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尽的星空中,黑山羊之母露出了端倪,是一个庞大的银河系,缓慢的扭转着,影响着周围的一切,自身就是枢纽。
这般宏大的存在说是古神,苏长幸觉得也是。
如何干掉对方呢?
他思考的这样一个问题,可能不太切合实际,但确实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黑山羊之母因未规则的限制,无法直接弄死他,但能间接弄死他的方式,绝对不少。
「如果黑山羊字母想要干掉我的话,会怎么做?」苏长幸说道。
独立想了想:「会审判你的罪行,据说就算是万物归一者,也会因此而忌惮。」
苏长幸则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独立说道:「杀死一名神灵最好的方式,就是否定其存在,黑山羊之母能审判神灵的罪行。」
他犹豫片刻,指向前方:「去一个地方吧,那里应该能暂时躲一躲。」
在他手指的位置出现了一条清晰可见的小路,蜿蜒至远方。
苏长幸沿着小路走去,有鲜艳的花朵在路边开放,「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似乎是混沌之中独立出来的一个小空间。
独立叹了口气:「长眠之地,我本来也应该待在这里。」
有歌声传来,一个矮小的身影从路边窜了过来,穿着灰扑扑的布衣,看上去像是个人类的小女孩,面容清秀可爱。
「独立,你还知道来看望我们啊。」小女孩说道,声音清晰的空灵,如同夜莺。
独立无奈:「都是死人了,不过是残留的意志,又有什么好看的。
小女孩神情冷淡下来:「那你来干什么?」接着将目光转向了苏长幸。
苏长幸觉得汗颜,求人帮忙的态度是这个态度吗,反正独立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小女孩冷笑:「你这是想让我们死不瞑目,死都死了,还要折腾。」
独立如沐春风般的笑了笑:「昭华,我求你。」
「这小子是唯一一个在轮回中成神的人类,很关键,正在被母神追杀,所以我们必须得保下他。」
小女孩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说道:「你们进来吧,这是最后一次,独立。」
他们随着小路走进了一座庄园,屋内昏暗点燃着几盏油灯,一个拿着酒瓶,西装革履的醉汉,看到苏长幸二人进来,醉醺醺的说道:「昭华,怎么还让外人进来?你是想害死我们吗?就他们这个样子,那些神灵恐怕闻着味儿就能找来。」
小女孩不客气道:「连你这个醉汉我都能收留,还有什么不能收的。」
另一个戴着灰色帽子,手里拿着火枪,满脸抑郁的中年人提着油灯从后面走上来,满是敌意的盯着独立:「你还有脸到这里来,你这混蛋当年把大家都害死了,现在还要怎么着。」
越说越是激动,他的枪口抵在了独立的脑门之上,独立却并未躲闪,而是静静的看着他:「对不起。」
小女孩一脸不耐烦的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你去看一看后院的漏洞,别在这里干站着。」
中年人迫于小女孩的威严,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这倒霉日子,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房间中还有一个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没有任何气息或者能量波动,似乎「死掉了」。
在死人的旁边,有一个蒙着脸哭泣的女人,声音也不大,但就是莫名的烦人。
走进房屋内,门被关上,外面的光线被挡住,屋内彻底暗了下来,每个人的脸庞都变得模糊,只看得到一双双发亮的眼睛。
独立在对这里很熟悉,走上前去,从桌子下拉出凳子坐下,对旁
边的苏长幸说道:「这里都是往昔死去的圣人,意志留存在这里,大概他们的身体在现实维度中还没有死掉。」
苏长幸想起了高纬度,背后那些看上去很是诡异的活死人,回忆着那些模糊的面孔,与眼前的人有几分相似。
但除了独立之外,这些人看上去和圣人根本搭不上半点边,酒鬼,抑郁症患者,死人,哭泣的女人,唯一比较正常的就是那个小女孩了,在这里最有威严。。
苏长幸观察了一番说道:「你们都是那时候陨落的圣人?」
酒鬼用瓶子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怒气冲冲的说道:「不只是我们,是只有我们才留下这一点半滴的痕迹,当年我们都完成了目标,可是有人却欲求不满。」
说着话,他恶狠狠的看向独立,一个酒瓶就扔了过去,砸在独立的脑袋上,沉闷的响声,然后又滚落在地上,滚到墙边,沾染上一些白色的灰尘。
独立面色不变,坐在那里,背脊很是挺拔,保持了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大概是愧疚,让他无力反驳,也没有反驳的必要。
苏长幸也不由得叹气,可这真的是一个人的错误吗。
小女孩靠在墙边,说道:「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死都死了,还要多管闲事。」
独立咳嗽一声:「种种迹象都表明,轮回不仅是因为我,还是黑山羊之母在背后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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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开启下一个时间,让一切真正的重启,从而成为初始的古神。」
「所以说各位已经死掉了,但面对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能袖手旁观。」
没有人回答他,面面相觑的样子。
圣人一旦成圣,就会收敛自己的本性,秉性令人高山仰止,道德也毫无缺憾。
他们残留下来的意志,反而是最真实的本性体现,已经算不上圣人。
有了对比,才有差距。
苏长幸也不由得感叹,独立这等人就是天生的圣人,本性就是如此,生前是圣人,生后亦然也是。
苏长幸开口说道:「我受到了重创,只希望各位能够收留到我恢复为止,感激不尽。」
话音落下,房间中没有半点的声音,连那女人的啼哭声也停了下来,侧过头来看向苏长幸。
苏长幸见到这个状况,也有些懵,不知道哪里说错了,难道是他作为神灵的身份,被这些人所厌恶?
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些人当初都是死于神灵之手,留下憎恨也正常。
哭哭啼啼的女人声音嘶哑且颤抖道:「像啊,实在是太像了。」
苏长幸屏住呼吸:「像什么?」
哭哭啼啼的女人:「像那个人,独立当年也是这样求人的。」
她再次哭哭啼啼,伤心不已,似乎是在悔恨自身的陨落,也或许在哀悼同伴的死亡。
原来在他们的眼里,独立生前和生后不是一个人。
那是什么样的?
苏长幸觉得迷茫且疑惑。
小女孩平淡道:「你无需恳求,既然进入了这里,就受到了我们的庇护。」
门关上,黑暗被挡在外面,同样也留在屋内,时间变得悠长,变得不经意。
独立很快就融入其中,只有苏长幸像一个观众,格格不入。
酒鬼对他说道:「喝酒,累的时候,忧愁的时候就喝酒,酒能解千愁。」
抑郁症的大叔说道:「想死的话就死吧,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叫做昭华的小女孩说道:「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不用担
心。」
……
苏长幸待在这个不知名的阴暗地方,一点一点的恢复身上的创伤,直到大火在房屋上燃起。
酒鬼一手抓起独立的衣领,咆哮道:「它们来了,都是你引来的。」
抑郁症的大叔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头,发疯的大叫,身躯上生出一根又一根细小的触手,双眼发红的,失去了理智,抓起手上的火枪,一枪打穿了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倒在地上,还对苏长幸笑了笑,笑容如雪。
「走!」独立睁大眼睛拉着苏长幸往后面跑去。
大火不断的在昏暗的房间中蔓延,眨眼间便覆盖了大片的地方,热浪腾腾。
「你踏马的!」酒鬼将抑郁症大叔扑倒在地,滚入了火海之中。
哭哭啼啼的女人一动不动,被火海逐渐的包围。
「走啊。」苏长幸大喊。
对方却无动于衷。
火焰如此的灼热,他不能承担一分一秒,只能和独立一起向外退去。
后面的小河边有个人正在钓鱼,清澈的河水却泛起了乌黑的水,一杆杆白色的秤从
「是审判!」
独立将苏长幸往后一退,「你先走,我能借这方天地来对付祂。」
「祂冲着你来的,你遇上祂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思绪还未到头。
远处出现了两个模糊的影子,向他们靠了过来。
苏长幸向河水的另外一边跑车,随着逐渐的靠近混沌,身躯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散发着暗金色的光辉。
那是一只长有四脚的大蛇,两颗细长的头颅一左一右,一颗蛇头,一颗狗头,双眼都蒙着白布,身躯则是骷髅,还背着一本暗红的书。
「于生于死,荣耀归于,秩序母神!」
两个声音传来,一男一女。
蛇头发出女人的尖锐声,狗头发出男人厚重声,看到挡在面前独立,一手从身体中抽出一把银色的长剑,一手从河水中抽出一柄漆黑的秤,轻微的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