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洪口的话,隔着几步距离的齐默默默地将椅子往后挪了挪。
“先打一顿。”
坐好之后,齐默的第一句话便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都不先审问一下的吗?
师经武也已经从臭味中回过神来,茫然与震惊的神色在脸上交织。
他倒不是怕挨打,只是他觉得齐默很不讲究。
身为一个杀手刺客,他昨日刺杀齐默的时候还知道先喊一声狗官,不管怎么样,先给齐默扣个帽子再说,这样自己也杀得名正言顺。
可是齐默倒好,问都不问一下就要打自己,一点理由都没有,还有没有天理了!
“使君,您还没审呢,要不先审审再打?”
一旁的洪口也有些看不下去,小声的提醒道。
“不审,先打。”
齐默挥了挥手,淡淡的扫了眼怒火中烧的师经武,不屑一笑,就兴你刺杀我还不兴我打你了?
“是。”
齐默坚持,洪口自然只能照办,应了一声之后便开始四下望着,看看有什么趁手的刑具。
就在这时,之前那名会绳艺的狱卒取出了一根别在腰后的皮鞭,“头,鞭子。”
啪!
洪口挥了一下,皮鞭在空中打出了一个响亮的鞭花。
不知为何,当不惧生死的师经武听到这一声鞭响时竟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齐默意味深长的瞧了眼那狱卒,轻啧了一声。
看他一副憨厚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喜欢······
“嗯,不错。”
洪口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向了师经武。
“来啊,打死爷爷!”
师经武将脖子一横,大声吼道。
“哼,现在嘴这么硬,等会儿打完了之后老子看你还硬不硬了!”
说着,洪口狞笑着抬起了手。
“等等。”
就在洪口即将挥下去一鞭子的时候,齐默却忽然叫住了他。
原因无他,就是齐默觉得光他一顿有些便宜这个师经武了。
“你过来。”齐默向那会绳艺的狱卒招了招手。
待那狱卒靠近,齐默附耳小声道:“你去提桶水,找块布,然后······”
法子还是齐默之前审问那伙冒充商队想要复国的惪淄国遗民的法子,不过却依旧效果显著。
当将幕后主使的燕国间谍机构鱼台之后,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师经武发现自己其实并无伤口而又看到那一桶水之后,登时气的面红筋涨,恨不得冲上前将齐默活活撕了。
“啊!!!”
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被楚国人的把戏吓成那样,师经武就觉得胸中一口闷气郁结难以发作。
“噗!!!”
一口郁气最终化成一口鲜血被吐了出来。
“狗官,我要杀了你!”
师经武拼命的挣扎扭动着身子,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身子,只能是用自己的眼神将齐默杀上个无数遍。
······
“那刺客我已经让柳青派人送去建康城了,给陛下的折子上就说的是师经武是燕国鱼台的杀手,所以我怀疑上回儿刺杀我的专离也应该是燕国的杀手,请求陛下给我主持公道。”
后院中,阳光透过枝丫投下斑斑点点的金辉,一身宽松长袍的齐默无比惬意的躺在树下摇椅上。因为受了伤,所以这回儿齐默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批了五天的假,在得到了陈昱的准许之后,齐默便开始自己为期五天的咸鱼生活。
身旁,姜婉一手托着下巴撑着石桌,美眸轻眨,姜婉偏过头看着齐默,朱唇微张,“狐狸。”
齐默闻言,挑了挑眉,“反正这次有燕国人背锅,正好把上回儿的刺杀甩给他们,也省的咱们的陛下为了这个整日忧心,来试探我。”
“可是燕国的鱼台是燕王手中的力量,他们会什么会派出师经武来刺杀相公你呢?”
齐默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上回儿吃了那两位燕国世子和郡主坐骑的原因;不过有一说一,马肉真难吃······
“应该是我上回儿揍了那个慕容大刚的原因吧,他爹是太原王,就是替燕王掌管鱼台的。”
······
“真是岂有此理!”
建康城皇宫中的金銮殿之上。
老皇帝姜启愤怒的一本折子扔到了殿下,“一个专离,一个师经武,燕国人真是欺人太甚,竟敢三番两次的派出杀手刺杀齐卿,真当我大楚是好欺负的不成。”
龙椅之下,往日里经常为了各自的利益吵得不可开交的各股势力纷纷紧闭着嘴巴。
早朝上的好好的,突然就来了封宣城的折子,然后就惹得陛下勃然大怒。
虽然还没有看到折子上的内容,不过众人通过老皇帝的话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来。
当着一众大臣的面发了好一通火之后,老皇帝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平静,幽深的眸子扫过了满殿的大臣官员。
“楚燕乃是邦交友国,几代交好,可是如今燕国竟然背信弃义,连续派遣杀手刺杀宣城太守宁国公主驸马齐卿,诸位臣工以为此事该如何办?”
燕国派出杀手刺杀齐默?
明确了心中的猜测,众人心中还是有些不解,这好端端的,燕国这是闲着d
疼跑到外面楚国来刺杀一个外放的郡守?
不过还是有一些知道当初燕国世子一行前往宣城郡受辱的臣子,这其中就有崔氏家主崔安。
当初崔奉部奉皇命被任命为燕国世子的接待使,后来又因为齐默和燕国世子一行发生了冲突,导致燕国世子含怨归国,崔奉部的差事也没有办好。
这让崔安一直记恨在心,因为崔氏如今逐渐式微,还不容易有了一个崔氏子入了皇帝的眼被委以职责,只要崔奉部能正常的办好接待的差事,他就可以在吏部那边使点力,给崔奉部谋个更高的官职。
只是现在这崔安却不敢借着这个机会对齐默大肆攻讦。
毕竟涉及本朝的官员和他国的世子,两国间的事情,他崔安这个楚国的官员要是一昧的指责齐默对燕国世子无礼,岂不是就等于在朝堂跳出来对老皇帝说:老子虽然是楚国的官员,但是我身在楚营心在燕,那真就是嫌自己过得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