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被莫名的拉力扯着,被迫跟着祁砚往外走。
跟着他来到湖边,看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只药碗,定定看了一眼之后扔进湖里。
一条完美的弧度带来清脆悦耳的落水声,水波层层散开,在阳光下像在闪光的光圈。
明明此时烈阳普照,云栀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侍从看着那沉入湖底的碗上前一步。
“二殿下,这七星海棠的威力果真不俗,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让太子毙命。”
祁砚不答,盯着湖面,想到祁玉的话轻轻勾起唇,目露嘲讽。
自言自语般淡淡出声“皇兄啊皇兄,你真是我的好兄长,死之前还不忘为我着想,太子之位你不在乎”
嗤笑一声,落在耳里极其刺耳。
“可是你不死,这位置何时才能轮到我呢?”
说完最后扫了眼湖面,毫不留念的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却突然回头,云栀和他直直对上眼,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祁砚像是看她,又像是看别人,目光露着点点怀念和怅惘。
渐渐的,心里的大过旁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再不会回头的往前走。
云栀的恐慌被无限放大,被他这笑容压得,胸口如同有千斤巨石,每呼吸一下都十分的艰难。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视线也被拉开得模糊。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上了发条,走马观花的在眼前飞快重现。
祁砚被立为太子、她满心欢喜的与祁砚成婚、皇上驾崩、父亲病重、她被囚禁冷宫、兄长被视为叛军惨死野外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画面停留在她被祁砚挥到墙上后跌落在地,身下开出大片大片的血花,死不瞑目。
祁砚冷冽的声音还残留在脑海中。
“云经纬不忠,云皇后自知事情败露自谥于冷宫中,夺其后位,永世不得入皇陵。”
“不要!”
梦中惊醒,云栀大口喘着粗气坐起,冷汗涔涔将薄衫湿透,紧紧贴着肌肤。
“小姐?”
水香手臂被一扯一同惊醒,揉着眼睛站起身轻抚云栀的背,“可是梦魇了?”
云栀怔怔看着水香,身上的痛觉似乎还在。
伸手摸上自己的额头,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痕迹,也没有一点颜色。
“小姐许是今日被那山匪吓着了,睡前瞧着就不安稳,要不奴婢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见她不说话,水香更是担忧,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让她回神。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
云栀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净额上的细汗,这才发现还握着她的手。
将她往外推了推,吸两口气镇定回答,“我没事,你快去睡吧。”
她不肯,云栀故意板着脸,水香又守了会才不情不愿的退出去。
换了身衣裳躺回到床上,心悸的感觉似乎还在,让人久久回不过神。
云栀捂着胸口艰难的喘着气,回想梦中场景,更是心如刀绞。
那七星海棠的威力如此厉害,不止是太子病症原因,竟还是最后的致命一击。
祁砚,果真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