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的数量不少,那名断了手臂的弟子看着灵石咽了咽口水。
他们都是外门弟子,平时也只有出宗门任务,才会获得少量的奖励灵石,要是任务失败,则什么都没有,还要花费灵石疗伤吃药。
这笔灵石的数量,足足有一千了吧?够他出好几日任务的了。
公仪璇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动了,她一把将丹药和灵石塞进断臂弟子的手里,“道友,今日之事都是一场误会,你觉得呢?”
那断臂弟子和同门对视一眼,同意了公仪璇玑的说法,“道友说的是,今日的事的确是一场误会。”
他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收下了灵石,换来了白沧的一声冷笑。
断臂弟子动作一僵,脸色微变。
公仪璇玑笑着回头,给了白沧一下,“你给我闭嘴。”
白沧忍耐开口,“我没说话。”
公仪璇玑朝着玄元宗弟子抱拳,“道友,既然都是误会,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三日后再来参加试剑大会。”
玄元宗弟子们得了灵石,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道友慢走。”
此番转变,看得路人惊叹。
“这就完了?不打了?”
“人家都赔钱陪药了,还能咋地?”
“玄元宗这么大一个宗门,也会被一点小钱收买。”
“那可不是一点小钱,而是一千灵石!够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做几个宗门任务了,有本事你也拿出一点小钱来。”
“我没有。”
“话说,那位女修可真有钱啊,一千灵石掏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传言中掏出一千灵石眼睛都不带眨的女修,正在边走边哭。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祸害?无论走到哪都给我惹事,先前是总跟人打架,现在直接倾家荡产了!”公仪璇玑仰着脸嚎啕大哭,“卫沧你个混蛋!”
这次白沧被公仪璇玑指着骂,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不就是一点灵石,我赔给你就是。”
“你这个穷鬼!一路上吃我的喝我的,你自己都穷得叮当响,你拿什么赔我?”公仪璇玑揩了一把辛酸泪,“卫沧你这个祸害!”
白沧还在忍耐,他攥紧了拳头又放开,“你没完了是吧?”
“好啊你个卫沧!你竟敢凶我?”公仪璇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白沧,一副大骂负心汉的模样,“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渴死,被人打死在路上了,今日要不是你捏断了人家的胳膊,我用的着赔钱吗?”
白沧不以为然,“杀了便是,你也用不着赔钱。”
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多此一举,换做从前,要是有人敢对他不敬,他少说也得夷平一座山头。
“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了?”公仪璇玑看白沧的眼神像在看自己的仇人,“你能杀了一个玄元宗的外门弟子,你还能杀了玄元宗上下不成?”
白沧傲慢的说,“也不是不可以。”
公仪璇玑只觉一股浊气直冲脑门,她愤怒的推开白沧,“狗日的卫沧!”
公仪璇玑甩袖走了。
白沧跟了两步,又停住脚步,他问身边一直沉默的扶雁羽,“她刚刚是不是骂了我?”
装空气失败的扶雁羽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看白沧的眼神,“那那什么,天色不早了,卫道友,我们早些赶回凤城,寻一家客栈入住吧!”
白沧执着的问道,“她是不是骂我了?”
扶雁羽加快脚步,“卫道友,人生何苦执着?执着是苦啊!”
白沧亦步亦趋跟着,“你就说她是不是骂我了?”
扶雁羽御起了剑,继续回避,“我们快些跟上左道友吧!”
白沧也飞上来,对着扶雁羽大喊道,“左——璇——玑——她——是——不——是——骂——我——了——”
扶雁羽脚下一个趔趄,飞得更快了。
公仪璇玑正在凤城的城门口等着二人,看见白沧飞过来,一丝好脸色也没给他。
“左道友。”扶雁羽从空中落下来。
公仪璇玑点点头,和扶雁羽并肩入城。
白沧走在他俩身后,看着两人肩并肩,衣裳挨着衣裳,无端的,就心头无名火起。
他硬生生挤进两人中间,“左璇玑,我扭断他的胳膊是为了替你出头,你为什么要骂我?”
公仪璇玑‘哼’了一声,往边上让了一步,一副生怕挨着白沧的样子。
白沧阴郁着脸跟了一步,“左璇玑你别不识好歹!”
公仪璇玑又哼了一声,故意无事白沧,同扶雁羽说着话,“扶道友,我们先寻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等到三日后试剑大会开启,再一同进入玄元宗。”
扶雁羽点点头,“好。”
白沧扭头看向扶雁羽,眼神变得危险。
扶雁羽头皮一麻,明明已经是化神期的高手,却被白沧的眼神看得背脊生寒。
等他定了定神,再次看去的时候,白沧已经转了过去。
三人在凤城里找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的客栈都满了。
客栈老板给的解释是,试剑大会在即,不能入住玄元宗客房的修士,都会选择住在离玄元宗最近的凤城。
客栈的数量有限,僧多粥少,许多修士都会提前一个月就把房间订好了,所以凤城的客栈现在几乎都满员了。
公仪璇玑他们从白日找到月上中天,才终于在凤城的一角,找到了一个窗户破了个大洞都没补的客栈。
扶雁羽看着上方都快要掉下来的‘云中客栈’
四字,“我好想上去给它扶正。”
“也许这就是人家的风格。”公仪璇玑拍了拍他的肩膀,疲惫的走进客栈里,“老板,还有房吗?”
柜台后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有。”
公仪璇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兴高采烈的冲到柜台边,开始掏灵石,“麻烦老板三间房!”
柜台后放着一把躺椅,躺椅上躺着一个带着草帽的老人,老人身形矮瘦,穿一身打了补丁的短褂,花白的头发也没有好好梳梳,就那样鸡窝似的团在草帽里。
老人在躺椅上没有起身,人字拖在脚上荡来荡去的,“只有一间了。”
公仪璇玑闻言一顿,这不是搞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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