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死掉的松鼠。
它弓着身子,最显眼的是,肚子上有个手指粗细的血洞。
像是利箭穿过后留下的,在尸体跟前,还有一滩血迹。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
附近煞气果然很重,连靠近这里的松鼠,都丢掉了性命。
我加了万分小心,继续往前走。
每前进几步,便会看到松鼠甚至灰喜鹊的尸体。
离中心位置越近,动物的尸体也越多。
我直起身来,向周围观察着。
在这片区域之外,到处都是鸟鸣声,非常热闹。
附近却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我一直没弄明白,对方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段,使得这么多鸟兽丢掉了性命。
如果用这种手法来对付我们,一旦着了道,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仿佛看到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们,等着我们踏进他事先布置好的陷阱!
跟大圣斗了十年,大圣很了解他的手段。
同样的,他对大圣也是了如指掌。
他很有把握,利用陷阱,除掉这个老对头!
大圣紧紧抿着嘴唇,勉强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来。
背着手,挺起胸膛,说道,“老伙计,你那两下子,都在我肚子里装着呢,你也太小瞧我这个守村人了吧!”
大圣这么说,想要对方回应,然后确定他具体所在。
对方似乎已经猜出他的想法,并且非常有耐心。
无论大圣怎么刺激,他都默不作声的。
见这个办法没管用,大圣便不再说话。
我们两个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声响。
忽然,前面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密密麻麻的树林已经彻底消失。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直径约五十米的圆形空地。
同时一股股侵入皮肤的寒气,迎面而来。
“好重的煞气!”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其它地方,山体是向着外面鼓出来的。
这里则不同,山体明显凹了进去,像个被踩瘪的足球。
整块地面颜色有些发黑。
最显眼的是,在空地中央,竖着一根大约一米粗,颜色乌黑的木桩。
阴冷的煞气,是通过它散发出来的。
对方就是用这根木桩,改变了附近的风水格局。
也是利用它,使得煞气侵入狮子山内。
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弥漫在空气当中。
我们站在离木桩将近一丈远的地方。
我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大伯,您那位对头,真是太自不量力了!这种小伎俩,根本用不着您亲自出手,交给我处理就行了。您就在一边抽抽烟,看看热闹吧!”
大圣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老伙计,如果你只会这么点雕虫小技,还是别拿出来献丑了!连我侄儿都不会把它看在眼里!”
我们故意这么说,想刺激躲在暗处那人出声。
他倒是很沉得住气,仍旧一声不吭。
大圣朝着我使了个眼色,说道,“胜儿,你多加小心!”
然后搬来一块石头,坐在上面抽烟。
给别人的感觉,他似乎真没把这个局当回事。
可我知道,他正在密切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大圣教过我,作为一名风水师,最重要的,是要胆大心细。
因为往往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在离木桩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仔细看了看。
木桩断面很整齐,应该是用锋利的锯子锯开的。
在断面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年轮。
那些年轮足有数百根。
年轮排列出来的图案很古怪,像是一张带着笑容的脸。
看到它,我突然想到彪哥脸上那丝古怪的笑容。
它们居然有几分像。
一般来说,树木的年轮是一圈圈的同心圆。
这么古怪的年轮,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和大圣学了十多年,对于各种风水术了然于胸。
通过它,把煞气注入到山体之中,只有三种属性极阴的树木才能做到。
分别为桑树,槐树和龙须柳。
很明显,这段木桩,取自一棵老槐树地面上那部分。
我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大伯,这是一棵五百年的老槐树。只有生长在极阴之地的槐树,才会有这种纹理。”
大圣点点头,说道,“有道理,他这么做,不过是在班门弄斧而已。”
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大伯,这三年来,你那位老伙计,一直在寻找这种材料。这棵槐树,是他从一个特殊的地方弄来的。”
“什么地方?”大圣问我。
“只有阴气极重的养尸之地,才有这种树木。不过养尸之地多不胜数,只有其中煞气最重的,才能孕育出这种老槐树来。”
“所以这棵槐树应该取自阴龙山脚下的山谷之中。可惜您那位老伙计眼光很差,他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材料,并不是很理想。”
“虽然年轮呈人脸形状,可面孔已经变形,头顶处凹陷,下颌处却过分突出。这棵老槐树生长在山谷南面,朝着阳面,阴气不足,发挥出来的作用非常有限!”
“大伯,您高估了那位对手!”
没想到,我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大伯满意的点点头。
淡淡的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揭穿他身份,只是想陪他玩玩而已。反正在村里也挺闷得慌的。”
我们两个一问一答,故意激怒对方。
那人当然不像我们所说那样无能,他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我继续添油加醋,“大伯,原来他早就怕了你,难怪不敢露面,当缩头乌龟!”
那人一直想跟大伯分个输赢出来,才不惜花费三年时间,布置出这样一个绝命局来。
如今听我这么贬低他,当然很不服气。
果然,我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几年时间,我把知道的,所有养尸地都走了一遍。只找到这么一棵符合要求的老槐树。”
“齐连生别的没教会你,装腔作势,你倒是都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