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住了几日,天气转凉,时间上快要来不及,章采可是要在入冬前回到鄂州呢,于是向朱武请辞。
朱武自然是舍不得,朱仝也舍不得,破庙一战又多个生死之交,外加随着对实力的信服,朱仝偶然间知道章采女儿身也态度不变。但兄弟俩知道客人要走,不能强留,于是赠金,把章采送出了襄州,送到了樊城,希望章采有时间回襄州看看他俩。
章采挥手话别,在隋郢之地游玩,仔细鉴定时间上来得及,便不紧不慢玩到安州,爬陪尾山,蹬白兆山,坐船去安州州城安陆而与此同时,有一群人对章采持不太欢迎的态度。
淮南道安州云梦县,一家商馆的地下秘密会议室内,正中央一尊有些年代的铜盆火烧得其旺无比,将黑暗的地下照得犹如白昼一般,那铜盆高达米,重达千斤,上面雕刻的魔王形象栩栩如生,仿佛预示着这尊魔火将要总揽扎古帝国地下黑恶势力。
巨大火盆左右各肃立站着一班人马,两班人马总共人;火盆的前方是一处高台,有五段台阶,虎皮座椅上现正坐着一位长有鹰钩鼻、正把玩板纸的中年男人,他那阴骘的目光每每扫过众人,都令众人不寒而栗。
这里便是安州盐帮的总部,左右两班站立的便是盐帮堂堂主,帮派里的顶尖高手;坐在虎皮座椅上的便是安州盐帮的主人,名震江南的黑道大佬申翼乞。
如果拿纤帮跟盐帮做比较,无论是帮派还是首领,纤帮也罢,卓三木也罢,都是个屁!纤帮是什么?纤夫所组,卓三木也就是个通过压榨纤夫来获取资本进而创建山泉庄培养吸收杀手这跟盐帮比简直就是良民中的良民!
申翼乞早年就是个江洋大盗,带着一伙人专靠打家劫舍为生。也就是后来,资本积攒起来,才渐渐创办起了盐帮。
单看营生就能知道,纤帮至少还有纤夫的营生,盐帮呢?特么刀头舔血的私盐贩子!
盐帮堂,不是次次都开大会的。而只要申翼乞找来开大会,那事情就小不了、轻不了!
此刻申翼乞在虎皮座椅上懒洋洋说道“具报,那个让卓三木一连赔了个高手的章姓男子已经进我盐帮的地界了?”
正如朱武所言,江湖上的事儿,打不过就抱团,但同样也别想有秘密,尤其是丢人的事情。破庙一战,章采连斩三人(邓辨刀被算到章采头上)的事迹已经传得到处都是。
话音刚落,下首一堂堂主龙天便出班说道“禀首领,那姓章的于日前进入安州地界,分别爬了陪尾山、白兆山,今早坐船进了安陆城他座的是我盐帮第二十堂的船。”
说罢,第二十堂堂主鹤往也出班说道“禀首领,大师兄说的是,此刻他在哪个客栈在干什么都知道!”
申翼乞闻言疑惑道“他没有发现你们?”
龙天鹤往肯定道“没有!”
“呵,蠢货!”申翼乞窃笑道,“这种人都能杀了他卓三木四位高手?山泉庄原来不过如此!找个机会把他办了!”
二堂堂主虎地道“那可要抓紧,免得被鞋帮的人抢了先!”
申翼乞轻蔑道“鞋帮也是一窝废物,不足为患!鞋帮要敢扎刺,把他金九五也一起灭了!”
龙天提醒道“那首领,这个姓章的”
申翼乞轻描淡写道“先拿这个蠢货的脑袋,打一打卓三木的脸面。你与鹤往去解决了。”
龙天鹤往当即抱拳应诺。
两三日后,安陆城中客栈,章采打好包袱结了房钱,瞥了眼盐帮盯梢的蠢货,直接无视出城去往孝昌,打算经孝昌至黄州,若有时间不妨去看一看大别山和霍山。
她前脚刚走,后脚龙天、鹤往便各带五个人来追。之所以等到现在,无非是荒郊野岭杀完人一埋罢了。
章采倒是毫不担心什么盐帮的杀手没办法,破庙一战章采已经飘了,要不是人多还能有个畏惧之心,不然章采早大意轻敌了。
一路不紧不慢的走走停停,直到日头正午,章采见官道旁有家饭馆,细数三支幡,马路边上就见着妇人正烧锅煮饭,旁边即有劳工也有商贩,就连官差都在他家吃,章采也就对付一顿了。
别看人家店面小,人家店小二招待不算差,打赏第纳尔个,那可真是把章采当祖宗供着了,给找个雅座。
至于钱,朱武可没少给。
章采随便点了点,一碗酱油泡饭,一叠小菜,加盘纯黑麦面包,量大实惠吃的挺饱,就是泡饭有点咸,可没办法,在这儿吃得都是卖力气的,缺盐。外加盐帮是黑道势力,但申翼乞知道要想有跟脚地不能哪都得罪,安州私盐便宜的很。
吃饱饭,有力气了,正好看到一直在和自己玩尾行的家伙,章采呵呵乐道“伙计,算账!”
伙计答应着跑了过来。
店小二跑过来道“客官,一共是个铜板。”
章采从怀中掏出一枚第纳尔弹到店小二手里“来几份炒饭,我要带走,你家饭太咸了,记得少搁点盐。”
话音未落,龙天、鹤往便带着名手下缓缓走了过来,转眼间,便将章采座位团团围住,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章采。
此时章采笑呵呵,素手有下没下敲着桌子。
但店小二就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受到杀气所慑,结结巴巴地道“几、几位,怎么了?”
龙天看章采心理素质这么好,也就跟着笑呵呵。
于是鹤往上前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朝后指了指道“你走吧,他已经不需要炒饭了。”
店小二没听明白,愣愣地站在原地。
鹤往一下怒了,特么不给我面子?“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伙计见势不妙,赶忙转身向后面跑去。
章采这才冷冷地道“诸位,有事吗?”
这回龙天开口“小子,站起来,跟我们走吧。”
章采呵的一声笑道“你们是盐帮的吧?想来纤帮的人不敢在安州地界上找事儿。”
龙天道“你聪明?也许你在压制自己发抖,但无论怎样,跟我们走吧!”
章采没有动“我能问一问,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吗?”
龙天冷笑一声“话我只说一遍,走吧!”
章采努努嘴“那可有几头官差,难道你们要在这里明目张胆地公然绑架?”
龙天讥笑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等官府的人来救你?”
“呵,官府?”章采也露出了讥笑,伸手指了指他身后道“来了。”
话音未落,就看店老板和五六名吃饭的官差在伙计的带领下手持水火棍奔来,厉声喊道“是谁敢在我老马的地盘上撒野?打断尔等的狗腿!”
店老板一脸谄媚,可见保护费没少交。
在旁的鹤往脸上也是露出一抹讥笑,冲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说时迟,那时快,两名杀手纵身后跃,一通噼里啪啦后,那几名官差身体横飞出去,撞碎桌子摔在地上,一时间哀号声此起彼伏。
老板娘惊叫一声,脸色惨白;店老板和店小二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龙天头也不扭对章采道“怎么样,想跟我走了吗?”
章采看了看地上的驿卒,冷笑道“就这?你们的杀手不比纤帮的强多少。”
龙天闻语眉头一挑“你说什么?!”
“你们也是群菜狗。”
话音方落,龙天静了静,随机哄堂大笑。
笑完,起身离席,挥挥手,刚刚出手打伤官差的两人仓的一声,二人钢刀几乎同时出鞘,寒光闪过,直奔章采胸前刺来。
章采冷笑一声,脚尖轻轻一挑,面前桌子登时立了起来,刀噗噗两声扎在桌面上。章采手一拍桌面,桌子非常听话地四脚着落,回到原地,二人的两把刀脱手扎立在桌面上,不停地晃动。
所有人顿时惊呆了。
两个杀手张大了嘴望着自己的手和章采,龙天和鹤往更是错愕万分。
只见章采又重重一拍桌子,两把刀腾空飞起,她双手接过,纵身一跃,双刀化作一团寒雾,只听一阵入肉和惨叫声过后,十名杀手全部倒地捂着右手手腕。
章采的刀更快了!
“相信盐帮会养着这十个废物的。”章采轻笑道。
此刻饭店人已经跑光了。
鹤往大怒,一声“找死”!宝剑出鞘,寒光疾闪,直奔章采咽喉而来。章采掌中钢刀翻手一挡,铛的一声响,鹤往长剑偏离方向。鹤往见状又不甘心的如闪电般回身,手中长剑直刺章采后心。
章采手中刀一晃,连削带打将剑引向侧面。鹤往复踏上一步,长剑陡然平平地转了回来,竟毒蛇一般刺向章采的咽喉。
“好剑法!”章采不免夸赞,话声中,她身形跃起,钢刀宛如一片光网将长剑裹在当中,叮当几声,二人各退两步,复又奋身而上,刀剑幻出一片光雾。
猛地,光雾中传来铮的一声,二人纵身跃起两下退开。章采掌中捡来的刀咯嘣折断,但鹤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龙天正奇怪着,就在此时只听刷的一声,鹤往头上戴的荷叶帽子竟然从中间裂开,血浆从鹤往头上流下来。
鹤往当即仰头倒下。
章采扔下掌中的断刀,不忘评价道“好!很好!好功夫!可惜了”
此时龙天望了望鹤往的尸体,又望了望周遭十名手下的尸体,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龙天孤身一人,他陷入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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