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其实不太明白这“太远了些”是什么意思,但大抵是女儿家的一些小心思,生怕心仪的人不喜欢自己吧。
她兀自想着,苏梨也就说了出来,说的话有些乱糟糟的,但苏妧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苏梨从一开始就对秦四郎存有偏见,还误会他是个纨绔,可当那人说信她时,她便觉着自己识人不清,心中有感激,也有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可她心中实在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十分欢喜秦四郎,只觉自己之前眼光不好,见着秦四郎十分没有脸面,连带着见秦五姑娘也没脸面了。
“秦五姑娘本就同我们不熟,也不是随随便便找人玩儿的人,所以我想就想着,大抵秦五姑娘是被秦四郎嘱托了。”
说着,她嘴角划过一抹柔和的笑意,就是苏梨自己也没察觉,随即她又摇摇头,“也不对,可能是韩夫人吧。”
苏梨趴在桌子上叹了一声,整个人感到十分苦恼。
苏妧双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外面的桃树已经结出了果子,原来时间过得这般快,竟是一晃眼就过了大半年。
“大姐姐,那咱们就去瞧瞧……”静了一瞬,她又低声喃喃道“也不知游园会上是否也有桃子吃。”
苏梨听她不知怎的说上了桃子,抬眼看她,只见她舔了舔唇,红唇水润,不由顺着她的目光向窗外看去,那树上的果子长得喜人,看着确实好吃。
苏梨自然也想去的,她也不知怎的,竟隐隐还有些期待这游园会,好似能遇上想见的人似的。
两人摘了一些果子,就拉着苏阮和茶茶去赴了约,只待几人到了游园会时,却只见秦五姑娘和几个不认识的男男女女,却没有秦四郎的踪影。
这游园会是在京郊的一处庄子办的,听说这庄子是秦四郎名下的,可他却不在。
苏妧有些疑惑,按说秦五姑娘若非有秦四郎在中间,万万没有叫她们的理由,难不成真是韩夫人授意的?
“咦?秦四郎不在吗?”苏阮也疑惑,就那么大喇喇问了出来。
她这话音一落,苏梨只觉面上一红,韩夫人本就有意撮合她和秦四郎,虚无寺放纸鸢也是有秦四郎在场,如今苏阮这么一问,不都得以为是她想问的啊!
秦五姑娘闻言,不由微微一怔,随即看向苏梨,了然一笑道“四哥本来要来的,但听说与清河王有了约,就不能来陪咱们了,今日且让我作陪可好?”
大家自然应好,唯苏梨脸色涨红,秦五姑娘走到他身前,压低声音道“梨姐姐,我四哥还嘱托我定要好生照顾你呢。”
苏梨闻言,眼睛不由瞪大,只觉脸颊发烫,垂下头道“这……那……我,多、多谢秦四郎、多谢五姑娘了。”
秦五姑娘见此,掩唇一笑,又看了苏妧和苏阮一眼,几人都笑了开来,苏梨跺了跺脚,“你们……你们惯会笑我!”
苏妧本想着她们来游园会瞧瞧,若是秦四郎托秦五姑娘邀的她们,那便是秦四郎心中也有着苏梨,哪怕不多,也是有那么一席之地不是?
若秦四郎在游园会,那二人也可接触接触,看看秦四郎是否是真心,是否是个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如今一瞧,虽秦四郎人不在,但这邀约一事的确由他出面,想必他也是有心意的。
只是,姑娘们往往愿朝着好的方向想,而男子之心又难以揣测。
晚间要从庄子里回来时,好些个姑娘说想去楚馆看看,苏妧本想阻止,但也好奇大夏的楚馆是什么样的,也就一起跟着去了。
“听说今晚那芳翠楼的花魁要卖初夜呢!”
所有姑娘都看向出声之人,是白日里不太起眼的郎君,秦五姑娘掐腰道“你怎么跟我们来了?”
那人幽幽一叹,“你们女孩子家家的,我不得保护你们啊!”
秦五姑娘斜了他一眼,嫌弃道“就你那细胳膊细腿,还能保护谁,赶紧走吧。”
说罢,秦五姑娘就朝前走去,可走了没两步,就停下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四……四哥?”
秦五姑娘回身又看了看苏梨,又回头看了看被一个了姑娘黏在身上的秦四郎,只见秦四郎一手还虚虚扶着那姑娘。
“秦四爷,今日你会出多少来买姐姐的初夜啊?”
秦四郎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爷买她的初夜,你不生气啊?”
那姑娘轻轻推了秦四郎一把,“爷就会哄奴开心。”
“四哥?”秦五姑娘扬起声调喊了一声。
秦四郎手中折扇一颤,回眸看去,秦五一脸焦急,跺了跺脚,“四哥,你怎么能这样呢?”
秦四郎目光一错,看向苏家几个姐妹,也是一愣,目光落在苏梨身上,一把推开怀中的姑娘。
“四爷~”那姑娘柔柔弱弱地揉着肩膀,细声细语地唤道。
苏梨看到这一幕,只觉这连日来所思所想都是个笑话,就连那日这人说的信她,她都有些记不清了,就好似这完完全全不是一个人。
可她本就没得他什么承诺,苏秦两家又没定下什么婚约,她还真的不算什么。
苏梨挺了挺身子,露出一抹很是得体的笑容,略微施礼,“秦四郎。”
疏离而淡漠,一如初见时,他带她逛着园子,两人距离三大步,他想唤她,她也只谦恭有礼地回着,目不斜视。
苏妧这是第一次看到秦四郎这般模样,往日里她也听到些许传言,也听过苏梨说这人是个纨绔。
可听说的种种,都不如眼中所见来得猛烈,这秦四郎是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苏妧暗自撇了撇嘴,只觉得今日来这楚馆来得好。
一旁的苏阮也有些不太高兴,“这秦四郎怎么人模狗样的。”
苏妧噗嗤一笑,然后看向秦四郎,笑眯眯道“咦?原来秦四郎不在游园会,是有美人陪伴啊!”
随后大手一挥,“秦四郎也是我那铺子的股东,今日若是买花魁初夜,且都记我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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