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岭上的那股浓烟,自升腾而起的那一刻,便吸引了京城众多人的目光。
京城西郊,兽字军团大营内。
二十啷当岁的虎翼将军秦翦,正光着膀子,带着虎豹骑左翼营的士兵,迎着晨曦操练。
秦翦满面虬髯,一身晒成古铜色的腱子肉。他使一杆虎头湛金枪,将他爹传授他的“霸王枪十八式”,练得炉火纯青。
“杀,杀,杀!”士卒手持长矛,“杀”声震天,给人以排山倒海的威武气势。
一名黑衣暗谍快步走到秦翦,“将军,近名武林各派人士,齐聚苍龙岭苦禅寺,欲夺取僧人虚渡大师手中的《春山秋月图》和《惊浪刀谱》。那虚渡大师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摘花圣手花不虚。”
“再探,有重要事项,速速来报。”秦翦令道,随即走上高台,一声喝令,点齐一百虎豹骑,随他即刻出发,前往苍龙岭。
然而,他们在西郊,若走官道,到达苍龙岭略费时间。
秦翦从校尉手中接过地图一看,令道“直接翻山,从苍龙岭南麓抵近苦禅寺。”
一百虎豹骑士卒皆弃马登山,持一刀、一盾、一钩索轻装急行。果然是龙羲精锐虎豹骑!
在羽镜司值守的鹰羽卫首领高鹏一夜未合眼,熬夜研读各路打探而来、有关冥教的情报消息。
一大早,羽镜司府衙大门刚开,一名身穿银色猎鹰锦衣的鹰羽卫急匆匆跑进来,“首领大人,冥教三长老出现在苍龙岭苦禅寺。”
“走。”高鹏抓起一把剑,带一队八名鹰羽卫,直奔苦禅寺。高鹏计划,若有机会,立即秘密抓捕冥教三长老。
秦翦、高鹏关注着苍龙岭苦禅寺那边的动静,而暗中有人,更是惦记他们。
禁军统领府内,宇文烈正在花园中习剑,一名当值参将进来报告“统领大人,据暗桩来报,左翼营和羽镜司今早一起杀向苍龙岭苦禅寺。苦禅寺那边,有众多武林门派人士聚集。”
为筹划大事,禁军统领宇文烈苦心经营,许以重金,在朝廷各重要衙门、兵营都藏有忠心于他的卧底,名为“暗桩”。
“有点意思。”宇文烈把剑丢给一名家奴,洗了洗手,问那参将“我们禁军职责是什么?”
“禁军,担负皇城宫廷的日夜守卫。若有异动,可巡查京城内外。”参将答道。
“很好。虎豹骑都去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擦完手,宇文烈亲率五十名禁军,策马上山,扑向苍龙岭。
朝廷三路人马不约而同地扑向苍龙岭。他们将非常幸运地亲眼见证那个名叫“浪子玉”的少侠,狂刀怒吼,一战成名!!!
潘虎乃是御剑山庄庄主明沧海座下的成名弟子,凭手中一把游龙剑的“龙吟九剑”名震江湖。
碰到冥教长老鬼泣这样的狠角色,潘虎稳扎稳打,并不慌乱。
但见鬼泣掌风凄厉,潘虎仰身后掠,再一飞冲天,使出龙吟第一剑“龙腾碧落”。其身影虚晃三重,舞出三幕剑雨,朝鬼泣劈身落下。
“明沧海的人有点真材实料啊。”鬼泣笑道,“值得看看。”他那张惨白的脸,不笑还好,一笑更显狰狞。
鬼泣一个滑步,轻巧避开龙吟第一剑。潘虎怒喝一声,运用龙吟第二剑“龙啸千里”,持剑携势直刺鬼泣右胸,剑尖抖动,变刺为削,欲斜砍鬼泣当身。
不想那鬼泣身法卓群,足尖一点,一个翻身纵跃,便从潘虎头顶翻过,还不失时机地摘下他头顶束发玉簪。
明眼人都看出来,那鬼泣在戏弄潘虎,估计待他使完龙吟九剑,才会痛下杀手。
其他两位冥教长老屠千魔、刃千红在一旁只是看着。显然,对付一个潘虎,有鬼泣就够。不用他们出手。但他们要防止旁人帮助潘虎。
“大哥,这潘虎武功是几品啊?他打鬼泣估计够呛啊。”凌如玉扛着惊浪刀,在旁边看道。
“潘虎应是一品下境吧。”
“那鬼泣至少得一品中境以上喽。那大哥,你能打过他不?”凌如玉道。
“我,我,不知道啊。应该可以吧。”那花不虚本想吹个牛,但又怕吹爆了,补充一句,“那冥教中人的武功品级,还真不好说。他们与我们龙图武林向来不睦,不屑于按照龙图武林的武功评级,来评定武功修为。”
龙羲帝国全境,被世人称为“龙图大陆”。所以,龙羲境内的武林各派,亦被称为龙图武林。
玉簪被摘,潘虎受此羞辱,怒不可遏。他披头散发,气息开始紊乱,接连使出“龙吟九剑”中的三至九剑——“龙蛇走笔、龙卧蛮荒、龙吞虎象、龙游曲沼、龙骧苍穹、龙吟在天”。
九剑使完,“哈哈哈……”鬼泣阴恻恻地笑起来,身形横掠,瞅准剑花空隙,一脚踢中潘虎腰眼。看似轻轻一脚,劲道却极大。潘虎整个人都被踢飞,撞在山岩上,重重地摔落在地,“哇”地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见师兄败落下风,那宇文婧拔出越女剑,挺身而出。
可她刚一挥剑,却见身旁人影晃动。
原来是那刃千红左手两指轻轻一夹,夹住她的剑尖,右手一指轻弹,立马点了宇文婧穴位,让她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小妹妹,我们不欺负小姑娘。”鬼泣嘴上这么说。实则因为,宇文婧是宇文烈的妹妹。
他对两位长老早有嘱咐,不可动宇文婧分毫,只需制住不让其插手即可。
围观高手争斗,凌如玉看得津津有味。花不虚催道“老弟,咱们不插手,趁着当儿,赶紧溜吧。”
鬼泣以为今日之事就此收场。却不想那阴山古墓的老道士阳一尘颇有几分血性,挥着半截拂尘冲杀过来,还喊道“花不虚,你快来出手帮忙。我们龙图武林同气连枝,怎可受冥教如此欺侮?!”
可这阳一尘实在自不量力。鬼泣连看都不看,往后一掌,稳准狠地拍在阳一尘胸口。
阳一尘闪躲不及,闷哼一声被拍坐在地。那一掌似有绵绵劲道,伤人于无形。阳一尘虽表面无恙,但欲站起,都站不起来。
“花不虚,你个缩头乌龟。我师妹当年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阳一尘气极,高声骂道。
凌如玉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怂恿道“大哥,露两手,灭灭冥教嚣张气焰。”
但花不虚不为所动。见状,阳一尘也不骂了,换个软乎的语气,道“花不虚,这次你若出手,长了我们龙图武林志气,我便不再寻仇。那寒玉床送你,还许你到阴山古墓祭拜我家师妹。”
听到这话,花不虚表情略有漾动。似乎阳一尘的话触动了他心中隐秘角落。
“臭道士,你呀,死于话多。”鬼泣欲出手锁喉。
听得花不虚一声怒喝,“鬼长老,看招!”
左手“摘花一指弹”,右手圆月弯刀“绣春雷”。
花不虚不愧是一品中境高手,武功修为一点都不虚。
两手可以使出截然不同的两种功夫。花不虚那“摘花一指弹”射出的数枚桃花镖,若行云流水,时快时慢,飘忽不定。
而“绣春雷”的刀法,却又刚猛犀利,刀刀绵密。左右手,一柔一刚。逼得那鬼泣使出看家本领“缠命锁”。
只见鬼泣右手一甩,手中赫然多了一条玄黑色铁链,“花不虚,今日我们冥教并未趁火打劫,为难于你。
而你却多管闲事。那就休怪我铁链无情。”
那边鬼泣与花不虚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刃千红、屠千魔倒是袖手旁观,落得轻松自在。
“冰美人,你说,这鬼泣和花不虚,谁能赢?”凌如玉道。
“缠命鬼锁,不死不休。”被锁了内功的冷烟说出这八个字。
“你的意思,鬼泣胜。咱两打个赌,好不好?”凌如玉笑嘻嘻地看着冷烟,“如果花不虚赢了,你就亲我一下。如果鬼泣赢了呢,我就亲你一下。如何?”
冷烟把脸扭到一边,懒得搭理凌如玉这个轻浮浪子。
花不虚那边打得热火朝天,凌如玉这厮忙着逗趣冷烟这冰美人。
殊不知,洞窟后山上,已经悄无声息地埋伏下好几队官兵。
虎豹骑的士兵从西南山麓最先摸上来,十人一小队分散开来,呈环形之势,将花不虚、鬼泣他们来了个半包围。
那队鹰羽卫率先到达苦禅寺,却听得寺庙后方隐隐传来刀剑铿锵声。
高鹏双脚一蹬,便跃上寺庙佛殿屋顶,再蹭蹭几步登上寺庙后山的山顶,四下打望,才发现原来那刀剑声来自对面一座怪石嶙峋的山。
中间隔着一条宽沟山谷。因是白天,又晴空万里,山谷间缭绕云雾比较稀薄。且高鹏目力极佳,一眼就发现了那座时隐时现的铁索桥。
他一声口哨,那八名鹰羽卫跟着他,几个起落,便从铁索桥悄然飞了过去。
要想成为一名鹰羽卫,上乘轻功是必备技能。若没有上乘轻功,武功再好,顶多成为一名犬牙卫。
高鹏带着鹰羽卫飞过铁索桥,轻飘飘往西侧山梁一闪,一个个都像只青燕般,落在山上一棵棵大树上,静静地看着那帮武林侠士们的争斗。
宇文烈带着五十名禁军来得最为迟缓。
他们禁军骑着高头大马,凶神恶煞地闯进苦禅寺时,扑了个空。正恼恨间,斥候来报,寺庙后山再往南的山上有刀剑声。
崇山峻岭,如何过去啊?正一筹莫展之际,看见一樵夫正在寺庙旁的山林砍柴。
这樵夫正是常年在苍龙岭打柴的樵老三,他对苍龙岭的每一座山、甚至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无比熟悉。樵夫上山,自有樵夫的蹊径小道。
樵老三毕恭毕敬道“大人,有条近道,略加险峻,很快就到对面山上。”
宇文烈及一众禁军,在樵老三的带领下,披荆斩棘,穿越山岭沟谷,朝花不虚他们找过去。
鬼泣的缠命锁似一条黑色巨蟒,蜿蜒屈伸,不时吐出那剧毒的红信子。
而花不虚的桃花镖在空中盘旋飞舞,加之“绣春雷”那密如瀑布的锐利刀气。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一时难分胜负。
阳一尘像个围观百姓,在那不住地喊“彩,彩一个。花不虚,这招使得好。”可他帮不上半点忙。
凌如玉看了当空的日头,觉得照这么打下去,打到天黑吃晚饭,估计难以收手。
那屠千魔、刃千红两人似乎也有点焦躁。连屠千魔牵的那只雪豹,也躁动起来,不时低吼几声。
已经受伤的潘虎,似乎缓过劲来。
趁人不注意,瞅准鬼泣露出的一个破绽,拼进全力,一剑“龙吟在天”,裹挟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剑气,朝鬼泣后背奋力刺去。
却不想那刃千红高度机警,正愁没有借口下场帮忙。潘虎这一剑太过冲动。刃千红双手挥动红月影刃,右手一刀挡住潘虎的游龙剑,左手丢出一把红月影刃,直朝花不虚当胸扎去。
“不好!”凌如玉情急之下,摸出一枚回旋飞刀,往那边一扬,撞开刃千红的左手刃,替花不虚临时解围。
潘虎强忍伤痛,继续挺剑直刺。刃千红的红月影刃舞得让人眼花缭乱。花不虚带一个受伤的潘虎,面对鬼泣和刃千红的默契攻杀,很快落入下风。
“人神两忘,欲海皆空。吞息苍茫,如龙坠海。
浪里白飘,烟柳扶风。莲花虚步,凌波青云。
飞雪连天,刀光剑影。一叶障目,疾风骤雨。”
《惊浪刀谱》中飞刀式的口诀,一个字一个字全部涌上脑际。凌如玉杵在原地,凝神品悟。
“你玩飞刀,不能站桩输出。那样就成了活靶子。”一旁的冷烟轻声指点道“飞刀在于手上劲道,身形灵动,以及刀阵气势。”
凌如玉蓦然领悟过来,原来那飞刀式的口诀,前两句讲的是气劲,中间两句讲的是轻功步法,后两句点的飞刀在空中的布阵。
心神澄澈,心随意动。凌如玉如一位凌云仙客,身法飘逸,围着鬼泣和刃千红闪挪腾移,挥手间似乎撒出十枚百枚飞刀。
本来屠千魔对眼前这锦衣公子哥,不甚放在眼里。但这几招一出,屠千魔脸上微微变色。他一丢手中牵着雪豹的铁链,道“金刚鞭,咬他。”
只听“嗷呜”一声怒吼,雪豹四肢抓地,猛地朝凌如玉扑过来。
“小心!”冷烟忍不住叫道。
那雪豹尾巴一记横扫,抽中凌如玉,将他抽出数丈之外。真是金刚鞭!凌如玉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抽出来了,摔倒在地,疼痛难忍。
雪豹低吼一声,全身腾空,再次凶猛扑向凌如玉。冷烟情急之下,想挡下那只雪豹。无奈内功被锁,她身法与寻常人无二,太慢了。
“老弟,你小心。”花不虚高声喊道,却也自顾不暇,被鬼泣和刃千红缠得无法分身来救。
危急时刻,凌如玉一个打滚。那雪豹扑了空,却快速挥动一双利爪,胡乱抓挠。眨眼之间,凌如玉的一身锦衣被雪豹抓得细碎,抓得他全身上下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凌如玉实在滚不动了。
雪豹举起一双前爪,猛地朝凌如玉扑咬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凌如玉双手捉住雪豹一对前爪。
雪豹嘶吼着,张开血盆大嘴。无奈雪豹体重几百斤,雪豹的血盆大嘴离自己越来越近。这样下去,自己肯定要被这雪豹咬死。
生死关头,英雄胆气。反正不是它咬死我,就是我咬死它。凌如玉头稍一侧,挺起身子,张嘴一口咬住雪豹的颈动脉。
前番打斗,加之伤痕累累,凌如玉失血过多。他极度饥饿干渴。
雪豹颈动脉被凌如玉狠狠地咬穿。那鲜血喷射而出。此刻,这狂暴的雪豹之血,对凌如玉就是琼浆玉液,就是美味佳肴。
他大口大口地猛喝兽血。渐渐地,渐渐地,雪豹的身子渐渐软下来,听到一声“呜咽”般的低吼,雪豹“金刚鞭”成了一条“软鞭”,软趴趴地伏在凌如玉身上。
然而,此刻,凌如玉体内像有千口火山在喷发。那是狂暴兽血,在他体内翻滚,沸腾。
“啊!”大喝一声,凌如玉站起来。
他衣衫破碎,全身是血,犹如刚从鲜血中滚出来的猛兽。
他兽血沸腾,全身炽烈,犹如要从火山口喷发的岩浆。
他全身上下,一阵红,一阵白,像有烈火在他体内窜动。
他要发泄,他要怒吼。他要快意恩仇!
他冲过去,一把拿起插在地上的惊浪刀。《惊浪刀谱》中怒刀式的口诀——
金刚怒目,烈火焚仙。混元天罡,血脉贲张。泰山望云,万径踪灭。龙行虎步,烙铁余恨。刀锋万里,风云变幻。镜花水月,斩首无尘。
这口诀如此清晰地耳际回响,像在召唤如猛兽般的凌如玉。对的,这怒刀式的口诀,如飞刀式一样,前面是气劲,中间是步法,后面是刀势。
但是《惊浪刀谱》没有具体的招式。这是障碍吗?
当然不是。没有招式,那就由我凌如玉来命名招式吧。
不管行不行,名头必须响!这个对饱读诗书的探花郎凌如玉来说,不是难事。
“天雷破空斩!”凌如玉似乎一下就悟透了怒刀口诀,纵身一跃,高举惊浪刀,朝那屠千魔劈斩下去。
这一斩,风云为之变色,轰然间,似乎电闪雷鸣。屠千魔身形后飘,催动内力,使出千魔化骨手的千钧掌力去硬接这一刀。
想来纵横江湖几十年,屠千魔凭千魔化骨手,基本无一败绩,震断神兵利器无数。
但这一次,他错了,也许是他轻敌了。也许是他来不及闪避太远。
只见寒光一闪,惊浪刀下,屠千魔的左手掌被齐根斩断。“啊。”屠千魔疼得撕心裂肺,赶紧闪避一旁,右手点左手穴道,止血疗伤。
凌如玉回转身来,看着那鬼泣和刃千红。刚才那一刀,让冥教两位长老甚是惊惧。
“怒海奔浪斩!”凌如玉横刀向二位砍去。他们顿觉眼前涌起滔天巨浪,带着轰鸣海啸,朝他们直扑过来。
等回过神时,他们感觉腰腹一阵剧痛,原来是被凌如玉那锐利刀气,割开一道口子。
鬼泣和刃千红赶紧运功后撤。
然而,凌如玉像杀红了眼的大杀器,接连怒吼两声“震山裂石斩””暴风追云斩”!一撇一捺,挥刀朝鬼泣、刃千红砍去。刀锋划过,他们左、右前胸皆被划开血口。两人重伤,倒在地上。
凌如玉提着刀,满身鲜血,朝他俩走过去。
鬼泣大概以为,这次是死定了。没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的锦衣公子,最后竟然是武功高得恐怖的大杀神。
四刀,便连挫冥教三长老。当今武林,恐怕没有第二个。
“少侠,敢问尊姓大名?”鬼泣闭上眼睛,他只想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上。
“浪子玉。”凌如玉举起刀。但他似乎力竭。身形有点晃动。
凌如玉这四刀,虽然简单,如书法的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但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把那些躲在树上和藏在岩石后的鹰羽卫、虎豹骑,看得目瞪口呆。
还是高鹏永远保持清醒。他虽然也被凌如玉这惊世骇俗的惊浪刀,给完全镇住了,但他永远记得自己要办的事。
他要冥教长老的活口,他要严刑拷打,从他们嘴里得到点什么,不能就这么让那名叫浪子玉的少侠给杀了。
“少侠,刀下留人。”高鹏大声喊道,迅疾从树上飞过来。秦翦带着一百虎豹骑也冲了出来。
凌如玉回头看他一眼,举起的刀掉落在地,整个人轰然倒下。
在众人眼中,这是巨人的倒下,这是英雄的倒下,悲壮而热血
“浪子玉,浪子玉。”一向面无表情的冷烟急了,狂奔过来,一将把凌如玉抱在怀中。
八名鹰羽卫团团围住冥教三长老。
宇文烈带着禁军从东边山岭窜了出来。宇文烈看了一眼鬼泣,对高鹏说道“高首领,你们羽镜司,什么时候管起京城的治安来了?”
宇文烈一指冥教三长老,道“你们三个,纵火烧山,私斗行凶。给我带回去,关押待审。”
高鹏拦道“统领大人,这仨人是幽州境外冥教中人,是我们羽镜司探查很久的目标。还请统领大人把这三人留给我们羽镜司。”
“不是我不给。”宇文烈道,“而是巡查维护京城治安,本就是我们禁军之责。这遇到了,我总不能不管吧。你若实在要人,回去后让你们空弦生指挥使发函来要。”
“这……”
“怎么,你一个五品首领,还要跟我三品统领叫板?”宇文烈怒道。
高鹏还要争论,一旁的秦翦拉住他,劝道“高首领,此事从长计议。”
宇文烈看了一眼秦翦,叱问道“秦将军,可有兵马调令?不然,你私自带兵,来这京郊苍龙岭,有违军规。”
“统领教训的是。”秦翦忙道,“我带兵上山练登山奇袭之术,一不留神就跑到这。”
“好吧。”宇文烈也不想过多纠缠,让禁军抬着那冥教三长老先行下山。
眼瞅着到嘴的鸭子都飞了,却又无计可施。高鹏很是愤懑,喝一声“撤”,便带着鹰羽卫施展轻功飘下山去。
花不虚忧心凌如玉的伤势,探了探他的鼻息,把了下他的脉,急道“哎呀,得赶紧下山寻医。”说着,他一把抱起凌如玉飞速飘过铁索桥,快步奔下山去。
秦翦对刚才浴血奋战的浪子玉,心生敬佩,也对重伤的浪子玉甚为挂怀。
秦翦便让那一百虎豹骑原路回营,自己却跟着冷烟,潘虎、宇文婧、阳一尘他们,追上花不虚,一道去看那凌如玉的伤势,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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