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贱的小娼妇,吃老杜家的喝老杜家的,还敢跟老娘寻死觅活!”
下坝村的河滩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刚被人从河里捞起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女人的皮肤被河水泡得有些肿胀发白,被河水冲刷过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一块好肉,旁边围观的村民忍不住一阵唏嘘。
“这杜老二家的也是惨,一来就给人做了后娘,这被婆婆磋磨得跳河。”
“就是,男人还被抓去修河坝了,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注意到地上躺着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
余小渔忽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黢黑的面庞干巴的瘦,颧骨隆起很高就像凸起的坟冢,两片薄唇被牙齿高高的耸起。
一双吊梢眼和少女乌黑澄澈的水眸恰好撞上,一个激灵吓得顿住了手上拍打的动作。
余小渔前世学过格斗术,又是跆拳道黑带,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老太婆已经被她一脚掀翻在地。
“啊!”杜老太本以为人已经死了,毫无防备之下,被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吓得惊叫出声。
余小渔顾不上身边人的哀嚎,顺势坐了起来。
入目是一派山清水秀,还有一群吵吵嚷嚷的村妇,实在聒噪得紧。
什么情况?自己不是在酒店里边哼着小曲泡着澡?怎么会在这里?
脑袋一阵涨疼,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强行灌入大脑。
电光火石之间,余小渔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穿越了!
这个地方是西南山坳里的一个小村庄,名叫下坝村。
原主和自己同名同姓,今年岁,是世代务农的杜家老二媳妇,前头那位生了三个孩子,老大阿楚今年岁,老二阿城和老三阿卿是双胞胎,今年才岁。
因为当初原主不顾父母反对非要嫁给一穷二白还带着三个拖油瓶的杜家老二,原主的爹娘一气之下和原主断绝了关系。
原主也是个不晓事的,自打出嫁之后赌气没再和娘家联系,没有娘家人撑腰。
不但被婆婆杜老太随意磋磨,今日更是养颜要将她和三个继子一块卖了换钱!
真是是可忍我不可忍!余小渔只觉得胸口一团火气直往外冒!
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国内第一网红,好不容易放下工作度个假,一睁眼却来到了这个该死的世界!
还有那该死的老太婆!不但打人,还敢肖想卖了她!
杜老太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哀嚎,这小贱人明明已经没气了,怎地又活过来了?
不但活过来了,还这么凶,那眼神跟恶鬼似的瞅得她心里直犯嘀咕。
余小渔才不管她想什么,她需要赶紧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说不定感冒就要了狗命,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先活下来再说其他。
不远处,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正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身边是一对双胞胎幼弟。
三个孩子正表情木讷,眼神空洞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却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一旁等候多时的乌泱泱的一群人也走上前来,几个壮汉中间簇拥着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此人正是章伢人。
“到底行不行啊?”章伢人眯了眯眼看向杜老太。
杜老婆子见状,忙满脸堆笑着上前,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满脸讨好道
“你看我这媳妇,这小模样,这身段,卖去大户人家做小妾也行,卖去窑子也成。还有那三个孩子,直接卖去小倌馆也行。”
章伢人眯了眯吊梢眼“这寻死觅活的,你可能做主?”
杜老婆子忙上前道“怎地做不得主?我那倒霉儿子都不知道死哪去了,若是回头回来了,老婆子当娘的再做主给他娶个黄花大闺女儿!”
杜老婆子越想越觉得可行,说着还得意的狠狠将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章伢人朝着掌心“呸”了一口唾沫,朝身后一挥手,几个壮汉立刻冲上前来三两下就把旁边几个弱鸡的小家伙提溜过来。
余小渔捂了捂跳动的眉心,费力地站立在一旁,湿哒哒的衣物紧贴着身子,显得曲线凹凸有致,
章伢人看向余小渔的眼睛顿时放出贪婪的精光。
“呸!连自己的亲孙子也敢卖,也不怕遭报应!还卖自己儿媳妇,你是嫌自己儿子头上那顶绿帽子不够结实?也不回去问问老杜家的祖宗答不答应?”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脚扒拉了一颗小石子,对着那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章伢人,然后用力朝着对方膝盖踢去。
章伢人瞧着这小娘子伶牙俐齿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正准备上前来亲近一番,却突然感觉膝盖一阵钝痛。
然后身子不受控制地超前倾倒而去,头重重地便磕在了地上,额上瞬间顶起一个大包。
余小渔忍不住拍手大笑,“这不年不节的,行这么大礼做什么?我也没你这么大的儿子不是?”
章伢人忙跳起来就骂“你这贱人!”
又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只觉得这小娘子有些邪门了,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这小娘子这般好颜色,转手一卖可是不少银子,边想着边推了推旁边的壮汉
“去,把那小贱人给爷抓回去,办好了爷重重有赏!”
余小渔眯了眯眼,抬腿朝着其中一个冲过来的男人下体用力一踢,男人吃痛顿住了身形。
余小渔趁机又是一抬脚,将那前头的男人一脚踹向另外几个凶神恶煞冲过来的男人。
还洋洋得意的章伢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狗腿子压了个四脚朝天。
一群壮汉倒了一地,满嘴哀嚎,哪里还找得到方才抓人时候的嚣张气焰?
几个壮汉知道这是踢到铁板上了,慌乱之下身下流出不明液体来,浑身散发着阵阵骚臭。
章伢人再也顾不上什么卖人,带着几个壮汉落荒而逃,只留下杜老太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余小渔冷眼看向杜老太,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势,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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