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肖的疑问,让小七感到很是不安。
在战肖的面前,她总觉得自己是透明的,好像他什么都能看得出似的。从前她在宫中的活动,他了如指掌,后来她想学灵力,他也知道,她的谋划,他暗中支持,她一切的一切,战肖好像都是知晓而不说的姿态似的。
还有那客栈里的蝶香……
小七没有办法忽略。
战肖的许多行为和出现的时机,都太过巧合诡秘,让小七没有办法忽略他对自己特地关注的事实。
起初,小七以为,他是为了萧毅来窥探她。可是现在,她明明已经成了萧毅的心腹,他还是如此‘关心’她,又是为何呢。
重生以来,似乎每一次遇到危险,都是战肖出手相助,每一次,她差点死于非命,都是他偷偷为自己度灵力。他察觉到她体内的封印,若是常态,必定会将她严加看管,并仔细调查,她为何会有封印。
一个湘人,深藏封印,是多么严重可怕的事情啊。
可是,战肖心中明了,却从未宣之于口,对待所有人,他都闭口不谈,而且在小七有想法想要学习灵力的时候,他还出言制止,并提醒小七,有封印的人强行修习的危险。
这个身体里藏着太多的秘密,一如此刻的战肖,似乎也有很多的秘密。
“抓我啊抓我啊!”
这时,一个胖胖的孩子向他们跑过来。
只是,他正回头和小伙伴们嬉戏,根本没有注意到,战肖和小七的驴车正在马路中间行驶。
眼看着,小胖墩就要撞在马车上了,小七赶忙跳下马车,将哪个孩子抱住。
这孩子真的是重的可以,惯性的作用,小七竟然没能一下子抓住他,被他撞了满怀之后,腰被迫和驴车的边缘来了次亲密接触。
小七咬紧牙关,汗水一下子疼了出来。
这一撞,着实不轻,好在,怀中的孩子并没有事,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马车停了,战肖过来查看小七伤情。
“怎样?”
小七摇头:“没事……你没事吧小朋友。”
小胖墩摇了摇头,被他的家长连拖带拽地拎着耳朵带跑了。
小七的腰磕到了,战肖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冒失莽撞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
小七看着战肖,很是惊讶。她自从重生到这个世界来,从没有一次冒失莽撞,她都是严谨谨慎地处理每一件事,对待每一个人的。
可是战肖的语气,分明是在说,她平日里就是这样冒失的个性。
被小七不解地看着,战肖也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松开小七,轻咳一声说:“还是快些赶路吧。”
说完,自己跳上了驴车,握紧了绳子。只是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看小七,也没有再追问小七的目标之类的话了。
……
书生坐在窗前,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每一本书。他小心地擦拭着书籍的封面,像是疼爱自己孩子一般细致入微。
只有在这无人的时候,他才能沉下心来,安静地和他最喜欢的书籍独处。
有的时候,他感到很无助,到底他哪里不行,这个世界就不给他一个机会。
在楼下的闹剧,他心知肚明,就是冲着他来的,为的,就是让他不能参加今年的科考。
大家都不想让他考,他不考就是了。
为何,还要污蔑他偷盗呢?
袖口的三叶竹,是母亲亲手为他缝制的。这是母亲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东西,母亲的教导,他一直奉为人生的准则,不敢忘记,哪怕,身处黑暗和漩涡之中,他无法自拔,他还是不愿放弃这个原则。
滦家的家风,就是这样的。
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最纯善之人,哪怕是商人,也会兼济百姓,年底下来的银钱,也会折成粮食,分发给吃不上饭的人们。
女孩儿一家所处的弄堂,他也会经常去。
将客栈客人吃剩下的饭菜凑到一起,拿去分给他们,这样也能让他们有顿饱饭吃。这是他所能尽的最大的努力了,父亲和母亲所做的,他一刻都不敢松解,仍在坚持做着。哪怕他已经穷困到需要别人接济,还是如此。
书生小小年纪,就异于常人,三岁就能背下唐诗了,五岁,就可以写出让学堂先生都称赞的文章。
以他的才华,他觉得自己不会屡次失意。
直到去年的考试,明明他中了,却还是让了名额给别人,那选拔的官员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他是没可能的,并细说了原因。
书生当时一阵心灰意冷。
他不信命运,不信这世界会有这般不公。
所以,哪怕后来,方家向他投来了橄榄枝,让他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机会,他也没有答允。在他的信念中,自己的这一身才华,和满腹经纶,应该是用来造福百姓的,而不是单单只做一个商人。
这一次,他彻底地输给了方程,他不会记恨方家,毕竟,方家已经很是厚待他了,还愿意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他。
他也明白,没了方程还有李程文程,总之,不会轮到他的。
可是,他就是无法向生活妥协。
摸着那竹纹,书生开始犹豫了,是否真的要将这气节贯彻始终。他甚至在想,或许,只要得到了入仕的机会,他可以独立为官,不再与世家往来,是否这样就能实现造福百姓的梦想了。
“我若是你,就这么考下去,可千万别动坏心思,那样,你会错失很多的。”
身后骤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线中带着阴柔的鬼魅,明明是一个男子,却毫无阳刚之气,让人只是听过他的声音,就不由得汗毛直立。
书生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身后的椅子随着他的动作掀翻在地,他顾不得椅子了,他记得自己明明反锁了房间,这个男人,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的房间?”
书生瞄了一眼还是关好的门,对男人的突然出现很是费解。
“你难道一直在我的房间里吗?”
书生很是聪明,根据周遭的情况,他立刻明白了,这男人不是闯入他的房间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是在这里的。
“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若是敢伤我,官府定会抓了你去。你也别想在我的身上得到任何财物,我除了这一屋子的书,什么都没有!”
男人笑了起来:“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更知道你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我此番来,是想帮你的。”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