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妹妹是第一次,却仿佛成为了她是第一次,她被妹妹照顾了,不和自己想象中的羞怯甚至怕的悉悉索索掉眼泪,一瞬间就像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喊着求抱的小女孩。
白犬有些感慨。
只不过无论是内衣还是卫生巾,明明是女性的必需品,却卖的那么贵,离谱。再过几个月妹妹长大了一些,又需要换别的尺码的内衣。
自己应该不用了吧,都这么大了也不会再发育了。深深叹了口气,做女孩好费钱。
白犬没有女性朋友,对于她来说,梅姐就像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她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如果说阿娜是她对于女性身体构造的启蒙,那么梅姐就是对性的教育开端。
她对性一直都很模糊,摸得到看得见却总是被迷上了一层雾,只有拨开才能完全见识到真面目。
刚回到家郗奕叶就把所有布条都拿出来扔了,就剩了几根拿来绑手的,动作之快让白犬压根没反应过来。
多亏了白犬对她的不设防,一点秘密都没有。
白犬想去捡回来,手就被扣住了。
“不许捡!”
“都买了新的不需要它们了。”
白犬无奈解释,“扔了可惜,我拿着当抹布用。”
据郗奕叶的强烈反对,白犬最后只拿出来一条,其他的都永久留在了垃圾桶底。
白犬用洗衣粉搓干净放在了桌上。
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年又过去了。梅姐给她送了新年礼物,白犬自然也得回礼,请了她们母子俩吃了顿饭没过多久就都开学了。
白犬早早又换了工作,找了个卖衣服的兼职,才做了没几个月。
黄明再有三个月就得高考了,梅姐急得不行,白犬有时候会打电话安慰她,替她多多关注一下黄明。
他成绩还可以,应该能上个好大学。
白犬有时候赶早还能在回家的路上接着妹妹。上学期开家长会她妹妹又是第一名,个子也长高了不少,还在班里交到了女生朋友,果然大了一些就是不一样,气质都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郗奕叶经常性的会和两位女同学在外面玩会,可能是买买零食,可能是去公园玩,但一定会有闲聊,互相说着趣事,打量哪位男生比较帅。郗奕叶都没兴趣,但为了不让白犬担心,她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和她们聊天。
一个是她的同桌,还有一个是她的后桌,距离非常近,性格还算可以,就是有时候比较吵闹了点,和带着这个年纪都有的对异性极大的好奇心。
郗奕叶咀嚼着软糖,被同桌捅了一下,“哎你看前面那男的怎么这么奇怪?”
后桌啊的叫了一声,“他没穿裤子!”
“好恶心!”
“他动了动了!那个也在动!”
郗奕叶抬头看去,那位男人在□□,对着她们,面带嬉笑和□□。为了合群,她也装作被吓到的模样瑟瑟缩缩的跟着二人挤在一块。
她确实前段时间是不知道的,上了初中以后有生物课和一些性教育课,才把所有都捋清楚。
三人凑在一块走在最边边上,后桌是个娇小的女孩,在她们三中是最矮的,嘴里不停地嘟哝“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事与愿违,男人手上动作不停,脚也开始挪动,他没说什么话,但郗奕叶知道他想说什么,大概就是一些“看看摸摸它”之类的。
上学期有一回听姐姐说过,在什么高中那也有这样的暴露狂,居然也能被自己碰上。
郗奕叶安慰她们,三个人对付一个看着不太行的男人足够了。
几人害怕又嫌弃,差点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白犬刚下车走没多久就看到这幅场景,气的她额头青筋骤起,上去就一脚踢在了他肚子上,差点沾上了粘液,男人吃痛倒了下来,白犬气愤的又朝着他的背连连踹去。
余林镇小地方居然也能有暴露狂。白犬挨个送了她们回家。
这事是这么过去了,但白犬把他看的很清楚,又在几天后再次见到了,差点起了杀心。
但她不敢。
以前听前辈说过长大了就会有指纹,一查就能查得到。
周三放学,郗奕叶在校门口见到了一对奇怪的夫妇。
余林镇就是个乡下地方,只有一座学校,余林小学和余林中学是连在一起的,上了这么几年学也没见过这两人。
一辆黑色的车,郗奕叶不知道什么牌子,光看着就很高级,男人高大且穿着西装,这和余林镇的男人完全不符,见到最多的就是和以前的姐姐一样穿着厂里统一的工作服。女人则衣着华贵画着妆容,紧紧抓住身上的披肩不停地呜咽。
女人想过来抱她,被她一下躲了过去。
“囡囡…”
“我是你妈妈啊…”
是吗?郗奕叶疑惑的盯着他们。仔细在脑内回想起仅有的五岁以内的记忆。
她不太记得父母长什么样,仔细一瞧确实还带着一丝眼熟。她倒是不信,这么多年没人来认她,今天一个非常平常的一天居然有一对雍容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夫妻来认养她。
印象中家里没这么有钱吧。
郗奕叶面无表情推开男人的手,“你们认错人了。”
男人有些哽咽,“不会错不会错,报告上都写着你是我们亲生女儿!”
报告?郗奕叶一瞬间想起一件怪事。
有一天徐老师从她头上拔下来一根头发,还笑着说什么有白头发,笑死了她才多大哪来的白头发,当时也没戳穿她的谎言,不过是一根头发而已。
“囡囡,跟我们回家吧。”
“我不认识你们,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女人顿时痛哭流涕,男人在一旁安慰不已。
男人嗓音沙哑,“囡囡,你是不想认我们吗?”
“不是不想认,我对你们一点印象也没有。”
男人恍惚了一瞬,抓着郗奕叶就塞进汽车里,两人也一起上了车。
郗奕叶瞬间身体紧绷,握紧口袋的手机随时准备拨号。
两人一番解释,又给她看了各种检测报告,无一例外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郗奕叶放下了点戒心,“所以你们是要带我回去吗?”
“可以,我有一个要求,把姐姐也一起带走。”
二人纷纷同意。郗奕叶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男人在郗奕叶的指示下开到了家里。
她对找亲生父母并不执着,记忆里就没见过他们几回,她就想跟姐姐在一起。
郗奕叶回想着男人的话,男人叫郗正,女人叫杜佩兰,他说姓郗的不多,加上叫郗奕叶的就更少了,他们找了好几年才终于找到她。
她不清楚自己这个父母究竟多有钱,总之回去了姐姐应该就不用到处打工忙得不可开交了。如果不好,她也有办法跑出来。
据他们所说,是因为一时疏忽才让她被人绑走了。他们工作比较忙,把还小的女儿一直寄养在乡下的奶奶家,结果郗正买彩票中了四十万,有人起了贼心把她抓了打电话威胁郗正把钱都送过去。
她上楼收拾东西,姐姐还没回来,新认的妈妈上来看着看着又哭了。
“囡囡别拿了,妈妈回家给你买最好的。”
“不用了。”郗奕叶手上不停,杜佩兰跟着帮忙收拾衣服。
这些东西比新的更重要。
白犬一回家就发现有个男人站在门口,心生警惕,还没等开口,就被跑过来的郗奕叶撞了个满怀。
她稳稳接住,无奈笑道“怎么了这是?”
“他们是谁?”
郗奕叶紧紧抱着她,这才让她有点真实感,闷声说“他们是我爸妈,今天过来的。”
白犬如遭雷劈。
“挺好的,是接你回去吗?姐姐帮你收拾一下。”
白犬同手同脚的进去把乱成一团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姐姐在想什么,当然是我们一起走啊。”
郗正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谢,“你是囡囡的姐姐,也是我们的女儿。”
白犬观察他们两,一个哭哭啼啼,男人眼眶微红,看着不像作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开口问“小叶走丢穿的是什么衣服。”
杜佩兰抢先回答“粉色的上面印着兔子,还是我给她买的。”
白犬翻翻找找,从压箱底拿出这件。
“就是它!”
不到万不得已白犬是不扔衣服的,家里最多的就是衣服和书。白犬把这件外套丢给妇女,让她抱着哭去。
随后杜佩兰和郗正叠好衣服放进袋子里,白犬则跟郗奕叶整理书籍。
她从不碰书,看不下去也看不懂,就比如这个什么昆虫记,她想不明白这有啥可看的,虫嘛,光是她吃进肚子的就数不胜数了。但胜在妹妹喜欢看啊,连带着一些小学发的教科书一起抬到了汽车里。
白犬都来不及跟店长辞职,只好打了一通电话,还给梅姐他们也打了一通,告诉黄明好好考试。
沉默了一会,手机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白哥要去哪里?”
白犬捂着手机问郗正,她没叫爸,喊的是叔叔,又不是他亲生爹妈,没道理说认父母就认,自己也不就是跟着妹妹享福了吗。
“j省的s市。”
汽车开了一天一夜白犬才知道,原来j省这么远,原来已经是跨省了。
下午四点多才正式到了郗家。
白犬下车以后有些手足无措,郗家很大,很漂亮,很豪华,是一栋独栋别墅。
等住进郗家才知道,小叶酷爱甜食究竟是遗传谁的了,整个s市全都是甜口。
她看过二人的结婚照,郗正年轻的时候很帅,漂亮的像个女孩子一样,眉眼也跟小叶很像,不似作假。现在人到中年,又经历了许多事,变得沧桑了许多。
一连住上了几天都像是活在了梦中一样。
她和妹妹的房间是连在一起的,这是妹妹亲口提的,原本说是要睡一个屋,被白犬一票否决了。
她现在是每天跟着杜阿姨在家啥事不干,等着父女两回来。刚回家那天,郗正就给她办了个身份证,又替郗奕叶找了s市最好的学校。
她不是圣人,一直以来唯一的目标就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和能活到老的钱财,因为妹妹,这些全都有了。
今天是周五,昨晚就已经说好为了庆祝他们一家团聚,晚上要去餐厅吃饭,白犬本想着不上去凑热闹,结果被小叶说什么都要她一起。
白犬看得出郗正他们对她是心存感激的,也并不排斥她,甚至一直在接纳她,但她作为一个外人就要有外人的样子,不能太过越界。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最近这几天她迷上了看剧,很有意思。
“你和叔叔没再要一个吗?”
杜佩兰喝着咖啡一脸怀念,“囡囡丢了以后我身体一直不好,没法生了。”
“我们都准备好钱了,结果警察打电话说嫌疑人死在了车里,囡囡又不见了。”
白犬尴尬的摸着鼻子换台看。
“我和她爸还以为孩子没了呢,一直不信邪继续找,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白犬只能干巴巴的说着恭喜,安静听她的故事。
她大概弄懂了这里面的名堂。
郗正是农村出身,却不是个草根,上了大学和杜佩兰谈上恋爱,打算在s市创业。而那时候意外怀上了郗奕叶,又不忍心打掉,只好生下来让在上江镇的爷爷奶奶养着。两人又都是事业心非常重的人,平时就是买点用品带过去。
然而公司经营不当,出了点小问题,郗正忙了这么些年,女儿也没见着几回,有些自暴自弃的酗酒买彩票,谁能想到还真的中了。他算是在市里出了名,正打算用这些钱周转公司的时候女儿就在乡下被绑架了。
歹徒打电话过来要钱,两人当即报警,结果什么也没抓住。
她悔恨至极几乎无法认真工作,后来就退居幕后当个全职太太,公司全靠郗正一个人撑着,可能是女儿没了深深影响了他们,郗正把公司越做越大,但也越来越空虚,每次有年纪相仿的女孩他们都会去查,但都不是。
爷爷奶奶在两年前也相继去世了。杜佩兰哭着说如果他们能再坚持两年,就能看到囡囡了。
她说她们一辈子靠种田为生,是个老实本分的地道农民,从不跟人结仇,即便有了囡囡也总是闲不下来天天下地。也许对囡囡关注不够,但也是真心帮着他们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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