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三皇子这边的确也是没有办法抉择的。这三大世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他们同时将女儿送到三皇子的身边,三皇子随便选择了哪个,另外两方都会不悦。而今,右丞在朝中文官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便是左相,也不大愿与他产生正面冲突,意见相左的时候,只是呈上奏章,在朝堂上辩论几句便罢了。南宫一家,如今在朝中门客众多,权势熏天。丞相之下,还有一南宫左徒,乃是丞相长子,与那安左徒是比肩的职位。随是并不能和安左徒相提并论,但为极至此,也是不由得让人生怵。”
龙杉说道。
“这南宫小姐原本是当之无愧的皇子妃,想来,三皇子也是考虑着南宫家在朝中势力太过庞大,若是真的娶了南宫小姐,怕是会让圣上忌惮。右相跋扈,便是圣上也是无可奈何,凡事都是忍让三分的。想来大王若是威胁到了三皇子的地位,那南宫丞相来找麻烦,也是需要隐忍的。他不能妄动,不动就是了,可让我比较不解的是,翟家最近送进宫中一个女子之事。”
“女子?是何人?”萧毅问。
“正是那名震京城的翟天琴。”
翟天琴,小七是早有耳闻了。
除却那安蓓,被人称颂最多的,就是翟天琴了。只是,她的美名,都是旁人传出来的,翟天琴本人,却是极少露面的。到了出嫁的年龄之后,翟天琴便根本不出门了,所以她后来的花容月貌容色倾城等等,小七只是听来的,却没有真的见过。
有些时候,越是神秘,就越能吸引人的好奇心。
翟家的女儿有很多,嫡女暂且不论,庶女分别以琴棋书画命名,各有各的特色。棋者棋技卓越,据说连天都的圣手都只是将将与她打成平手,她的棋技诡谲异常,让所有喜欢下棋的人都望而却步。
当然了,这自然是翟家放出的吹嘘的话了。
女子怎会出远门到天都城与人一较高下呢,不过是请了好的棋艺大师,专门在家中辅导。以至于翟天棋的棋技在京都城的女眷之中,总是那最好的。每次诗会马球会,喜欢棋的都会找她赛上一场,最后都是落败而归。
于是,关于她棋技的传闻,再玄乎也没有人嘲笑,大家都由衷地佩服翟天棋,小小年纪,又是一个女子,竟然有比男子还要缜密的思维和技艺。
丞相长子南宫爠最喜欢的就是下棋了,听闻翟天棋棋技高超,每每都会下战帖,与其对弈。在京都城一众少爷小姐的见证下,南宫爠第一次输给了一个女子,接着,第二次,第三次,次次都是输的。
下棋如人生,谁也不想总做一个输家。南宫爠觉得翟天棋的棋技颇为巧妙,可以钻研的地方有很多,于是,他便在家潜心一年,专门研究破解翟天棋棋技的方法,终于有一天,在擂台上和翟天棋打成了一个平手。
对于南宫爠来说,这仍旧不够,可是对于始终没能被赢的翟天棋来说,南宫爠是第一个和她达成平手的人。这场对弈,她是使出力的,她第一次正视南宫爠,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男子只是一个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而不是右丞的儿子。
后来,翟天棋就这样和南宫爠相看两不厌了。
虽然翟天棋是一个庶女,但是,她的门第和品行都是值得称许的。南宫丞相当时还需要翟家与自己结盟,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画者以画闻名。她的笔触是经过宫中画师指点的,最擅长美人图。旁人都说翟天画画中的人,就像是活灵活现,随时都能走出来似的。小七曾偶然荣幸地看过一次翟天画临死作画,那是在宫中,哪个妃子诞辰上,楚帝心情好,还顺带着赏了翟天画一个画圣的称号。
要知道,‘圣’这个字可不是随便赏赐给别人的,这是犯了天家威严的。也不知当时楚帝错搭了哪根筋,直说翟天画画的比宫中的画师还好。还给了她一个可以随时进出宫中画室的机会。
不过,她的辉煌,也只止于此了。
小七是不喜欢她的画的,只觉得太过框架,倒不如山水画那般清淡悠远,画如其人,小七觉得翟天画也是活在框架里的人,似乎整个人都被一种无形的格式,给格式化了似得。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女子是最惹人喜欢的,与崇尚自由的龙家培养出的小七相比,翟天画是死板了一些,但是对于大户人家来说,这样的女子最是吃香了。
其实原本得到圣上的喜爱,又有了画圣的称号,翟天画嫁给一个世家的公子做正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只可惜,翟家的女儿训练出来,原本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家族的兴衰而存在的。翟天画到底被送到了萧瑞的后院,和她的姐姐一起做了一个小小的姬妾。
至于那翟天书,则是在诗书上十分厉害。她的才情,也是可圈可点的,举手投足,也充满了大家闺秀的气质。在外人的面前,她就像一个仙女,一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模样,见过她的男子,都不由得被她浑身上下的仙气吸引了。
小七初次见她,也是这样的感觉,不敢妄加接近,只是远远地看着。可是接触下来,却发现,她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不平易近人,相反,她竟是瞬间能和龙七那样的疯孩子打成一片的人。
翟天书,最后做了龙尔的妻子。
知道神仙姐姐要和二哥哥结婚了,当时的龙七瞠目结舌了半天,直逼问哥哥,是不是用刀逼迫人家了,让他不要仗着自己有些功夫,就逼迫人家清白人家的女孩子。
龙尔被她逗得直笑,亲自拉来翟天书为自己作证。
看着翟天书在龙尔面前羞赧不能自已的模样,小七险些震惊掉了下巴。询问后才知道,原来,两人相见时,龙尔的马蹄差点踩到翟天书,而翟天书却说了一句龙尔听都听不明白的诗句,狠狠地讽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