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县丞有些无语,姜同僚,这里是衙门,你说话能斯文些吗?又不是山中土匪,称什么老子老子?
姜旗是看向郑县令:“大人,按照三郎说的做吧,这确实是个好法子,比用衙门账上的钱,最后被皇上责罚要好得多。”
就算你是郑家人,有郑老大人撑腰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好,就按三郎说的办!”郑县令是一扫一夜没睡的疲惫,兴高采烈的道:“三郎,把你查到的证据部呈上来;姜班头立刻去把石老汉、白常福、还有那些被抓的白家村人带去公堂,本官要立刻升堂定他们的罪。”
定罪后,才能去抄了高家拿银子。
“是。”
“遵命。”
秦三郎跟姜班头是同时应着,两人开始行动起来。
不多时,一切准备好后,郑县令就拿着秦三郎递上来的证据,精神抖擞的升堂了。
郑县令赶着去抄了高家,是没跟石老汉、白常福他们慢慢来,直接一顿牢狱里的酷刑用下去,石老汉他们就撑不住,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大人,都是高三雄逼着老头子做的,老头子是被迫的啊……咳咳咳,高三雄说了,老头子要是不照着他的吩咐做,煽动乡亲们把衙门砸了,把税金的事儿闹得更乱一些,他就把我家的铺子给砸了!”石老汉是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可郑县令是没空听,一拍惊堂木,道:“肃静!证据确凿,立刻画押认罪!”
说着是朝着记录供词的书吏使了个眼色,书吏立刻把供词拿去给石老汉画押。
砰一声,一个大手印印在供词上,石老汉是认了罪。
白常福、白家村人也都画押认罪。
郑县令:“秦百户、姜班头、郑师爷听令,香桂镇高三雄指使白常福等人打砸衙门,罪证确凿,此罪等同谋反,尔等立刻赶往香桂镇高家,把高三雄捉拿归案!”
郑县令一声令下,秦三郎跟姜班头、郑师爷等人立刻动了起来。
秦三郎是点了两个小旗的将士,再带上游平等人、以及姜班头等一班衙役,奔去香桂镇。
不过秦三郎不放心罗武,是悄悄把三平留了下来,交代三平:“莫要让罗武哥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儿来,要是有危险,记得护他周。”
这个可是姐夫,也是不能出事儿的。
“是。”三平领命后,是躲在不远处,看着罗武。
而跪在衙门的乡亲们、以及围着衙门口打探消息的人见状,都吓得不轻。
“秦百户这是去捉高老爷了?”
“天老爷啊,咱们还是老实点吧,不然也要被秦百户给抓了去。”
乡亲们很是害怕,但那些有坏心,想趁机抄底农人家业的人更害怕,是骂着秦三郎:该死的秦阎王,一个月领那点子俸禄罢了,这么拼命干啥?就不能站到我们这边来,跟着我们干,得到的银子可比衙门多多了。
其实这些人也想过去买通秦三郎,让他对某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想到秦三郎是顾氏作坊的东家之一,每个月都能拿到不少分红,人家压根不缺钱,又只能作罢了。
至于找人弄死弄残秦三郎,呵呵,别傻了,到时候死的绝对是他们!
……
香桂镇,高三雄听完管家的禀报,是气得拍了桌子:“废物,这么点小事儿都做不好。”
李奎虎道:“三爷息怒,其实不用这么着急,那些泥腿子都是穷鬼,他们是没银子交税金的,等到上交税金的最后期限,他们一样要贱卖产业给咱们才能活命。”
没错,李奎虎以前就是跟着高三雄混的,但邹县丞被抓之后,李奎虎的胆子变小了,高三雄看不起他,这几年都没有给他活做。
不过这次高三雄看中了牛沟镇农人的产业,是把李奎虎喊来,让他找人散播流言,让牛沟镇的农人来他赌坊借高利贷,好抄底牛沟镇农人的产业。
周老二也跟着来了,因着周老二说,他家跟顾家相熟,高三雄有意跟顾家结识,因此对他不错。
高三雄听到李奎虎的话,是冷哼道:“哼,你以为我想急吗?还不是那个新钱庄闹得,等欧阳家的钱庄开起来,泥腿子们有了借钱的地方,就不会轻易贱卖家业,那老子还捞什么?”
高三雄原本是不急的,就等着农人找上门来贱卖家业,或是向他的赌坊借高利贷。可半路杀出个要给农人借银子的新钱庄,收的利钱低不说,开钱庄的还是欧阳家。那样的高官世家,他可不敢去得罪。
这才想要赶在钱庄开门之前,让那群泥腿子先获罪,乱了阵脚后,好来向他贱卖田地。
李奎虎闻言,是不敢再说话,他可不敢得罪高三雄。
“爹,爹不好了,一群当兵的把咱家围住了,说是奉命来捉拿您!”高老大是脸色惨白的冲进院子,还没进屋就朝着高三雄喊道。
高三雄大惊,迎上去问:“你说啥?当兵的把咱们高府围住了?来了多少人?”
还高府?捞偏门的又不是当官的,配的上府字吗?
高老大:“当兵的有二十个左右,衙役有三十来人,他们是把咱家前门后门都堵住了,不许咱们出去。”
又特地说了一句:“带兵的是司兵所的秦三郎!”
“秦阎王!”高三雄原本是不把那二十个兵丁放在眼里的,可他知道秦三郎的名号,这可是攻进水匪寨子,杀过水匪的主儿,不是个好惹的。
“老大,你先带着人顶住姓秦的,爹从密道去赌坊,跑去湖山府找你刘叔,有他罩着咱们,咱家定会没事儿!”高三雄跟湖山府守军大营的刘总旗是生死之交,只要刘总旗出面救他,他定然无事。
“爹!”高老大是急得拽住高三雄:“儿子跟您一起去。”
“去什么去?你身为高家长子,自然要留下看着偌大家业。放心,爹会回来救你们的。”高三雄一把甩开高老大的手,立刻跑出院子,向着自己房间奔去。
密道的入口就在他睡觉的屋里。
只可惜,他还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一阵破风之声。
嗖!
利箭如电,眨眼间就刺穿高三雄的膝盖窝。
“啊!”高三雄惨叫一声,膝盖骨直接被利箭击碎,再也撑不住身躯,跪了下来。
秦三郎坐在马上,手上握弓,目光如炬的盯着高三雄:“还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