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没事儿吧?!”窦芝是马车一停住就冲了过来,扶住窦少东家,查看他的伤势。
嗯,这伤倒是没伤着什么,也就是脸蛋擦破点皮,嘴巴被磕出了点血罢了。
可浑身都是灰尘,漂亮的衣袍被碎石子划破了,好看的发髻也乱了,乱发上还沾着几根碎草屑。
“没事儿?你瞎啊,本少爷这样像没事儿吗?头发都乱!”窦少东家吼道,是快气炸了。
窦蒙是驾车的车夫,也是贴身保护窦少东家的影子卫之一,见窦少东家没事儿后,立刻冲到李强子面子,一把揪住李强子道:“少爷,就是他们冲过来惊了咱家马车。”
说着脚下一动,踢出一块石子,打在周大姑娘的身上,让刚爬起来的周大姑娘痛呼一声,又倒了回去。
“惊了我家少爷的马车,害得少爷受伤,要是赶跑,窦家会让你们后悔一辈子!”窦蒙警告道。
李书子听到这话,是哭着抱住周大姑娘:“呜呜呜,别打我娘,别打我娘。”
“哭个屁,给我闭嘴,再哭就把你给卖了!”窦少东家正在气头上,被李书子的哭声弄得烦躁,吼了一句,把李书子吓得急忙捂住嘴巴,可眼泪是掉得更汹了。
啧,窦少东家看得摇头:“现在的男娃娃就这点胆量吗?吼一句就哭成这样?”
哪里像他跟小侯爷小时候,那可是生猛得不行。
“你就是惊了本少东家马车的王八蛋?”窦少东家走李强子面前,俯瞰着比他矮一个头的李强子:“本少东家给你两条路,一是下跪磕头认错,并赔偿五两银子,二是上衙门打官司,你可能会坐牢或者是赔偿更多,选吧。”
“啥?赔偿五两银子?你这后生是在做梦不成?”李钱氏还是很在乎李强子的,见这边出事儿,是又拽着林老回来了,听到这话吼道:“啥惊到了你家马车,讹谁呢?明明是你家的马车撞了我儿子,差点把我儿子给撞死了,应该是你赔钱才对!”
又哭喊着朝围过来看热闹的路人道:“呜呜呜,乡亲们,这富户家的少爷欺负人啊,你们可要为我们母子做主,不能让这富户少爷仗着有钱就欺负人!”
窦少东家笑了:“哈,本少东家走南闯北,像你这种血口喷人,反过来污蔑人的泼妇也是见过不少的,知道她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什么下场?你先想想自己的下场吧。”李钱氏看着窦少东家道:“听口音,是外地来的吧。你一个外地人还敢欺负本地人,真是嫌命长了。我警告你,赶紧赔钱,赔一百两,敢少给一个铜板,我牛沟镇下李子村的人定要你好看!”
乡下人只要是讨公道都是村、族出动的,一个不好就是一场群架。
窦少东家是见过这种事情的,笑了,看向窦芝:“记下没有?”
“记下了少爷,一字不差。”窦芝不知什么时候拿出纸笔,已经把李钱氏说的话记下来了。
窦少东家满意点头,又看向窦蒙:“有泼妇欺负本少爷,还不赶紧过去打。”
窦蒙把李强子扔到地上,身形一动,嗖一声,风一般蹿到李钱氏面前,砰一声,踹了李钱氏的膝盖一脚,把李钱氏给打趴下后,扭住她的双手,差点把李钱氏的双手给扭得脱臼。
“啊!”李钱氏惨叫着,想要说话,但剧痛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窦少东家看得不甚满意:“对付这样的泼妇,你应该直接打嘴巴子,踹膝盖做啥?”
窦蒙:“少爷,膝盖是骨头,踹膝盖比打嘴巴子要疼。”
你还敢顶嘴!
窦少东家很生气,可又拿一脸正经的窦蒙没法子,指着林老问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林老:“只是认识,且跟李钱氏母子不和,跟周家丫头母子是老乡。”
“既然认识,那就一块去衙门一趟。”窦少东家懒得理清楚林老跟周家、李家的关系,是一并要求去衙门。
又看向看热闹的路人,高声喊道:“这泼妇的儿子惊了我家马车,你们应该是有人看清楚了的。五两银子,只要随着本少东家去衙门作证,就能拿到五两银子赏钱!”
说着是拿过窦芝递来的钱袋子,把钱袋子打开,让大家伙看里面白晃晃的银子。
“银子啊,瞧着起码有上百两。”看热闹的路人们是激动了。原本他们是不想管这等麻烦事的,可听到去作证就有五两银子后,立刻跑出来十几个人:“这位少爷,我们看见了,愿意跟您去作证!”
窦少东家看着这十几人,冷笑一声,点了三个人:“你你你,随本少东家去衙门,其他的赶紧滚。”
以为我是傻子吗?会给你们人人五两银子?作证,两人以上足矣。
其他没能选上的路人见状,是骂开了:“你这咋还挑人呢?我们都答应帮你做证了。”
“呵,本少东家花的银子,还不许挑挑了?赶紧滚,再不滚把你们一并拉去衙门,告你们一个知情不报,帮着泼妇母子害人的大罪!”
窦芝头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
不过那些看热闹的路人倒是被吓到了,不敢再骂,赶忙跑了。
“哼,就是一群欠收拾的。还有你们这对泼妇母子,今天本少东家就让你们尝尝,什么是被吊打的滋味!”窦少东家指着李钱氏母子骂着,心情是不爽到了极点。
让他从马车里甩出来,丢了大脸不说,还敢打扰他睡觉!
知道他有多久没睡一个好觉了吗?
“走!”窦少东家一声令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衙门行去。
……
咚咚咚!
衙门口的大鼓是被窦蒙敲响了。
郑县令听到鼓声就皱眉:“怎么又有人击鼓喊冤?不是说已经稳住乡亲们了吗?”
高三雄一伙人被抓后,上衙门闹腾的乡亲们少了很多,且明天新钱庄就要开张,今天有不少人已经回家准备户籍,打算等新钱庄开了就去借钱。
只有少数蹭吃蹭喝的还待在衙门口不走。
“大人别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出去看看。”郑师爷说着,离开院子,迎头就遇上来报信的罗武。
罗武:“师爷,李奎虎的媳妇跟儿子把窦少东家给惹到了,被窦少东家押来衙门告官。”
郑师爷一愣:“哈,那李家母子竟是惹上了窦少东家,真真是找死。”
郑师爷很高兴,跟罗武一块进屋,把事情告诉郑县令。
郑县令听说是大豪客窦少东家亲自来报官,哪里敢怠慢,立刻接了案子,带人去前院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