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走出议事厅的大门,大皇子三皇子已经送完宾客回来,斗鸡眼似的在外面吵啊吵。
听见开门声,两人同时一滞,眼神都定在桑迪身上,阴晴不定。
“两位皇兄。”
桑迪扭着手指,小脸晕红“别这么看人家,人家会害怕的。”
两人“”
没看出你害怕,就看出你挺变态的。
三皇子挂上笑容“桑迪,今晚你受罪了,快回去休息吧。”
大皇子却倨傲说“父皇跟你说了什么?”
桑迪对三皇子甜甜一笑,对大皇子小声说“大皇兄,你真的想知道吗?”
大皇子不耐“别废话,立刻说。”
“哦。”
桑迪乖乖凑过来,大皇子不由侧了侧耳,听见她突然撕心裂肺大吼“大皇兄,我悄悄告诉你,刚才父皇说要打死你哦~你一定要小心点哦~”
两人“”
那声音山崩地裂振聋发聩,离得近的大皇子耳膜当场就嗡嗡作响。
他不敢置信看着桑迪,怒火烧天,但还没来得及咆哮,就听门里面皇帝先一步的暴怒声“桑迪!你给我滚出去!”
“得嘞!”
桑迪二话没说撒丫子就跑,三皇子只觉一阵旋风吹过,走廊已经空空荡荡。
他表情抽搐一下,看着几乎要跳脚的大皇子,摸摸鼻子,推开大门“父皇陛下——”
桑迪一口气跑到门外,现在已经是深夜,月凉如水。
她不知道前面将会有多少艰难险阻,但是她知道,她终将会成为这里的主人。
……
帝科院从储藏室改建成的训练室里,沙将军小课堂正在上课。
沙苍抱着胸,诚挚对她说“我的公主殿下,之前您向皇帝陛下承诺,可以在半年之内速成军事理论课并成为一位优秀的指挥官。
而现在快四个月已经过去了,那么我非常荣幸地告诉您,以您现在的水平,指挥一个班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帝国三十个人一个班,是军队最小划分单位。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半年速成优秀指挥官,这他妈得是怎样的绝世天才,都不敢这么写。”
桑迪理直气壮“我只是表现一下自己积极向上努力上进的态度,糊弄一下父皇而已。
这不都是纨绔子弟的基本操作嘛,这种鬼话,谁信谁是傻子。”
“”
沙少将额角青筋跳得更欢了。
他克制着想把熊孩子暴揍一顿的念头,咬牙隐隐威胁着“您这样,皇帝陛下知道,会很生气吧。”
“哦,生气就生气呗。”
桑迪抠着指甲,懒懒吹一口气,大言不惭“我爹想弄死我已经很久了,但我不还是活蹦乱跳站在你面前?没事儿,小意思。”
沙苍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好半响,沙苍才无奈说“公主,您这样是不行的,我知道您会觉得军事理论课很枯燥。
也知道您的智慧也许在实地战场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基础毕竟是基础,您不能小瞧课本的知识。”
桑迪平静地说“我不需要永远做出最好的决策,我只需要确保我不会做出错误的决策。
让我未来的参谋、将领们能充分发挥所长,让我能根据他们的辅助做出最适合战场情况的决定。”
沙苍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下。
“论军事我及不上你,论科研我比不上托马斯,论政治米契尔比我玩得转,论经商我也许也还比不上公司里的一个经理。”
桑迪坦坦荡荡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而我需要做的,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只需要减少错误,尽量做出最合适的决策。”
沙苍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他陷入了沉默。
桑迪心想,他一定是被她所散发出的王霸之气所震撼。
为她的深谋远虑和宽广的眼界与布局所震撼。
他一定在想,像她这样伟大的人物,注定是要成为征服整个宇宙的——
“您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那您说的那么多短里面,您的长在哪儿?”
沙苍诚恳地问“您总是要有长的地方吧。”
“”桑迪“你是不是在杠我?”
“如果没有的话。”沙苍递过来一本新的军校教材“那您还是把它背熟吧。”
沙苍两个月了当我还不了解你的套路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归根结底不还是偷懒想咸鱼吗?!
桑迪连忙推拒“不用,我有长处,特别长。”
沙苍露出个洗耳恭听的表情“比如说?”
“比如说”
这乍一想还有点想不出来,桑迪眼神一阵飘忽,这个时候就需要小弟分忧解难了。
她给了身后埃利诺一个眼神“这太多了,是吧,埃利诺,你说呢?”
木头人一样站在后面恪守本分的埃利诺飞来横祸。
他对上桑迪期待的眼神,不禁语塞,他迟疑了一会儿,眼神也渐渐漂移,微妙的避开了桑迪的注视。
桑迪“”
很好,埃利诺,我记住你了。
她讪笑着转过头来,对上沙将军冷冰冰的眼神,迟疑着“比如说嘴嘴炮?”
“”沙苍皮笑肉不笑“您也是真敢说。”
“算了。”
沙苍站起来,无奈说“走吧,该进行今天的实战训练了,昨天的工蜂您收拾得很干脆,今天我们放两只猛犸。”
桑迪眼睛唰就亮了起来,像任何一个不爱上课爱出去浪的熊孩子一样。
她跃跃欲试说“可以把那只女王亲卫放出来吗?我已经垂涎它很久了。”
“不可以。”
沙苍冷酷地拒绝“托马斯说了,如果我放您碰了那只亲卫,他就拿着炸弹和我同归于尽。”
桑迪一听全身毛就耷拉下来,她知道沙苍肯定是没有为了她去和托马斯同归于尽的奉献心的。
“嘭——”
就在沙苍与桑迪说话的时候,忽然听见楼下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他们只觉得地板都开始震动。
他们惊愕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门外猛冲出去。
这座科研大楼里能搞出这种动静的只有一个人。
他们直接就奔着楼下的主研究室跑,因为刚才的爆裂,楼道地板和墙上已经开裂。
头上的喷水器受到刺激开始旋转着喷水。
三个人踩着一地狼藉跑到研究室外,沙苍先一步直接踹开门,大喊“托马斯你在哪儿?”
实验室里更是狼狈,各种乱七八糟的实验品和仪器炸了一地。
看这凶残的架势,桑迪都害怕一会儿踩到某人的肢体碎片,那她是先哭啊,还是先把人零件凑齐了带走呢。
好在桑迪没有为这个难题困扰太久,因为她一会儿就在一个倒下的试验台边看见了想找的人。
托马斯屈膝坐在试验台底下,头上就是倒塌的架子,架子上零零碎碎的东西玄之又玄就要掉下来砸他脑袋上。
他却似一无所觉,低着头呆呆凝视着前方,青筋绷起的手背像是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