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花林地满山相思林的金黄色花海渐渐退色,取而代之的是错落其中的紫薇,淡紫、白与桃红的小花布满枝头,一阵风来,吹落又卷起细小的花瓣,山谷中看似细雪纷飞,美不胜收。
而这时应华大学放暑假了,食坊也跟着提早一个小时打烊。
接着,七月初是翁明通逝世一周年的忌日,翁家要举行一场法事,然后三姐妹这一个辈份就可以脱孝了,因此当天华云仙食坊暂停营业。
做完法事之后,三姐妹心情很愉快,她们不用避讳颜色鲜艳的衣服了!
回到家,她们换了衣服便想去巡一巡红砖楼里放了整整两星期的捕鼠笼,应该会有成果才对!
胡致良今天休诊,一早就过来诊所研读资料顺便等三姐妹回来,在得知她们的打算后便说要陪她们一起去查看,双方约了在花林地门口会合。
“你干嘛?要给它拍遗照?”翁青云景看胡致良手上拿了照相机过来。
“哈哈哈…”翁仙波笑不可抑。
胡致良看她手里拿着东西,笑道:“你给它准备了什么?棺材?”
“没钱给它买棺材,只有尸袋一个。”翁青云拿起手中的黑色垃圾袋晃了晃。
“噢,还有漂白水给它整理仪容。”她指着翁华景手上的喷雾罐。
翁仙波笑得蹲在地上。
翁仙波拿钥匙开了门,然后胡致良走在最前面,翁华景与翁青云紧跟在后,翁仙波则殿后。
胡致良嗅了嗅,没有闻到臭味,回头对三姐妹说道:“应该没抓到。”
“去看看。”翁华景推了推他的后腰,眼见为凭。
走进旧厨房,捕鼠笼果然是空的,里面的红烧肉已经成了肉干,旧浴室里的情况也一样。
翁华景上前检查后门,门关得很紧,放心地说道:“这后门它是出不去了。”
“说不定那天晚上它就已经从前门跑出去了!”翁仙波觉得那只老鼠可能被中秋月饼吓坏了,看见门开的就直接冲了出去。
“也不无可能。”胡致良点头同意她的猜测。
翁青云四处看了看,说道:“屋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吃,如果它能熬两个星期不碰这两块肉,那它一定成精了!”
“好肥的老鼠精!”翁华景打了一个哆嗦。
“你们先出去,我喷点漂白水。”胡致良从翁华景手里拿了喷雾罐。
三姐妹出来之后便往新厨房的房间走去,翁仙波拉着翁青云开始比划这里放什么、那里放什么,哪里要插座…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看她们两个越说越来劲,翁华景却忽然发现,这阵子都没有听见三兄弟再提起有关整修的事情…
“喷好了,用完了。”胡致良摇了摇空的喷雾罐。
“再装就有了。”翁华景笑着接了空罐。
“你们等我一下,我拍几张照片。”胡致良从口袋里拿出相机。
“她们两个还有的说呢,你慢慢拍。你要拍哪里?”翁华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屋子的现况,墙、地板、楼板、门窗、楼梯都拍。”胡致良仙站在门口拍客厅内部。
“拍这些要做什么用?”翁华景嘴里这样问,心里却直觉认为是为了整修。
“你说呢?”胡致良不答反问,觉得她心里有数。
对上他镇定自若的坦然眼神,翁华景觉得好像自己才是别有心思的那个…
“哼。”她撇开脸避开他的视线,自己果然猜对了。
“先准备着,若是遇到有经验的人就可以随时请教一下。”胡致良说得隐晦,但他笃定翁华景听得懂。
“不过,大狼,”他正色道:“我建议先请叔公推荐的那位老木匠来看一看,不管我们何时整修,木料的保养维护都是必定要做的。”
翁华景低头看了看地板,接着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楼板……
“唉,”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说道:“星期三我再请胡爷爷帮忙吧。”
“好。”胡致良微笑以对,一步步靠近目标了!
当晚,翁华景在临睡前将要请木匠来检查木料的事情告诉了翁青云与翁仙波。
“好啊!早点检查,早点知道状况!”翁青云比较懂金属材料,对木料却不是很了解。
“如果要花很多钱怎么办?”翁仙波听胡随良说木造古迹修复的费用非常高。
“会吗?”翁华景也没有概念。
“负担不起就只能等它自己烂掉,整栋拆掉重盖了!”翁青云对红砖楼没太多感情,房子能住得舒服就好,至于是新是旧,对她来说都没差!
“嗄?”翁仙波愁眉苦脸地问道:“那万一还要五十年才烂掉怎么办?”
“那就等五十年后再盖新房子啊!”翁青云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中间这五十年我们要住哪里?”翁仙波很烦恼。
翁华景与翁青云一时都答不出来…
“我不想跟你们分开!”翁仙波的眼眶都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翁青云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被她一说便也跟着有些感伤,心里酸酸的。
“傻牛儿…”她一把揽住翁仙波,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翁华景伸手摸了摸翁仙波的脑袋……
她一直都有三个人总有一天会分开的心理准备,但自从胡家三兄弟介入她们之间,便让她生出了一丝奢望,如果…,她们或许不用分开,能够永远在一起守着她们“花林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