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之地,阴风阵阵,此地乃极阴无阳之地,经年照不到一点阳光,夜晚的风,带了几分彻骨的寒意。
何缈本就身弱,经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重逢的喜悦过后,颛孙渊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只同何缈拉开一点距离,淡淡地问道。
看向何缈的一双丹凤眼中,带了几分审视。
他并不傻,此地乃是九幽,极为阴寒偏僻之地,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方。
最重要的是,公良曦就被关押在九幽之地。她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地的意图,很值得怀疑。
“我听人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买了张符纸,从那里跳下来的。”
何缈抬头,指了指暗黑陡峭的悬崖道。
九幽之地在泰山底下,悬崖高峻陡峭,高不见顶,两崖多凸凹,势更崎岖。
不会飞的人从这里跳下来,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怎么不去天玄门找我?”
颛孙渊眼底的疑虑依旧,轻声问道。
何缈低下了头,脑中迅速思量着对策。颛孙渊从来都不是个好骗的。
颛孙渊瞧见女子发髻乌黑,只听到女子委委屈屈地道“五年之前,就在天玄门的山脚下,也是这样一个暗夜天,你曾说过,让我不要再去天玄门……”
他一时哑然,眨了眨眼。似乎,隐隐有这么回事。
他曾说过,让她不要来天玄门找他。但那时候,二人还不算相熟……
女子又讨巧似地看向他,随即再次低下了头,小声道“你说的话,我一直记得……”
颛孙渊心头一颤,隐隐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他喉头滚动,只低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要离开白云沟?”
白云沟这个有点陌生的名字,勾起了何缈的一些过往的记忆。看来,那时候发生的事,颛孙渊都还记得。这倒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其实,那时候二月出头,如今也才七月,不过堪堪五个多月,但对二人来说,白云沟的日子,恍若隔世。
他还记得,那更好办了。
何缈只故作可怜巴巴道
“我去对付那只旱魃了,它好难缠,我一身灵力被吸收了一半,修为直接从筑基期掉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将它投到了洞庭湖底……”
这部分她倒没有说谎。
说到此处,抬眸望向颛孙渊,只苦笑一声道“再回去,你已经不在了……”
她在赌,赌颛孙渊没有一直留在白云沟。
毕竟,颛孙渊是天玄门的人,他如果苏醒了,怎么会一直待在白云沟。
颛孙渊望着眼前的女子,一双眼眸如寒星般耀眼,好似可摄人魂魄,夺人心魂。
“你找那枚青色玉佩是?”
提起白云沟,颛孙渊倏地记起了那个梦中的女子始终寻找的青色玉佩,接着问道。
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为了唤醒你,青色玉佩,是让我不至于永远留在你梦中的信物。”
说到此处,何缈只轻轻叹了口气,主动从袖中拿出了那枚玉佩,将玉佩往颛孙渊手中一搁,随即轻声道
“早知你怀疑我,我就不来了。”
说到此处,只低垂下头颅,退后一步,转身就欲离开。
“别……”
颛孙渊募地拉过何缈的手臂,重新将人拉到了自己怀中。
四下阴寒,颛孙渊瘦削的身子却极为温暖,何缈忍不住贴近一些,侧耳,隐隐能听到男子胸襟处有力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快。
何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招叫欲擒故纵,她再了解不过了。
至于青色玉佩,上头的图案她早已拓印了下来,还给他也没有关系。
就是不知,她拖了这么久,宫殿内,药王谷的人有没有救走自己的大师兄。
正想着,募地,远处几人从天而降,看衣着,似乎是修仙界的人。
何缈睁大了眼,抬眼望去,面露担忧。
“是其他门派的人到了。”
颛孙渊见状,只一挥衣袖,带着何缈闪身离开。
何缈还来不及对宫殿内药王谷的人警示,就已经被颛孙渊带回了他的房间。
夜晚清寒,何缈想起了方才那几人的到来,心下一寒,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盖好。”
颛孙渊拉她坐到了床上,给她盖了一床棉被,还不忘体贴地将她脖颈处裹个严严实实,只让她露了一个头出来。
大抵是觉得两人这样子有些不合适,颛孙渊缓缓直起身子。
“别走。”
何缈募地拉住了他的衣角,轻声道。
“其他门派的人来了,我得去看看。”
颛孙渊回头过,眼露柔和,开口解释道。
“那也不许走。”
何缈带了几分撒娇的语气,轻轻拉过颛孙渊的衣角,甩开棉被,半跪着身子,抱了上去。
其他门派的人刚来,那几人的实力还不知如何,只需颛孙渊不去,药王谷营救大师兄的三人,便少几分压力。
何缈抱紧颛孙渊的腰,心下感慨,自己这次真是牺牲大了。
“你……”
颛孙渊对于她这样的性子有些无奈,伸手捞起床榻上的棉被,仔细给她盖好。
何缈觉得,眼下,自己这个伏低做小的小娇妻,演得再好不过了。
颛孙渊低下头,瞧见女子一双眼眸亮晶晶地望着他,带了几分刻意的讨好。
只怕她不知,她雪腮花容,艳丽绝人。眉眼细长不说,其中秋波盈盈又添几分妩媚。
颛孙渊觉得,自己胸口处那股难耐的异样感又来了。
瞧见女子一点红唇极为诱人,想起她方才的柔声细语,忍不住低头亲了上去。
暗夜中,何缈诧异地瞪大了眼,眼眸乱转。
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闹,男子温热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
只细细啃咬着她的嘴唇,温柔中带了几分急切,给人感觉浑身酥酥麻麻。
满怀缠绵悱恻的试探,让何缈有几分恍惚。
转眼想到,自己烂桃花那么多,至今连点甜头都没尝到,未免有些太吃亏了。
当下松了牙关,抱紧男子,带了几分迎合与热烈。男子一怔,两个人无师自通的人,唇齿间越发纠缠深入起来。
一呼一吸间,二人已然交织在一起。这次不只是鼻尖,何缈感觉浑身都是男子那股清冽又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甚至,有几分瞬间,她的头脑是空白的。
许久,何缈只觉头抬得有些疼,身子酸软,不自觉地往后仰去。
阴寒的九幽之地,室内一片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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