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田博走出洗手间,什么也没说。刚一出门,却碰上一个人,看起来,也不能算其貌不扬啊。这人秃头,大肚子,腿短,眉毛浓黑,大眼睛。不像唐茶仁说得那个。你看这人也是浓眉大眼。
那人见了孙洋洋:“你要上哪去?这是谁?”看了孙洋洋一眼。
孙洋洋:“我一个亲戚。我带他出去吃个饭。”
赵田博心里哼一声:“亲戚。去你的吧。”
理也没理他们,就往楼下走。他看到那人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也没管他们,就进了门。
赵田博也不想管他们,很快就拐过一个楼梯角,孙洋洋气喘吁吁地跟上来:“你走得这么快做什么?”
赵田博没听她的,几乎是跑着走了。这样的女人,他还理她做什么。
外面的路灯亮了。街道上不繁华,这里是个县城,但看起来也就是内陆一个乡镇的规模。因为,有一个有名的景区,宾馆、饭店倒不少。
赵田博租了街边的一辆车,回到矿上。一进矿,刚好碰到唐茶仁,唐茶仁正坐在房前吸着烟。见赵田博坐着车回来,一付不高兴的样子。就把他叫住:“过来坐会。”
赵田博:“还有酒吗?”
“早喝完了。要不,到小超市里买点。”
赵田博没应声。心想,小超市那里,可不敢随便买,上次,一个工友买了一斤散酒,差点要了命。
唐茶仁:“来,吸只烟吧。烟酒不分家。”
赵田博想:烟酒不分家,就这个意思?换了平时,他一定会像语文老师一样的给他纠正过来。今天心情不爽,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反正,他也不会说外语。
赵田博接过唐茶仁的烟,点上,吸了一口,几乎要给呛晕了:“这是什么烟,花几毛钱买的?”
唐茶仁:“几毛钱买个烟盒都买不到。5块钱一盒。”
“5块钱一盒,你还跟不上吸点草叶子呢。”
唐茶仁:“看来是我把你害了。如果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你现在还幸福着呢。”
赵田博:“像耍猴般的幸福,还是像傻子般的幸福。”
唐茶仁:“有的时候,人宁愿当个傻子。兄弟我,算了……,不是说你吗,又扯上我自己做什么。你都看到了什么?”
赵田博:“你这么感兴趣?把这当生活调料吧。”
“这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再说,我也不能看你的热闹。如果想看你的热闹,我也不告诉你。就是看着你,大老远来了,不想让你过得不明不白。”
赵田博抓抓唐茶仁的手。
唐茶仁:“别抓我。男人抓男人的手,让我起鸡皮疙瘩。”
“你是本地人吧?本地人,怎么看你也老不回家啊。”
唐茶仁:“以矿为家。够高尚的吧?”
赵田博:“高尚过了摩天大楼。”
唐茶仁:“一看你就是内陆的。让我说自己,那是高尚过了天山。”
赵田博:“我那么老远的到这地方来,就是向往天山,向往草原,向往西北的神奇。我,我是不是犯魔怔了。”
赵田博想起自己跟着孙洋洋这个女人,就这么稀里糊涂来了。真的是不值啊。
你向往西北,你采取什么方式,沿着什么路径,和谁结伴还不行啊。还受着骗来了。
想到这里,赵田博就把烟头按灭在一块石头上。站起来,就想回屋里。
唐茶仁:“回去做什么?你这个样子,回去能睡得着吗。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
赵田博就又坐了下来。看着远处黑暗暗的山峰。真是奇怪,在房间里,一般看到的是一摸黑。但在野外,暗与暗也是有对比的,暗中有亮,亮中有暗。
唐茶仁:“要不要到大刘那里打个牌。”
唐茶仁说得大刘是在镇上摆牌桌的。外地的矿工,没事都到他那里打一把,消磨时间。
唐茶仁去过几次,后来,不去了。因为他手气不行,老输钱。又管不住自己,钱又扔到别处。
赵田博:“你这是要害我。我不去。”赵田博知道那个地方。
说起那里,都说是一条龙服务。但赵田博说:那是一条龙要钱。
那里,说是牌室。其实,打牌、洗澡、按摩,还有一些项目,没法说。
见赵田博这样,唐茶仁:“是,我不应该提这个事。我也不想去,但人有时不是寂寞吗。”
赵田博:“寂寞也不去。越去越寂寞。”
唐茶仁:“你雕刻的手艺学得怎么样了?”
“基本成手了。不过,季老板不让把好料给我,怕我刻坏了。”
唐茶仁:“你遇到贵人了。”
“谁是我的贵人啊?”
唐茶仁意味深长地说:“白老板啊。”
赵田博:“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