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大手如尸体,&bsp&bsp越来越冷,似乎还在轻轻地…抚摸他。
苏亦越来越怕,被蛇爬过一样的寒意从手上传来,&bsp&bsp他不敢叫唤,&bsp&bsp但这个男人…真的不像活人!
——不知道要把他带去哪里,&bsp&bsp又要对他做什么,&bsp&bsp再不想点办法的话……自己可能真的要凉了。
“唔。”
苏亦假装踉跄了一下,&bsp&bsp前面的“大少爷”瞬间顿住,轮椅的滚轮停止了难听的咯呲声。
“我鞋带…好像开了。”
苏亦小声地说,&bsp&bsp他故意说的有些快,&bsp&bsp以显示自己又急又怕。
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中,&bsp&bsp任何人发现自己鞋带开了一定会懊恼怎么这么倒霉,&bsp&bsp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既没功夫腾出手去系,&bsp&bsp又怕不系鞋带影响之后逃命,急切又害怕。
苏亦觉得自己演的还挺像这回事的,不料,“大少爷”嗤笑了一声
“鞋带开了?”
这声音几乎跟白大少一模一样,&bsp&bsp但更带着一种邪佞。轮椅呲呲地靠近苏亦,&bsp&bsp不怀好意道
“那我来看看。”
苏亦一怔,看、怎么看?
他的婚纱裙这么大,&bsp&bsp难道…这个可怕的家伙要拉开他的裙子、看他穿在里面的鞋…?
苏亦感到恐怖,&bsp&bsp他条件反射地退后半步,&bsp&bsp下一秒就感知到腿上的异样
痒痒的,&bsp&bsp好像有东西在他脚上爬动,&bsp&bsp是细长的…苏亦呜地捂住嘴,&bsp&bsp他忽然明白这个男人要怎么看他了,&bsp&bsp比他想象中的拉开裙子还要恐怖上百倍!
细腻、柔软、如丝绸般的头发,从他脚底冒了出来!
这些头发跟上次的电动头发截然不同,非常灵巧仿佛是真的活物,它们像许多根细小的触须,缠绕在苏亦的双脚上,圈紧他的脚踝。
“你脚踝可真细。”
坐在轮椅上的鬼少爷拿头发当触`角,恶劣地品鉴他,苏亦被欺负得浑身发颤。
这次的头发不像电动头发那样湿哒哒的恶心,也不像电动头发那样粗`硬,丝缎一般的发质并不惹人讨厌,更像真人的发丝…也更令人恐惧。
“它们是我的一部分,也是我的感官。”
面前的鬼少爷邪恶地笑着
“小骗子。”
缠在苏亦腿上的发丝猛地缩紧
“鞋带这不绑得好好的吗?”
苏亦呜地发出声,可怕的头发立刻就来惩罚他,如同疯长的藤蔓顺着他的小腿、攀上膝盖,越来越向上伸……
“…不…!别这样……”
苏亦怕极了,声调都带上一点哭腔,瘦弱的身体僵直着,感觉到那些发丝像触''手一样,在他的腿上到处探索着,拉扯着他的鞋带,把他的丝袜弄皱,黑头发摩擦着薄薄的白丝,好像还想吸他的皮肤。
……这个鬼…变态死了!
彻骨的寒气扑来,面前的鬼少爷还不肯放过他,轻轻撩开他新娘的头纱,冰冷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蹭过娇嫩的脸蛋,幽幽开口
“一点头发就怕成这样?”
苏亦不敢说话,他现在感觉这个鬼…似乎是可以交流的,而且好像并没有想置他于死地,就是坏透了故意用头发欺负他!
“……我怕。”苏亦的哭腔更重了一些,这次是装的,他的声音细细弱弱,“你…你把头发拿开……”
这样的示弱似乎取悦到了鬼少爷,他停止了发丝的进攻,有些矜贵道“你再求我一下,我就拿开。”
苏亦怔了怔,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鬼竟然…还挺好哄的,求一下就放过,像一只要顺毛摸摸的大狗勾。
苏亦轻轻张口,声音有点娇,软软地求饶“…求你了,把头发拿开好不好?”
鬼少爷惬意地眯起眼睛,听得受用极了,恐怖的气场渐渐收敛,像一只听话的大型犬,对苏亦的话照办不误。
可怕的头发咻咻全都消失,只留下了一缕在左腿边跃跃欲试,似乎还想干嘛。
“你…!”苏亦有点生气了,他现在开始不怎么怕这个鬼少爷了,甚至还生出几分莫名的熟悉感,直接敛眉训道“你刚刚答应我什么?头发要拿开。”
”我知道。”鬼的声音低沉空灵,裙子下,那缕头发小心地不敢碰到苏亦的腿,似乎还有点委屈
“只是送你一个东西。”
那缕头发卷着一个块状物,爬到大腿边缘,拉开苏亦蕾丝袜的花边,钻进去……
“什…么东西…呜,出去!”
苏亦的大腿本就被难受的蕾丝袜勒着,肌肤上都是嫩红色的蕾丝花边的印子,现在又被头发丝伸进去瘙着,痒的更厉害。
发丝卷着那东西整个钻进丝袜里!将东西卡在薄薄白丝中,鼓鼓囊囊地凸起一块。
苏亦“这…到底是什么?”
鬼少爷朝他微笑,尸体般冰冷的脸带上了笑容的温度,有几分温柔的韵味
“是你肯定会用得到的东西。”
啪嗒——!
突然灯火骤亮,停电恢复了!
眼前的鬼少爷噗地化作一道烟尘,连同轮椅都消失了,像一场辛德瑞拉的魔法。
“苏亦——!”
身后传来真正大少爷的声音,轮椅快速划动,无声的顺滑,一盏黄光手电筒亮着
“你去哪了?怎么自己走到这…”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苏亦身侧响起
“他撞鬼了。”
苏亦侧过头,看见白神已经扛着刀站在他身侧,像挡灾杀鬼的门神冲到他身边,速度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
银亮的刀反射出诡异的紫光,苏亦猜测那可能是鬼的气息,白神转了转刀面,反射的紫光渐渐聚集成一束,指向了地下的方向。
白神提刀,竖着对准地面,苏亦看他这副战力全开的样子,是准备在地面上插’出一个洞下去追踪,把鬼赶尽杀绝。
——那个鬼能从白神的刀下活下来吗?
“…等等。”苏亦出声道,鬼少爷看起来变态但没有杀他的意图,比起鬼,现在更该小心的是在背地里装神弄鬼的凶手。
如果白神去追踪鬼,他和其他普通玩家就失去了白神这个战力,可能会更加危险……
“啊——”
这时,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婚礼大厅。这是…林小姐的声音。
苏亦回过头,看见她拉着彭小姐,正抬头看向彩绘玻璃窗……
高高的玻璃窗上……
“别看!”
白神正想来捂他的眼睛,轮椅的滚轮突然插‘进他和苏亦之间,白大少抢先一步抱住苏亦,轻拍着安慰他
”别怕、别怕,没事的。”
苏亦已经看到了,他的肩膀不自觉地颤抖,那高高的彩绘玻璃窗上挂着一个人!
脖子上可能绞着锐利的铁丝,把人吊在那里,细细的铁丝难以承重,随着尸体悬挂的重量铁丝正不断勒切着脖子,头颈分离,苏亦看过去的时候,铁丝正好完全切断了脖子,一颗头掉下来……
长发在空中飘飞,眼睛死不瞑目地睁的很大,苏亦看到那副面容,正是格蕾丝。
砰!!
断下的头颅和无头女尸摔在地上,弹了几下,最后归于死寂。
“啊啊……啊啊啊!!”
跟格蕾丝同组方邮差崩溃地大叫“不可能、不可能!她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我们还聊天……啊!!”
方邮差回头时看到一个等身大的仿真人偶,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女人偶的五官做的跟格蕾丝一模一样,一直跟着方邮差走,正发出格蕾丝的声音
“…好黑。怎么会停电?”
“那边有人打黄光,我们去看看。”
……
方邮差吓坏了,啊啊地说不出其他话,老牧师过来拍了他一下,防止他魔怔
“怕什么!雕虫小技而已。”
老牧师走到女人偶面前,伸手捏住脖颈一扭,喉部突然弹出一个小方格,老牧师拿出里面的东西向大家展示,是一个小方块播放器,播完所有语音又回到开头重复播放
“…好黑,怎么会停电?”
老牧师哼了一声,把播放器扔到方邮差面前
“这有什么好怕的,站起来!”
方邮差怔怔地拿起那个小方块,播出的语音确实都是他和格蕾丝聊天的内容…
突然!播放器发出了滋滋声,音量爆发,格蕾丝的声音变得十分阴沉
“你们也都会跟我一样…”
“全都不得好死!”
方邮差大叫着将播放器扔在地上,跑到老牧师身边
“怎么…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
跟老牧师同组的陈律师走过来,冷静地捡起播放器,研究了一番
“这有通话功能,可以实时说话。”
老牧师“你是说凶手是直接通过播放器在朝我们说话,没有提前录好?那…怎么能发出那小姑娘的声音?”
陈律师“现在ai换脸都能做到,变个声在技术上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大量提取格蕾丝的语音分析她的语音特征,凶手说话就可以变成她的声音。
“而且你们没发现吗,格蕾丝说的话都不算短,先跟方邮差说停电,又说看到了黄光手电筒,这些都是实时发生的事,而且有讨论空间,一旦方邮差说了什么她没有及时作出回应,就容易穿帮。”
方邮差回想了一下,确实,他说什么格蕾丝都会回答,黄光手电的事还是格蕾丝先提醒他发现的,加上停电一片漆黑,那个人偶一直跟着他,让他错以为格蕾丝就在旁边。
“所以,现在我们要确定格蕾丝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换成人偶的。”
彭小姐走过来,她和林女仆先去查看了格蕾丝的尸体。
”没错,时间点很重要。方邮差,你从头把你在会场的经历讲一下。”老牧师转头再问彭策划
“尸体上发现什么没有?”
彭策划摇摇头“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粉末,没有伤痕,没有挣扎扭打的迹象。”
“已经申请法医鉴定了,一小时后出来。”白大少划着轮椅过来,手里牵着受惊的新娘。
苏亦感觉胸闷心悸,很想吐,他刚刚忍着害怕跟大家一起去观察了断头的尸体,格蕾丝摔在地上,头身分离,五官狰狞,似乎死前经受了极度的惊恐。
明明十几分钟前,格蕾丝还是一个鲜活的姑娘,现在已成了地上一摊血肉。
苏亦记得她等级不高,没有金币为自己赎身,就这样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剧本杀里被凶手杀死了。
尸体上非常干净,凶手动作利索,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现在处于低等级的玩家只剩下他和方邮差。
方邮差很害怕地打哆嗦“你们说,她会不会是…鬼杀的?突然被挂在那么高的玻璃窗上,这根本办不到吧,之前的新娘不也是这样被绞死的吗!”
苏亦想到选新郎环节时魔术师告诉他的事,新娘副本的剧情背景,第二任新娘是在婚礼仪式上死的,当时也是停电,灯再亮起时,人就已经被挂在玻璃窗上绞死了。
陈律师“不可能是鬼。”。
林小姐“确实,如果真的是鬼杀的,根本不需要变声和人偶吧。”
苏亦认同这点,需要采用播放器变声和人偶,恰恰说明凶手是一个真正的人,不使用一些手段,就没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彭策划提出的格蕾丝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调换成人偶的?
现场的p宾客已经消失了,众人各自搬了张椅子坐下,听方邮差复述他和格蕾丝在会场的整个经过。
苏亦刚一坐下,就感觉有个块状物硌着他的大腿。
是那个鬼塞进他丝袜里的东西。
……变态死了,他的衣服那么大,哪里不能藏东西,交到他手上也好,偏偏要塞在他丝袜里!
现在众目睽睽,苏亦也没法自己撩开裙子拉开丝袜,去拿出那个东西,他只能忍着这种轻微的不适感。
他感觉那块状物很轻,塞在丝袜里也不会往下坠,要是再重一点,搞不好当场会把他的丝袜撑破。
——那个变态鬼塞给了他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