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保府,花园草地上。
凌如玉席地而坐!
那悲弘大师坐于他身后,双掌运功,拍在他后背上。
一会,凌如玉身上蒸腾起缕缕黑红烟雾,渐渐消散全无。
悲弘大师手掌,长吁一口气,道“太保大人,你身上煞气尽除,应无大碍了。”
“多谢大师。”
“皆为苍生,何谢之有。”悲弘大师拿出一本小册子,“太保大人的内力虽然雄厚,但波动起伏较大。
应是早年修练内功时,根基不牢所致。这本《禅定功》是本门修习内功的上乘心法。
老衲觉得,此功法对你大有裨益。望太保大人得空时,多加练习。下次再遇到血魔头,定能手起刀落,将其斩于马下。”
修炼内功?凌如玉心里暗笑道,本太保就没修练过,纯靠实战自悟和那张寒玉床。
想让本太保打坐修习这《禅定功》,怕是有点难!喝酒吃肉不香吗?!
但凌如玉嘴上还是很客气地说“大师对我真是眷顾有加啊。”
“那好,老衲也要告辞了。”
“为何?在京城多住几日嘛。”凌如玉道。
悲弘大师摆手道,“太保大人也看见了,我们三人合力,也不能在血魔头跟前占得上风。
老衲也要回去闭关修炼,至少达到‘祈天境’才好。”
“那好吧。”凌如玉看向悲弘大师身边的小徒弟皮拉姆,“拉姆,要不你留下来得了?
反正你也不练功,回寺庙也待不住。”
皮拉姆吐吐舌头,“不呢!这次回去后,拉姆要好好练功。”
“哈哈……”木泥头陀笑道,“正苍终于觉悟,要以证天道啦!”
寒暄几句,凌如玉将悲弘大师、木泥头陀、皮拉姆三人送至门口。
却见那花不虚用板车吭哧吭哧拉着一大件东西,进府。那大件东西,上面罩着一块布。
“花哥,你弄什么呢?”凌如玉问道。
花不虚擦擦额头的汗,“老弟,你这时不时就受伤。说明还是内力不济。
大哥就寻思着把寒玉床给你搬来。
反正搁在那洞天福地,也浪费。正好你家也有温泉池,可以摆下这寒玉床。
以后啊,你没事多在寒玉床上练功,那云浪如意榻上还是得省点力气。”
“哎呀,这太谢谢大哥了。”凌如玉体验过寒玉床的妙用,知道这可是件好宝贝。
花不虚指挥家丁和匠人师傅,把寒玉床抬到主卧里间的温泉室去。
他攀住凌如玉的肩膀,低声道“告诉哥,那云浪如意榻是不是睡起来相当曼妙?”
“的确是的。”
“奶奶个熊。老子早年咋不知道逍遥宫,有这么个好宝贝呢。不然,肯定得搬过来。”
“现在知道也不迟啊。”凌如玉呵呵一笑,道“现在可以搬走,老弟把这榻送你。”
“不。”花不虚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你都用过了。咱不用。
不过呢,改天可以向逍遥宫讨要这榻的制作窍门。
可以多造几张云浪如意榻,让大哥也浪一浪,如意几回。”
“这事可以有。”凌如玉笑,“花哥,我上次问你的事,想好没?”
“什么事?”
“来军中帮我啊。当那斥候头目!”
“这事……”花不虚摸着下巴道,“春荷倒也希望我有个一官半职。”
“那不就得了。”凌如玉不容花不虚再三推辞,“就今晚,就今晚。咱们哥俩喝顿酒,把春荷叫上。
老弟我给你整得明明白白。然后呢,你也别再推三阻四。麻利地到龙骧军中,帮我训练一支斥候队伍。”
“这………这个……”
“花哥,你再犹豫迟疑。到时那春荷姑娘,可就跑到别人床上去了。”凌如玉给花不虚留下这句话,去找叶轻眉了。
叶轻眉和秋漓正在花厅里,有说有笑地在锦帕上绣花。
“眉儿,上次撮合春荷跟花哥的事,咋样了?”凌如玉问。
“强扭的瓜不甜啊。”叶轻眉摇头叹道,“那春荷心气高着呢。
不肯委屈自己。连帮她赎身,她都拒绝了。
这可真难住眉儿了。没想到春荷性子这么犟啊。”
“这么说,她还在醉美苑喽。”凌如玉站起来,“那今晚,本公子陪花哥去喝杯花酒。
看来这事,还是得本公子亲自出马,才能搞定。”
秋漓立马放下手中正在绣的锦帕,“漓儿也去。”
“喝花酒,你去做什么?”凌如玉笑,“就不能给本公子放个假?皇帝陛下都给本太保放了一个月假。”
“不管!反正漓儿要去。”秋漓嘟着嘴道。
“公子,你就带着她去吧。
有秋漓陪着,喝醉了,也不用去接你。再说,漓儿在那还是有些姐妹,正好去会会。”叶轻眉道。
“好吧。”凌如玉带着秋漓走出去,吩咐一家丁,“去给明焘世子带个信,让他晚上来醉美苑。”
快走到醉美苑时,秋漓开口问,“公子,漓儿有一事不明?”
“你为什么要一直撮合春荷与花哥呢?漓儿感觉公子,也不像是个热衷当月老的人啊。”秋漓问。
“猜。”凌如玉笑意朦胧,远山近水的,不可捉摸。
“漓儿知道。”秋漓挽住凌如玉的胳膊,“公子是想收人,让花哥帮你做事。”
“就你聪明。”凌如玉刮了下秋漓翘挺挺的鼻尖,“花哥毕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心气高。
让他到军中为我做事,一时间肯定转不过弯来。
但这事还必须他来,没法交给别人。
训练斥候是一部分,训练影子暗卫才是本公子真正需要的。
我不想再让被人绑架类似的事情发生在你和眉儿任何一个人身上。”
“漓儿懂了!”秋漓挨在凌如玉身上,“如果漓儿像上次眉姐姐那样子被人绑去了,公子也会单枪匹马去救漓儿吗?”
“当然。但本太保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凌如玉道,
“所以,得想办法说动花哥帮我训练一支斥候和暗卫。”
自从搬去太保府,已经有段时间没来醉美苑。
沾了血刀太保的威名,醉美苑生意比以前更加红火!门前
走到醉美苑门口,楹柱上还是凌如玉写的那两句,“醉枕春峦吟潮生,美梦秋波含香来”。
念着诗,凌如玉心里不免感慨一番,自己当初写下这两句时,
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将“美梦秋波含香来”这一句很快实现,更没料到自己会从一个被革职的庶民,很快成为龙骧、禁军的统领,血刀太保。
真是造化弄人!
醉美苑的二小姐阿姝,知道凌如玉要来,早给安排了三楼“天”字号贵宾房。
如今,在醉美苑,血刀太保凌如玉就是最大的豪客。
自然,那“天”字号包房,在叶轻眉的授意下,早就重新装修过,四壁没有镜子,摆了文房四宝,
还在屋里搭了一片竹林,葱翠竹林间,似有清风徐来,摆着一方圆桌,颇有几分雅澜之意!
春荷早在那候着了。花不虚还没到。
“春荷姐姐。”秋漓十分亲昵。
这份亲昵透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和得意。想当初,春荷、秋漓二人同为醉美苑头牌,与凌如玉初识时,两人在酒桌上明争暗斗,争风吃醋。
如今,秋漓相伴凌如玉左右,俨然就是太保大人的宠妾。
“秋漓妹妹。”春荷微笑。那微笑有几分尴尬,但却努力维持着体面。
“漓儿,你去找相熟姐妹玩会。我跟春荷说点事。”凌如玉道。
“好呢!”秋漓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春荷今天的妆容很精致,眉眼间风情流转,神采奕奕,穿一袭浅绿渲染的裙衫。
“春荷,听说眉儿帮你赎身,你都不肯。”凌如玉走到条案边,拿起一支毛笔,“醉美苑,这么好吗?”
“公子,今天如果是来喝酒,春荷自当尽心陪好。若为别的事,春荷就走了。”看样子,春荷抵触情绪确实挺大。
“自然不仅仅是喝酒。”凌如玉铺开一张宣纸,“还特地来求春荷一件事。”
“求我?公子现在贵为一品太保。能有何事求到小女子头上?”春荷道。
“此事还只有你办成。”
“什么事?”
“劝说花不虚,来我军中做事。我很需要他。”凌如玉道,
“这种事,我不好以兄弟之情,勉强于他。
只有你能说通他。”
“公子,你现在兵多将广,难道独独缺了他吗?”春荷道。
“上次眉儿被宇文烈绑走,你也知道。”凌如玉开始提笔写字,“我需要一个武艺高强、十分信任的人,
帮我训练一批影子暗卫,保护我的枕边人,我的身边人。
而花哥,就是这唯一的人选。
有时候,我并不想成为什么血刀太保,也不想成为大统领。
古语云,树大招风。现今,既然成了血刀太保。很多事情,我就不得不防,想在前面。”
“做你的女人真好!什么都照顾周全。”
“没有办法。因为做血刀太保凌的女人,很危险。
我尽量让这种危险小一点。”凌如玉把字写好了,拿起来给春荷。
上面写了一行字——
江湖有规矩,大哥的女人不能碰。
春荷看完,苦涩一笑,“如果花哥不喜欢我,你会像接纳秋漓一样,接纳我吗?”
“以我风流薄情的本性,也许会的。”凌如玉幽幽笑起来,“但春荷啊,世上很多事只是看起来美,或者想得美而已。”
“公子,你很真诚。”春荷站起来,“可以跟我喝杯酒吗?”
“当然。”
两人干了一杯酒。春荷眼角隐隐有泪,“公子,从今天起,春荷就断了那个念想。”
“嗯。我懂!”
“应该,很快,花不虚就会去军中帮你啦。”春荷笑起来,明艳动人,“毕竟,春荷也更喜欢威武的将军!”
“我了解花哥,只要春荷喜欢,他肯定乐意。他其实是个长情的人。”凌如玉道。
“公子也是个深情之人。”春荷道。
“谢谢!”凌如玉由衷感谢春荷,总算将这一段莫名纠绕的情缘理清了,或者说撇清了。
这一晚,等花不虚、明焘世子来后,给明焘世子选了一个新来的头牌,
凌如玉带着秋漓,和他们喝得很开心。
喝到散场时,醉意微醺的凌如玉看到,春荷把花不虚扶去了自己的闺房………
第二天,花不虚到龙骧军团,去领了一个五品将军的职位!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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