往山坡上跑去。
萨拉斯的锁链缠住了他的左踝,惣祢录疯狂的往前拖拽,沉重的锁链让他的逃跑变得极为艰难。
惣祢录下定决心,取出他的独门武器圆千刃,他将圆千刃扣在左踝,一按崩簧,“咔嚓”一声左踝应声掉落,鲜血撒了一地。
接着,断处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让他差点儿昏迷过去,他强打起精神,将圆千刃向山坡上甩出,飞行过程中这奇特的武器,竟然外翻成一只飞爪,爪尖最终插入一棵巨树的树干。
他一按手中崩簧,手腕与圆千刃相连的链锁瞬间收缩,带着他飞到坡顶。
他昏昏沉沉的,感觉下一秒就会死在这里,看到身后的萨拉斯追了过来。
他咬了咬牙,双手抱着头往坡下滚去,坡很长,但没过多久,坡低就显现出来了,坡低不是平地,而是悬崖,惣祢录没有丝毫停顿,就这么一路滚了下去。
萨拉斯走到悬崖前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
积满厚雪的山谷中,一行人行走在山林中,人群中有男有女,其中还有不少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们有的蹦蹦跳跳的打着雪仗。
带队的是两男两女,最左边是一名背着黑色重剑的白发男子,在他身旁是一名蓝发蓝瞳的姑娘。
姑娘身旁是另一位姑娘,那姑娘一身绿衣,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在她旁边是一名手持漆黑长镰的红袍男子。
队伍最后有一个巨大的笼车,车子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笼子里面是一只橘黄色的毛绒绒生物,笼车前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身宽大的学士袍,女的面黄如土,表情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