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媛不明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她能和人沟通吗？”
戚云问“难过有什么用？”
刘希媛愣住，难过的确没有什么用。
她问“你可以去下面看她吗？”
“可以，但我不能去，这是规矩。”
本来就阴阳两隔，若是随意更改规则，他们两个都会受到天谴。
“她现在想吃小龙虾，怎么办？”
“等她的消失了再说。”
“那她点名要的那些东西呢？”
“她一个鬼，说的话可以不听。”
刘希媛擦擦眼泪，被迫接受了现实。刘希媛不是戚云，她不是天官，她觉得陆霄死了就是死了，这一辈子她都不能再见她了。戚云不一样，他有再次见她的能力。
所以，她的心情是沮丧的。
第一天，戚云对陆霄的记忆是清晰的。
第二天，戚云办公状态良好，刘希媛发现他的情绪不像是刚失去爱人的样子。
“姐夫，你……还好吧？”刘希媛试探性的问着。
“我没事，怎么了？工作中遇到什么难题吗？”戚云不解的看向迎面来的刘希媛。
他说话的声音很清脆有力。
“是这样的，我突然不会表现伤心了，伤心的情绪应该是什么样的来着？我好怕下一场戏无法进去状态哭不出来，到时候导演又不高兴。”
戚云淡然一笑，说道“真正的伤心，是哭不出来的。你只管表演就行，其他的交给导演。”
他还是没有说出伤心应该怎么演。
他这是强颜欢笑的表现吗？
当然工作室里没人知道陆霄的事。
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陆霄”这个名字，他自己也不提。就好像，陆霄从未存在过一样。
而当戚云回到家以后，看到床上一动不动的陆霄，他才想起，他的老婆叫陆霄。
戚云紧了紧眉心，这一整天，他竟然没有想起过陆霄？为什么？陆霄明明就存在，他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要不是下班回家看到，他还以为陆霄只是一个角色名。
戚云轻轻托起她的手，委屈道“我今天，竟然忘了你……”
这一刻，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亲吻着她的手面，口中不停道歉。
“对不起，我竟然忘了你。对不起，你好像，真的要离开我了……怎么办？我现在，有点害怕，我真的很怕！”
小绿它们在楼下听到了戚云的哭声。
喝一壶问“戚哥怎么了？他不是一个轻易流眼泪的人啊！”
小绿红着眼镜，说“小主人要永远的离开了，他舍不得。”
靠空调续命问“他舍不得？他不是天官吗？他有自由出入地府的能力啊，还有往返天宫的法力，他想见陆霄很容易呀！”
小绿叹了口气说“之前为了带一杯回来，他献出了对小主人的记忆，以后小主人在他的印象中会越来越模糊，直到忘记。”
“这……”来一杯顿感惭愧，自责起来“早知道我不回来了！”
小绿摇头说道“这不怪你，如果当初不把你带回来，小主人一样没救。毕竟，你们是五星连珠一条线上的，你们任何一个出了意外都会影响到其他人。小少主不光是救你，他更是在救你们。”
喝一壶扭动着小身子来到屏幕边上，静静的听着戚云的呻吟声。
“可是，戚哥真的很伤心啊！”
“我知道，我们都心疼他。”
几条虫子爱莫能助，只能任由戚云自己去发泄。
这才是第二天。
戚云工作中有多淡定，回到家就有多崩溃。
看到电脑中为登录状态的微信，小乌龟踩在软键盘上给刘希媛发了一条信息。
刘希媛被陆霄突然给自己发来的信息吓到。
“希媛，帮帮戚云。”
刘希媛颤抖着双手问了句“你是谁？”
看到红色的未读信息数字，刘希媛心中是又惊又喜又害怕。
“你快帮帮他，他会走不出自己的内心。”
陆霄的账号再一次发来求救信息，来不及多想，也不管对面是人是鬼，刘希媛只拿了部手机便赶往别墅。
剩下袁河的声音飘荡在夜空中。
“天都黑了，你去哪里？”
刘希媛总说戚云古怪，接连几天的观察，袁河认为最古怪的人应该是刘希媛。
别墅的密码刘希媛知道，所以这次她没有按门铃，而是直接输了密码开门进去。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满屋子寻找给她发信息的人，她幻想着这是陆霄的恶作剧，不是吓她。
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
接着，她的手机里再次传来一条消息。
“在卧室。”
这会，刘希媛的后背冒出了一大串冷汗，尽管那是她姐姐，她仍然觉得很害怕。
她想跑，死人不可怕，诈尸可太吓人了。
“不要怕，我们不是人。”
它们……不是人？
它……们？还有很多个？
刘希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是个什么情况？她脚步突然变得异常沉重，甚至不敢往楼上走。最终好奇战胜了胆怯，她还是上去了。
到了卧室门口，听到哭声。
她内心的恐惧消散，忙推门进去，看到戚云哭得已不像是个人。甚至如果她再晚来一会，他就会哭死过去。
“姐夫！”
刘希媛掰正他的身子，被他握着的手脱落出去。戚云慌忙再次拽回她的手，怕一松手就会忘记。
“姐夫，你怎么了？”刘希媛看着他，内心疑惑不已。
他不是说，他不难过么？
他不是说，才走了一天么？
他不是说，可以不管她的离去么？
这才第二天，他如何就忍受不了了？
戚云小声说着“我今天，没有记得她，我把她忘了，她那么快就要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
“什么？”刘希媛不明白，“什么记忆？”
戚云没有听进去她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我怎么可以忘记呢？才两天啊！我怎么能够忘记呢？我忘记了，该去哪里找你啊？”
“姐夫，姐姐一直在的，她一直在我们心里呀！”刘希媛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她没有走，你看她好好的睡在这呢！”
戚云缓缓抬头，看到刘希媛，眼睛里稍稍有了点光，他道“希媛，我真没用，才两天，我就记不得她了，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工作的时候竟然想不起来，还有一个她……”
刘希媛从他的喃喃中大概了解了一些来龙去脉，她问“你是说，白天你的印象中没有她这个人？”
戚云努力点头，他不想承认，可也没勇气否认。
“怎么会呢？”刘希媛糊涂了，“你白天不记得她……怪不得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原来你白天已经不记得她了！”
刘希媛摸了摸他的额头，想试探他是不是发烧出现了幻觉。
“我不记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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