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姬不打算杀她。
这让小七微微皱眉。
这种情况下,杀人灭口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萧姬没有做。、
难不成,她打算放了她,让她将消息报告给旁人不成?
小七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瞧萧姬的模样,又不是在开玩笑。
她真的想让自己成为她的人?
萧姬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瓶,红色的小瓶,通体通透,看起来十分名贵,做工精湛考究。
小七目光落在那小瓶上塞的瓶盖上面,那不是普通的木塞,而是胶木雕刻成的,这种木头有十分傲人的特性,那就是既能起到密闭的作用,也可以让里面保存的东西透气,不至于因为长时间密闭而发酵或者变质。
这样的装备,一般是来保存极其珍贵的药物的。
萧姬这个一点医理不通的女子,拿着这种东西做什么。
“其实呢,我也知道,不只是美姬一个人想要我的命,你的背后,一定还有另一个人吧。”
萧姬此刻的智商十分在线,一下子就分析出来,小七出现在太医院的目的并不简单。
“只要你,说出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并且对他说,晚儿给我送出去的消息,只是御医大人那里大王的情况,说是我关心大王,所以才私下里让晚儿探查,就可以了。争宠之心,人人都有,这不是什么大罪,只要你这般说,就可以活命。”
她打开那瓶子,在小七的面前晃了一晃:“否则……”
瓶子被交到了内监的手中,一个小内监扯开了小七最终的破布,那拿着药水的,竟然直接把药给灌了进去。
小七拼死挣扎,但是并没有用。
那内监的技艺很是娴熟,知道如何才能让人把东西咽下去,一边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把药吐出去,一边点了她脖颈上的几个穴位,小七立刻不自主地把药水部咽了下去。
灌完了药,小七被重新按回了地上。
“否则,你就会穿肠而死。”、
萧姬妖娆地笑道:“这瓶是断肠草,它的味道极辛极热,吃下之后,你会觉得五脏惧焚,痛不欲生。一日之后,得不到解药,你就会穿肠而死。说起来,这还是楚宫里折磨人的法子,母亲和小娘们偶然提及,都觉得恐怖异常,说犯了错的宫人咬死不说,都是死相惨烈,到最后,连人形都折磨没了。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总不想死得那样悲惨吧。”
如此恶毒的话,萧姬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小七不禁开始怀疑,萧姬是否真的如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毫无心机呢。还是说,她只是将自己的野心藏在无公害的外表下,表面上帮着王姬,找到了依靠,其实,则是在背地里做着细作的事,拆萧毅的台呢。
小七皱着眉,一瞬不瞬地瞪着萧姬。
这个人,实在不可原谅。
身边得力的手下,灌毒如此娴熟,可见平日里没少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萧院判那样一个刚正的人,怎么会教育出萧姬这等心思歹毒的人。
“听我的话,你才能活下去。你不过是一个奴籍,听人差遣过生活的,难不成,你还要去立功,做大官不成。说到底,你是湘人,为楚人拼命,多不值得。你死了,还会有人顶替上你的位置,王宫里都是这样的,旧的一波去了,新的一波也就来了,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萧姬说话的时候,小七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药水处在身体里的哪个位置。断肠草,小七曾经听师父说过一嘴这个毒药,是楚宫里最残忍的折磨人的手段,服下之后,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断肠的疼痛,然而,胃腑的腐烂,并不能牵连到性命。服药之人,势必要经历一天的折磨,才能七窍流血而死。
在现代中医的课程中,小七并没有学过这个毒药,毕竟在现代医学里,毒药的研制与开发并不是热门的专业,小七也没有精心钻研。
可是,这一次亲自尝过这滋味,小七再也无法忽略毒物的霸道功效了。
便是砒霜,也不至于有如此神奇的效果,能让人服下便顷刻间感受到被烈火焚噬的极端痛苦。
那团烈火,从口腔,到食管,到胃,到肠。
每一处黏膜,都在经历着史无前例的烧灼。
小七的脸色变得惨白了起来,额角渗出汗珠,每一次呼吸,都有牵扯胸膜的痛苦,小七咬紧牙关,现在即便不塞上她的嘴巴,她也很难发出声音了。
太痛苦了……
见小七呼吸急促,萧姬摆手,命人松开她。
小七没有了力气反抗,只是整个人蜷缩在了地上。
她不想向伤害她的人示弱,可是,这药物所带来的的疼痛,非常人能够忍受,她几次想要爬起,可随着动作的牵扯,那痛苦便蔓延得更加迅速起来,以至于,小七根本不敢有更大的动作。
万针穿心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不叫吗?”萧姬慢悠悠地说:“还是个有骨气的,没关系,我们最不缺少的就是功夫。你想仔细考虑一下,那我便给你时间考虑,还是等你想清楚了,再行回我的话吧。不过,我必须得警告你,多浪费一点时辰,你的肠胃受到的损伤就越大。别坚持太久,不然,就算得了解药,你也活不下去的。”
说完,萧姬便带着人笑呵呵地出去了。
房门上锁,萧姬是打算将小七困死在里面了。
在没有探查出小七背后之人的时候,她也没有胆量贸然做出杀死小七的动作,因为,萧姬并不确定,小七查到哪一步了,她又对她的主家说了什么。
所以,萧姬打算逼问小七,并且让小七帮她脱罪。只要毁了那片叶子,到时候,天知地知,她知御医知,再也不会有人了解她都做了什么。
萧家是她坚强的后盾,也是她赖以生存的最后底线。萧姬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给祖上蒙羞,所以,能自己动手的,她不会去劳烦萧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