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悦公主明黛容回到皇宫,第一件事就是让贴身丫鬟小翠,拿着自己在燕州写的《太保大人请指教》四、五、六章,共计九万字,交付书馆。那书馆老板拿到最新章节,简直如获至宝,连夜开工,即刻排字首印十万册。
第二天一大清晨,京城的街头巷尾便听见卖书郎在那卖力吆喝,“《太保大人请指教》最新章节面世啦,悦容仙子文笔清新脱俗,情节春色激荡,人物故事改编自真人真事。一睹为快!”
眨眼间,十万册《太保大人请指教》最新卷被一售而空。吏部侍郎彭士安挤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抢得一本,如获至宝,心里想着,过几天与太后私会时,送给她看,她肯定喜欢。
这会,明黛容正揉着惺忪睡眼,醒来。她昨儿睡得晚,早晨却醒得早。明黛容晃晃脑袋,心想,大概是太保不在身边的缘故,自己所以才睡不踏实。
啊、啊、啊!一刻都不能忍了!先得让母亲大人的同意本公主和太保的婚事。
“小翠。”明黛容坐在床边喊道。
小翠拿着一叠金票跑进来,“公主公主,书馆给您结算稿费了,足足十万两金票。听说你写的那第一卷在龙羲帝国卖了千万册,还卖到虎萨去了。”
对十万两金票,从小锦衣玉食的明黛容倒是无感,但对自己的书畅销火爆,还是蛮高兴的,当即打赏小翠一万两金票。
继而,明黛容吩咐道,“小翠,你把本宫从燕州带回来的一套金首饰找出来。一会,本宫要拿着去送给母亲。”
“就是那盒一整套金玉首饰吧。小翠猜出,估计是公主给太后带的。特意收在花厅多宝阁呢。”
“好。给本公主梳妆打扮。一会,随我去看看太后。”明黛容坐到梳妆镜前。
早晨醒来,太后诸葛美仪便靠在床头,翻看那本《太保大人请指教》。若真是女儿明黛容写的,那这小妮子也太不害臊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把男女之事写那么细腻传神呢?但骂归骂,正因为细腻传神,诸葛美仪都看了三遍《太保大人请教》。
以前,这话本是太后午夜里最好的慰藉。自从有了彭士安的滋润,太后诸葛美仪看这书,能心平气和地读下去。读的时候,太后诸葛美仪主要是关心太保与公主恋情的发展轨迹。
掩卷沉思,这书若真是公主所写,那真是可以看出明黛容对那血刀太保的情意绵绵。太后诸葛美仪正想着,贴身丫鬟朵儿进来,“太后,公主来看你了!”
诸葛美仪连忙将话本压到枕头底下藏起来,起床简单收拾下,去了正厅。
“母亲。”明黛容笑兮兮地凑上前来,把那盒首饰呈到诸葛美仪面前,“这次去燕州,女儿特地给母亲大人挑了一套首饰。母亲戴上,肯定好看。”
“唉吆。难得宝贝女儿有心了!”打开首饰盒,太后诸葛美仪从中拿起一支珠花簪,“说吧,有什么事相求于本宫。”
“唔……”明黛容被母亲一下看穿心思,有点忸怩。
“说吧。跟母亲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那个……母亲,我,我想嫁给血刀太保凌如玉。”明黛容说完,本以为母亲会震惊得跳起来。
没想到,太后诸葛美仪淡淡地应了一句,“本宫知道了。容本宫考虑考虑。”
“母亲,你竟然一点不惊讶?”明黛容扮住母亲的肩膀,一脸的不可思议。
“惊讶什么!你告诉本宫,那《太保大人请指教》,是不是你写的?若是你写的,你和太保那点事,全天下都知道了。你说你一个公主,怎么能一点不害羞,把男女之事写得那么精细生动!”诸葛美仪气不打一处来,“噼里啪啦”一顿数落明黛容。
明黛容却笑嘻嘻地问道,“这么说,母亲大人也看过那本《太保大人请指教》,而且看得很仔细喽。”
“我……”诸葛美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忙一脸严肃地说道,“本宫没有。本宫听宫女们在传。”
“噢……那书,我在看。母亲若想看,我可以借给母亲看看。但那书真不是我写的。”明黛容矢口否认。这谎撒的太低级,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是假话。
诸葛美仪斜睨女儿一眼,嗔怪道“你啊,哪凉快哪呆着去,少来烦本宫,就阿弥陀佛了。”
明黛容做了个鬼脸,跑出去,跑到门口又折回来,说,“母亲,你最近姿容焕发,漂亮不少呢。”
这话说得太后诸葛美仪心里十分受用,笑着问“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女儿何时骗过母亲?!”说着,明黛容咯咯笑着,跑远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诸葛美仪看着消失在宫门外的明黛容,感慨道。
一旁的贴身丫鬟朵儿道,“主子应该高兴才是,公主长大了。”
诸葛美仪笑笑,照着镜子,将那支珠花簪插在发髻上,于袅娜间掩映着一片春山眉黛,那秀发上的风韵顿时流转活泛开来。还真是好看呢!
又将那盒子中的金玉耳环、手镯、项链,一整套全部戴在身上,诸葛美仪又换上一条红色长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道,“朵儿,这一身搭配,好看吗?”
“好看。像主子待字闺中少女时代的模样。”朵儿道。
诸葛美仪也甚是满意,说,“陪本宫出去散散心。”
朵儿心领神会,给诸葛美仪披上一见白色斗篷披风。两人便从皇宫侧门出去了。
彭士安早就不住在西南边的全福街了。他从那个两进的简朴宅院,搬到了莲花山脚下一座幽静典雅的庄园中,号“书香山庄”。这是太后诸葛美仪安排的。
这地离皇宫不远,但又藏在莲花山中,僻静,人少。太后知道彭士安爱看书,给他在山庄弄了好大一间书房,足够把他那宅院中的书全部放进去了。
坐在马车上,听着马蹄“嘚嘚”、车轮“辘辘”地碾过地面,太后诸葛美仪的心就如这轻轻颠簸的马车一般,也轻轻摇荡起来。犹记得,第一次走进彭士安那堆满书的宅院。
不知道为什么,他俩一进去,就不可遏制地、抱在一起。在那张堆满书的条案上,夏日阳光照进来,照在她身上,照在他俊朗的面庞上……
诸葛美仪喜欢他两鬓长长的美髯,从自己胸前春峦拂过的感觉,像春风吹动杨柳撩在身上,又像雨丝飘进湖水在自己春心深处漾起阵阵涟漪…………
走进书香山庄时,彭士安穿一袭青衫,坐在池边看书。缕缕晚霞落在他头顶。太后诸葛美仪走过去,又闻到他身上的清香,又想起他那乌黑柔亮的美髯扫过自己身子时,绵密摇曳的感觉……
真是君子如兰,亦如虎!
太后诸葛美仪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自己沉浸在那“蝶恋花”的香氛中。
“太后。”彭士安蓦然回首,看到一身红裙的太后诸葛美仪,珠光宝气地站在跟前。
那红裙,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把也点燃了他胸膛内的火。
彭士安知道,自己与太后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都是在玩火。
但正因为是玩火,才倍觉刺激,才更觉弥足珍贵!
彭士安扔掉手中的书,一把抱起太后诸葛美仪,走进他那个满地是书的大书房。霞光透过窗棂,一缕一缕地照在地上,照在各种书籍散乱的地上。
“士安,本宫美吗?”诸葛美仪捂着眼睛,问道。霞光照在她身上,白晃晃的,晃得彭士安心潮澎湃。
想当初,彭士安进京时,踌躇满志,为自己立下“一心为公,两袖清风”八字格言。现如今,当他在太后身上翻云覆雨时,怕早忘了“一心为公,两袖清风”那八个字吧,成了“一心为后,两袖香风”的太后宠臣。
人生就是如此荒诞,诡异!
良久,两人就那么躺在书房的地毯上。诸葛美仪靠在彭士安胸膛上,手里把玩着他那缕乌黑柔顺的美髯。彭士安抓过一本书,正是《太保大人请指教》的最新卷,“太后,这是最新的。你应该喜欢看。”
太后诸葛美仪笑着推开那本书,道“还是少看为宜。看多了,本宫想你就更勤了。”
“那还是看吧。”彭士安笑道。
“士安,说这书是公主写的吗?”诸葛美仪问道。
“八成是吧。我看了新章节,里面写到公主和太保跑去北境军营。这情节正好跟这段日子,公主和太保大人去燕州的事很贴合啊。”
“那定然是啦。看来我这宝贝女儿的心思啊,全在那太保身上。“太后诸葛美仪忍不住唠叨起来,”今天一大早,还让我这个母亲大人,答应将她嫁给血刀太保凌如玉。”
“这是太后的家事。有句话,微臣不知当说不当说。”彭士安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啊。本宫都把身心交付你了,还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将公主嫁给太保,应该是件好事。”彭士安字斟句酌地说道,“那太保手握京城宫禁宿卫的兵权。若将公主赐婚于他,这是天大的恩泽。太后就能将他从上官瑶那争取过来,成为自己人。”
“言之有理。”
“刀把子还是握在自己人手中,睡得踏实。有了凌如玉这把刀,太后在朝廷行事,自然就更有底气。”彭士安的手,在太后诸葛美仪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对太后吹起柔柔的枕边风。
“本宫的士安,果然胸有韬略,善于筹谋嘛!”太后诸葛美仪微微挺起身子,深情地看着彭士安。
“韬略谈不上吧。”彭士安起身,披上一袭白纱,走进浴池,“所谓权力,就是势力。要有势力,就得有人。人多了,自然势力大了。势力一大,权力就大。太后,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太后诸葛美仪也把自己泡进浴池中,掬起一捧水浇在彭士安头上,“士安说得极是。有士安出谋划策,本宫在朝堂定会得势不少,看来那宰相上官瑶要悠着点喽。”
“那是自然。卑职不仅是一个称心的宠臣,也是一个得力的谋臣。”彭士安微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