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勇停下脚步,右手已悄然搭上横刀手柄。
两人久久不动,唯有冷风掠过巷道,卷起几片枯萎枫叶。
杀气凌厉迫人!
“我只问你一句,你缘何要背叛君上?”武虎横持长刀,徐徐走向田中勇。
“我没啥可说的,你要杀便杀!”田中勇低垂头颅,手却紧紧攥住刀柄。
“那你这条路可就到头了!”武虎冷冷地站定,他的距离和田中勇将近两米远。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田中勇活着也是废人,走肉行尸,死与不死,早已没有意义!”田中勇声音仍然很淡定。
“看来,你对我仍有怨恨!”武虎长刀缓缓斜坠,语音低沉。
“谈不上恨不恨,你我皆为君上死士,你让我去势无可厚非,但,这个君王不配我奉献生命!”田中勇淡淡地道。
“大胆奴才!你竟敢侮谤君上!”武虎恶狠狠地道。
“事已至此,谤不谤君已是死路一条,五爷,我是您亲手教导出来的,你过来取我性命吧!”田中勇面色漠然。
武虎沉默良久,然后缓缓道“就算要死,我也要你说明白再死!你缘何要背叛君上?背叛组织?”
“你想知道答案吗?去问桃花吧!她会告诉你答案!”田中勇手里紧攥刀柄,全身微微发颤。
“桃花?她又对你说了什么?”武虎眼瞳寒意迫人。
“我知道桃花对我有意,但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从来没有过其他念头!可你看看这个皇帝,他拥有嫔妃无数,却偏偏不肯放过桃花,还不管她愿不愿意,做那苟且之事!”
田中勇怒了,猛然转身望着武虎“我知道!我们应该俯首帖耳做君上鹰犬,但是,人心也是肉长的!我们血肉之躯,也有爱憎和尊严!不是任人凌辱宰割的畜牲!”
武虎眼瞳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冷冷道“桃花这个贱婢,不仅仅把你祸害了,更把我也牵连进去!这次你负伤,我欺瞒陛下说你重伤昏迷,其实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武虎恶狠狠地道“现在你仍有机会!只要你招供出是谁主使,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
田中勇惨然笑道“五爷,这话你就别说了吧,如今我犯下这些戒律,还有活命希望吗?”
“你肯定活不成!”武虎恶狠狠地道“但是你可以让桃花活下去!”
田中勇眼瞳里浮现隐隐惶恐“五爷,这事她毫不知情,你可不要任意攀扯!”
“是么?”武虎冷笑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犯下这些重罪时,整个组织都因你而染上污名!我铁衣卫六百精英,也会因为你这个败类行为蒙羞连累,至此我铁衣卫忠君之名,也会因为你这个渣滓存在污点!”
“杀一个桃花算甚?就算杀一百个桃花!杀一千个桃花!只要能维护我铁衣卫之名,皆可杀戮之!”
武虎徐徐举起横刀,虎瞳里寒光乍现“从小到大,我反复告诫过你们,我等皆是君之刀斧,人间兵器,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个人情感在里面,可你这厮,竟然为了个贱婢犯下如此滔天之罪!”
田中勇全身颤抖,突然下跪“五爷,你放过桃花吧!我可以去死!”
武虎冷笑“放与不放,全在你一念之间!”
就在此刻,嗤!武虎身后高楼一道寒光呼啸而至!
那寒芒朝着武虎身后射到!
“五爷小心!”田中勇大吼一声,武虎警觉过来,反手就是一刀!
当!
金星四溅,寒芒被刀锋磕飞!
刀锋嗡嗡,剧烈震颤不休!
就在田中勇即将起身时,嗤嗤连声,突然数十道寒芒雨点般朝着他射来!
武虎大惊,此地竟然有埋伏!
叮叮当当一阵爆响!
田中勇飞快将寒芒磕飞,突然背心一凉,一阵剧痛传导而来!
“五爷快走!”
田中勇举起横刀,正要跑向武虎,突然眼前发黑,脚下一软,颓然半跪于地,胸口猛然憋闷,血腥气翻腾,噗一口血喷出。
武虎赶紧冲上去,飞跃到屋瓦间,四下寻觅,但那袭击者竟然消失无踪。
暗夜幽寂,周围高楼阴森可怖,蒙蒙细雨冉冉下沉,宛如万千帘帷,层层叠叠,随风浮动。
武虎飞快冲到田中勇身边时,田中勇已满脸青绿,气若游丝,眼见得不能活了。
武虎翻转他躯干,仔细检查,发现田中勇背后中了一记飞刀,而且那刀锋还喂有剧毒!
武虎赶紧抱住田中勇,举手为他封穴,但田中勇却轻轻拨开他的手“五……五爷,我不行了,你、你、放过桃花吧。”
武虎百感交集,于是点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何勋奇?”
田中勇眼瞳逐渐晦暗,仰望着武虎,他努力想说话,但黑血翻涌,又将他给噎住了,一瞬间,口鼻间尽是黑血。
田中勇努力摇头“不……不是何……”
“那他到底是谁?”武虎虎瞳通红,极度悲愤绝望,已经将他折磨得几近崩溃。
田中勇一阵抽搐痉挛,口中黑血狂喷,双目翻白,竟然死了!
就在田中勇在怀德坊被暗杀时,熊文涛这边也有了麻烦,几名气势汹汹的大将带着滕公远到府邸拜访来了!
熊文涛刚送走冯破,没想到又来了客人,他心下诧异,平时自己和这些武将没啥交往,今日他们造访所为何事?
而且滕公远也跟他们过来,可见事情重大。
在客厅落座,带头武将牛藏栋虎视眈眈“熊大人,今日我等是来找你答疑解惑的!”
滕公远尴尬地望向熊文涛“他们几位不明白武举事宜,让我跟着一起过来问!”
熊文涛顿时明白,看来事情搞得有些明显,连这些武将也看出来了!
“熊大人,明白说了吧!今日我来,主要为了应大开和司徒火云武举之事!”
牛藏栋咄咄逼人“此次选拔本就是公平公正之举,我就不明白了,为何那功夫稀松的瘪三成功晋级,而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好儿郎反而被淘汰?”
熊文涛望了一眼滕公远,那老家伙也无奈摇头。
另外一名部将也道“熊大人,这次比试不仅仅是我们有意见,西市那么多百姓也有微词!他们都在说我们徇私舞弊,为那死胖子开后门!”
熊文涛脸色有些阴沉“那各位将军,以你们之见,我该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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