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清楚自身力量有限,只他一人。
拥簇他的人不过是一群土匪,烧杀掳掠都做过。
每个土匪都有一颗想被招安的心,信了他的蛊惑,才会追随他。只是这种利益的牵绊,也同样容易溃散。
温言并没有将全部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他选择了最稳妥的那条道路。
最后关头,那些人见大势已去,也纷纷倒戈相向。
二当家刘斗牛怀着别样的心思,一开始没有阻止温言,在他杀死了张远方之后,才跳了出来,捉拿叛徒。
他看到心心念念的美人温语不见了,气急败坏,一点点折磨温言。
却没想到,垂死挣扎的温言给了他致命一击。
终于为他的父母报了仇,温言才闭上了眼睛。
“……”白悠然沉默了一下,这个人为了偿还养育恩情,竟然牺牲至此,还解救了不少百姓。
内心不由有些佩服。
也许她可以尝试阻止他有这样悲惨的结局。
寂静无声中,温言也不着急,悠闲地品茶,似乎在享受着静谧的时光。
“我们的目标都是那些土匪,必须得除掉他们,你已做好了计划?”白悠然抬起头看向他,顿了顿,委婉道“这个计划最好不要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温言眸子一闪,冷硬的脸似乎变得柔和,缓缓道。
“擒贼先擒王,但是张远方跟刘斗牛的命,我都要。一旦动了哪个,都会引起腥风血雨,城中无辜百姓也会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但若是不同时除掉他们,无论剩下哪一个,这座城都会成为地狱。”
他一边淡淡的分析着,一边为她续上了空茶盏。
“这事,你不用掺和。到时候,你若想出城,便在混乱中朝城中后门逃去。”
主要是这两个土匪首领,不论去哪,身边都有重重人保护。
没有那么好刺杀的。
他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温言早就借着张远方的手,处理掉那些当场杀害他爹娘的土匪。
现在的仇人,只剩下张远方跟刘斗牛。
这二人,非死不可。
哪怕搭上他的命。
更何况还能拯救城里那么多百姓,他区区一条命,也足够了。
这是温言曾经的想法。
但是他遇到了梦中的人,突然对这人世间,还是有些留恋的,隐隐有些不舍。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更不可能牵扯眼前的人进这趟浑水。
白悠然见他并不愿意跟自己合作,想以一己之力承担,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小蘑菇,定位到张远方跟刘斗牛。”
“干啥啊悠然?”小蘑菇疑惑道。
“给温言送上一份大礼。”白悠然摩拳擦掌。
“悠然,人家也要礼物!”小蘑菇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嘟囔道。
“人头你也要?”白悠然瞥他一眼,见他不说话了。
便赶紧趁着黑漆漆的夜色,躲过一个个巡逻的土匪,朝着目的地过去。
她本来想让村民们练习下武术,也能自保。届时一人去干倒这些土匪,只是人数众多,却是有些费劲,村民也能帮上一点忙。
心里也不确定,毕竟村民学习的时间太短了。
范毅也只是对上吴金桂他三人才游刃有余,换成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土匪,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但现在不同,她遇到了温言。
温言作为军师,在土匪里有人信服他。
一旦两个当家的死了,还有人坐镇,不会那么混乱,不然倒霉的还是城中的普通百姓。
她不妨送他一个礼物,将他送上那个宝座。
找到二人并不难,他们身边确实被土匪们团团包围,保护的很紧,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白悠然只得动用精神力,隐匿身形,让他们出现错觉,并不会发现自己。
这二人住的地方极为奢侈,同样好色成性的两人,虽然性取向不同,夜晚所做的事情倒是出奇的相似。
她有些无语,不想这么快惊动别人,便等待着。
好在他们都足够警醒,床边不会留任何人过夜。
白悠然直接收割了脑袋,随便裹了布团了团,两个圆滚滚的包裹被她拎了起来。
只是这两个死鬼做了那档子事,害得她耽搁了一阵,不知道此刻温言有没有入睡。
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到了温言的府上,站在他的门前。
微弱的蜡烛光芒,微微闪烁着。
白悠然推门而入,轻声地关上了门。
环顾一周,这里也没人,难道是在内室?
她朝着房内走过去,低声喊道“温言,你还在吗?”
并没有人回应。
白悠然皱着眉头,打算进去看看,再找不到只能出动她家小蘑菇了。
她可不想拎着两个圆滚滚的人头跑来跑去,明儿再给他送来?这么热的天气,都怕臭了。
进了内室,一阵水流的声音响了起来,白悠然已经来不及了,她直视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整个身子在木桶里,透着飘着白气的水蒸气,露出光滑白皙的双肩,满头青丝顺滑垂在木桶外侧。
“是你吗?”温言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喑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悠然连忙道歉,背过身去,整个人尴尬住了。
早就知道就直接问小蘑菇了!!
古代人最害羞了,还好她是个老太婆,不然让她负责,这怎么办?
忍不住胡思乱想着,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没事。”
水流声再次响起,一阵风飘过。
温言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身上被白色的衣服随意包裹着,头发还在滴着水。
睫毛上的水滴垂落下来,落到白皙的锁骨处,配着那张神情淡然的脸,整个人竟然有点禁欲的感觉。
白悠然不由多看了几眼,见他一双眸子也在盯着自己。
目光忍不住躲闪,尴尬的咳嗽了下,“你先擦干净,别伤了风寒。我在外面等你。”
“好。”温言嘴角弯了起来。
他故意在她进来唤他名字的时候,没有出声。
白悠然坐在外面,琢磨了一下,怎么都觉得她这个反应不对。
温言都可以做她儿子了,不小心看到儿子洗个澡,还只是露出了肩膀,这有什么。
“悠然,他是不是故意让你看到他的。”突然,传来小蘑菇闷闷不乐的声音。
“不太可能吧……这没有任何理由。”白悠然一愣,下意识反驳。
忽然想起她进去时,也出声喊他了,难道是沉迷于洗澡,没有听见?
小蘑菇没有吭声了,他总觉得这个温言不对劲,第一次见悠然,就说曾经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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